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金光恢複成金瞳幼童,滿臉餘悸。
“多謝施主相救!”僧人上前道謝。
“這妖魔竟能抵住白珠,當真魔焰滔天.還很狡詐!”
五千召回白珠,不甘的叫道。
兩妖與僧人,對視一眼,都覺頭疼。
頭頂的烏雲、下方的海面,兩處戰場,漸漸都陷入白熱化。
能被黃衣鬼王找來做幫手的,自然都非普通妖物。
片刻後,金大王一咬牙,看向僧人,“法師,就依你之計,我入陰土去尋那鬼王,你趁機施佛光将其降服。”
“金毛鼠,太危險了.”
五千大驚,便要勸阻,金大王一擡手,将他打斷,然後那粉桃小臉上露出微笑,翻手取出牙璋古符,“你忘了嗎,我還有這個法器。”
“那也危險!”五千着急道,“那鬼王是陰鬼,你在陰土豈敵得過他?”
“五千,”金大王忽然歎道,“海中洲龍府數次相助花果山,有大恩于我們,今日既有機會,正該報答。”
“要報恩,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俺也可以來幫你,但你孤身進入陰土,不行!”
五千用力搖頭,伸手龍爪扯住金大王不放。
金大王很感動,但心意已決,身子一晃,就化作金光遁出五千龍爪,然後落到僧人身側,快速道:“法師,我這便入陰土。”
“施主稍等。”
僧人喚住金瞳幼童,“貧僧不會讓施主陷入絕境。施主且張開手。”
金大王疑惑伸手,然後那僧人在他的白嫩掌心,緩緩寫出個“佛”字。
金光一閃,佛字消隐。
“施主到了陰土,隻要撚動此字,貧僧就會立即降下佛光,若是危險,盡可借着佛光攔住妖魔,抽身返回。”
僧人真誠的叮囑道,“無論如何,施主自身安危最重要。”
金大王捏着掌心,“多謝法師,我會随機應變的。”
說罷,扭頭朝五千笑了笑,灑脫道:“五千,你在此護着法師,我下去了。”
“何必如此賣力呢?”
五千很是不解,歎了口氣,張口吐出白珠,送到金大王面前,“你拿着這法寶吧。”
金大王看看白珠,望望五千,也不推脫,當即收起。
五千呲呲牙,将禦使法咒傳入金大王耳中。
“謝啦。”金瞳幼童沖五千一笑,又朝僧人點點頭,深吸一口,身化金光,一閃而逝。
“哼!”五千重重冷哼,瞥向那僧人,“金大王若是出了事,你等着吧,俺鬥不過你,俺家主人也饒不了你!”
“金施主不會出事!”僧人雙掌合十,随即看了看氣哼哼的驢子,好奇道:“不知施主的主人是?”
“我家主人,姓姜,名原。”
五千傲然昂首,一指正與妖魔纏鬥的赤髯龍,“看到那條獨眼龍了嗎,他乃泾河龍子,而今爲我主人奴仆!”
說話之時,五千心頭大罵:好你個泥鳅,竟敢出工不出力,應付差事,看我回去不告你一狀!
僧人眼神閃動,驚訝道:“力壓泾河龍府,身懷禹王聖碑的姜原?”
“正是!”五千大聲應和。
僧人合掌一笑,“久聞姜仙人對我佛妙法了解頗深,若是有緣得見,實乃貧僧之幸。”
“你這和尚.”
五千頓時一滞,噎的說不出話來。
僧人眼中閃過笑意,随即面色肅然,沉聲道:“金施主已入陰土,貧僧也該準備了,請施主爲我護法。”
卻說金大王身化寶光,一個恍惚過後,沒了佛光、大海,舉目則是一片荒寂。
呼!
一陣陰風吹過,赤瞳幼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還我命來!”
重重鬼影自陰風中湧出,張牙舞爪的撲向幼童。
嗡!
頭頂一片淡如金霧的佛光,忽地蕩過,那鬼影瞬間煙消雲散,陰風也随之消弭。
“嗯?”
金大王剛松一口氣,一聲詭異冷哼響起,便有一團飄忽黑影瞬息而至。
“不好!”
那金瞳幼童當即色變,就要展開掌心,但咬了咬牙,還是放下手掌,擡手擲出白珠,放聲疾呼:“看我法寶!”
嘩!白光爆閃。
撲來的黑影蓦然崩散,身穿黃衣的青面鬼王捂着眼,狼狽躲開。
待到白光褪去,那鬼王緩緩放下手爪,忌憚的瞥了眼淩空飛旋的白珠,瞪着血紅瞳孔冷冷看向金大王。
“小崽子倒是好膽,不過.自尋死路!”
黃衣鬼王嘴角咧開,露出一嘴尖牙,話音未落,就化作一團冷霧,随風而散。
一直警惕盯着鬼王的金大王,想也不想,再次疾呼:“看我法寶!”
又一團白光爆閃而過。
噗,金瞳幼童身側,一團黑影一閃而過。
“該死!”
黑影從另一邊閃現,捂着滿是血絲的眼珠,滿臉大恨,但又忌憚白珠。
“呼,呼”
黃衣鬼王喘着粗氣,死死盯着金瞳幼童,口中尖牙磨得咔嘣脆響。
“不過一小小法寶,本王看你能得意幾時!莫要忘了,這乃陰土!”
鬼王大喝,猛地扯下身上黃衣,淩空一甩,那黃色袍子舒展鼓蕩,飛至金瞳幼童頭頂。
“唳!”
凄厲的嚎叫響起,無數隻白骨、血爪從黃袍裏掙出,扯向金瞳幼童。
金大王大驚,連忙收起白珠,化作金光遁走。
然而,無論他遁向何處,隻要現身,那黃袍便瞬息而至。
又一次狼狽躲過黃袍,金大王瞥了眼縮在遠處的鬼王,抓住時機,取出牙璋古符,低聲喝道:
“魑魅魍魉,聽吾号令,速速降臨,爲我驅使!”
刀形玉符閃過青色神光,一個雲篆符文,悄然浮現又隐沒,随即,一股無形的法力蕩入虛空。
不知何處,一條荒蕪小路,路邊零散的長着幾株洞冥草,小路兩側,則飄蕩着陰冷霧氣,霧氣中鬼哭狼嚎。
“莫要呆愣,快走!”
清冷的喝斥響起,一隊飄飄忽忽的鬼影,由遠而近。
隊伍前頭,是兩個身穿青袍,一個拎着紙燈籠,一個提着哭喪棒的陰差。
“唉,這陰土着實無趣,待完了這趟差事,還是回陽世玩耍去吧。”
提着哭喪棒的陰差,回頭呼喝了一聲,瞥着呆呆滞滞的鬼魂,嘟囔道。
“任兄,我等已是陰差,還是少往陽世跑爲好。”
拎着燈籠的陰差,搖頭勸道。
任兄陰差,甩了下哭喪棒,将從陰霧中飄來的鬼影趕走,随意的撇嘴道:“是是是,早點積累功數,送嫂嫂和侄女轉個好胎嘛。”
拎燈籠的陰差聞言一歎,面露悲苦。
那任兄頓知說錯了話,連忙轉變話題,“對了,宋兄,你聽說仙長的傳聞了嗎?”
拎着燈籠的宋兄,收起哀愁,點頭道:“聽說了,仙長好像是得了人道至寶禹王碑。”
任兄笑呵呵道:“你說,仙長有了那等功德寶物,會不會開府建制?”
“怎麽,仙長若是開府,你想去投奔?”宋兄瞅向提着哭喪棒的陰差,抿了抿嘴,露出一絲笑意。
“當然想啊,咱可是受了仙長恩情的”
那任兄大笑道,剛說了半句,忽覺一陣無形的靈力蕩過,心頭蓦然響起一個聲音:
“魑魅魍魉,聽吾号令,速速降臨,爲我驅使!”
然後,這陰差便不由自主的扭身,望向一個方向,兩腿本能邁開。
“這是什麽?!”
陰差大驚,驚慌的去看同伴,卻見那位宋兄,也是僵着身軀,提着燈籠與他并肩而行。
“這是敕令法咒!”
宋兄深吸一口氣,飛快搖晃了下燈籠,灑下一片瑩瑩綠光罩出那些鬼魂,然後才對同伴快速道:
“無需慌張,你我聽令而行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