姜原收攏好屍首,瞥向躺在不遠處的一杆黑漆漆混鐵棍。
走過去俯身撿起,在手中颠了颠,也就數千斤,而形制,倒也平常,通體熏黑,镌有細紋,但并沒有“随心鐵杆兵”的字樣。
運起玲珑心神通,送入法力,心念一動,那黑棍晃了晃,化作蜃龍玄兵模樣,将其與大戟并列對比,竟是毫無破綻。
“倒是無愧‘随心’之名,就不知是六耳自己抟煉,還是從他處尋來的。”
等日後去泾河找找敖永,看能不能融了,然後煉入蜃龍玄兵,爲那大戟添些變化之力。
不過,這八九年,敖永的煉器功夫若是沒精進,怕是做不到将兩杆玄兵完美結合。
不行的話,便想想辦法委托天宮的張魯二班。
這時,五千湊過來,盯着變成大戟的混鐵棍,嘿嘿道:“主人,你看,俺還缺個兵器.”
“你會用棍?”姜原瞬間明白了這驢子的心思,沒好氣道。
“俺可以學習棍法啊。”五千興沖沖的揮動龍爪,自信滿滿。
“那行,等回去給你打根棍子。”姜原随口應了一聲,将混鐵棍恢複原樣,縮成三寸大小,丢入法衣。
五千眼珠轉動,腆着臉道:“哎呀,不用那麽麻煩,那根黑棍給俺就行,俺不嫌棄。”
姜原樂了,瞅了瞅那驢子,“這棍子給你,你也隻能當根鐵棒用,它的變化玄妙,你使不出。”
五千不服氣道:“主人你老小瞧俺,即便現在俺修爲不足,但總會進步的嘛。”
姜原搖搖頭,“你便是修成神仙,也用不了。”
見這驢子還梗着脖子,姜原換了個語氣,“你可知大聖的如意金箍棒來曆?”
五千當然知道,在花果山時,可沒少聽猴子猴孫們吹噓孫悟空的戰績。
姜原便繼續道:“那你說,爲何龍宮數千年隻将其當作一塊神鐵,到了大聖手中,才是如意神兵?”
“當然是神兵認主!”五千立即回道,說罷,臉皮一耷,望着姜原嘟囔道:“主人,你不會是說,那黑棍也擇主吧?”
姜原一笑,“擇主倒不至于,但要想随心使用,确實需要些條件,比如,你要有一顆‘靈心’。”
五千頓時委屈叫道:“主人,俺不蠢!”
“是,你不蠢。”姜原敲敲驢子的大腦袋,“但也确實靈性不足。”
“好了,日後會給你尋把趁手兵器的。”
五千還想張口,姜原揮揮手,将這個話題打住,然後凝神靜氣,伸手喚一聲:“來!”
果林廢墟中忽地飛出一顆桃核,正是“定心陣”的陣眼,也即姜原得見“菩提”時,吃下的那顆大桃的桃核。
仔細看,桃核之上,刻着一隻眼神暴戾,腰圍皮裙,張牙舞爪的惡猴子。
姜原接住菩提核,收入法衣,随即翻上坐騎,一指天空。
五千翻了下眼皮,瞅了眼在空中對峙的兩方身影,踏雲而起,飛入戰局。
姜原一出現,碧波潭龍子一方,當即面露緊張,姜原與巨猿的戰鬥讓他們大受震撼,對姜原充滿忌憚。
北丘仙君一衆,則大喜,但眼中也閃過敬畏。
特别是南丘仙君,雖然見到姜原,尾巴就隐隐作痛,但想到方才的滔天火光,也明白了,姜原當初使的火法,根本沒用全力,不然他就不止是尾巴燒焦,而是直接變成焦黑死狐了。
再想想姜原的詭谲神通,這隻黑狐妖仙,徹底沒了找回場子的念頭。
姜原沖北丘仙君等點點頭,轉頭看向龍子,大戟垂在身側,拱了拱手朗聲道:
“好覺諸位知曉,那靈猴假借我之身份,大鬧萬歲狐王壽宴,盜走公主,而今已伏誅,随後我會前往積雷山告知狐王。所以,此事已了,諸位請回吧。”
龍子眼一瞪,怒聲叫道:“滿嘴胡言!我當日便随父王在場,親眼見的你擄走公主!”
罵完,龍子眼神閃爍,掃了眼北丘仙君,冷笑鄙夷:“我知道了,原來你們勾搭到了一起。呵呵,北丘狐狸,今日算本太子栽了,但你們就想如此無恥的诓騙狐王家财,也做夢去吧!爾等醜行,我必将告知天下!”
北丘仙君氣的面色漲紅,大罵一聲“放你娘的狗屁!”便要揮劍撲上去。
龍子一瞥姜原,果斷縮回同伴隊伍裏,沖着北丘仙君怒叱:“你想殺人滅口?!那就把我等,全都除了吧!”
那些水怪、妖王面色一變,立馬揮起兵器,同仇敵忾的怒視北丘仙君,以及姜原。
“你”北丘仙君動作一滞,牙齒咬的咔嘣作響,半晌,迸出四個字:“血口噴人!”
“龍子請聽本僧一言,”
月陀國國師虛渡禅師,手臂上套着獅子金圈,雙掌合十,上前行禮道:“你對北丘道友的指控,确是污蔑。事實正如姜道友所言,那妖猴,才是真兇。”
碧波潭龍子都懶得回禮,冷笑不止:“虛渡禅師,你也曾爲我父王座上賓,被那月陀國尊爲‘聖僧’,但今日看來,怕是欺世盜名!呵,爲了财寶,竟與賊人同流合污!”
這位龍子,當真是口舌牙利,一頓話噴的那國師,胸膛起伏起伏,面皮發紅。
“本僧願以佛祖起誓!”虛渡禅師被氣的上頭,當場發誓。
“抱歉,本太子不信佛。”那龍子一撇嘴,本就不是什麽得道高僧的虛渡禅師,差點沒繃住,手臂上金圈蓦然放出金光,獅吼震響。
龍子悄然向後縮了兩步,躲到同伴身後,嘴上不停:“告訴你們,即便将我等毀屍滅迹了,但方圓數千裏的水府,皆知今日之事,爾等是瞞不過的。屆時,我父王必會爲我讨回公道!”
虛渡禅師一按臂上金圈,冷着臉道:“本僧從不濫造殺孽。”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放走龍子一衆吧,他們定會四處嚷嚷,姜原倒是無所謂,很快便離開西牛賀洲,可北丘仙君與虛渡禅師,都是有頭有臉的,卻是要顧忌顔面。
更重要的是,不能丢了萬歲狐王的懸賞!
可不放龍子,留下又有何用,總不能真殺人滅口?正如龍子所說,除非将方圓數千裏的水府,盡皆除去,可那等殺孽,不好做,也不能做。
“姜道友似乎胸有成竹,可是有妙計?”
說話的是那位青牙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