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益州劉焉僭号稱王,他必然會爲朝廷所不容,引來朝廷的鎮壓。
不過劉焉占據巴蜀險地,足可以抵擋住朝廷的攻勢。
反觀使君您,雖然荊襄之地遠遠要比益州更加富足。
可是荊州北部,卻并無什麽天險可據。
一旦您自立爲王,引來朝廷之鎮壓的話,那麽唯有退居荊州南部,方才能夠依靠長江天險來抗拒朝廷的攻勢。
那周賊雖然因爲僭越禮數而引起了天下人的公憤,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麾下兵峰之強盛。
這乃是此人踏着董卓、袁紹等人的屍骨,鑄就起來的赫赫兇威。
因此在越看來,使君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貪圖那隻會招災引禍的王号。
反而是表面上順從洛陽朝廷,實則圖謀江東之地最妥善。
隻要能夠掌控了江東之地,屆時就算朝廷想要對使君您圖謀不測,您也可以退居長江天險,以荊南之地和江東之地以待時機。
到了那個時候,使君您占據天下富饒之地,進可稱王稱帝,退可明哲保身。
相比較而言,那隻會找來禍端的虛假王号,自然是不值一提。”
蒯越這一番條理清晰的分析,瞬間就得到了劉先、韓嵩等荊州名士的認同。
相比較于以蔡瑁爲首的那些荊州武将來說,這些荊州文臣無疑要更爲冷靜清醒的多。
雖然蒯越所說之言,使得劉表也是十分地認同。
不過在劉表的眼眸深處,還是情不自禁地閃過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那可是王爵之位啊,劉表尤其是那麽容易釋然的?
“異度此言在理。”
好在劉表并非是什麽短視之輩,他微微一歎,最終點了點頭說道:“罷了,眼下時機尚未成熟,稱王之事還是暫緩吧!”
蔡瑁等武将還想要在争取什麽,不過他們尚且未曾開口出聲,就被劉表直接擺手制止了下來。
至于蒯越、蒯良、韓嵩、劉先等文臣,則是齊齊躬身稱贊道:“使君英明!”
待到麾下一衆文武散去以後,劉表獨自一人回到了書房之内。
他負手立于桌案之前,久久沉默不語。
在劉表的身前,擺放着一張大漢十三州的地圖。
相比較于益州而言,他荊州卻是沒有什麽反抗洛陽朝廷的實力。
荊州不同于益州之地,但凡是知曉大漢各個州府情況之人,心裏面皆盡清楚益州的優勢所在。
隻要守好巴蜀要道,那麽益州便是整個天下最爲适合割據一方的州府。
蜀道之難,難于上清天,這可不是平白說說的事情。
占據巴蜀天險的益州,絕對能夠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巴蜀要道一被切斷,洛陽朝廷根本就拿益州沒有什麽辦法。
也正是因爲如此,劉焉方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率先在益州自立爲王。
如若不然的話,哪怕當今朝廷已經愈發地虛弱不堪。
可是大漢數百年的底蘊仍在,鎮壓天下間幾位藩王的力量,還是并不缺少的。
再加上周甯麾下那層出不窮的将星,以及攜帶鎮壓十幾路聯軍諸侯的恐怖聲勢。
這個時候跳出來稱王稱帝,絕對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劉表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隻要他敢如同劉焉那般跳出來自立爲王。
洛陽朝廷的大軍,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前來鎮壓他。
畢竟荊州和司隸地區接壤,此間那些險峻關隘,還都在洛陽朝廷的掌控之下。
洛陽朝廷暫時拿劉焉沒有什麽辦法,但絕并不代表就拿他荊州沒有辦法啊。
最爲重要的是,荊州北部的大郡南陽郡,那可是東漢帝鄉所在。
昔日建立東漢的光武皇帝,就出身于南陽郡之内。
對于洛陽朝廷而言,荊州的南陽郡,絕對擁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
單單憑借這一點,洛陽朝廷就不可能坐視荊州自立。
但凡劉表膽敢表現出分毫半點的異心來,洛陽朝廷的精銳大軍,頃刻便至!
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劉表就算心裏面再怎麽不情願,但他還是聽從了蒯越的建議,壓制住了蔡瑁等武将的想法。
荊州劉表這裏是經過了一番猶豫和考量之後,方才按耐下了稱王自立的想法。
另外一邊,位于幽州之地的劉虞,态度卻是非常的果決。
如同劉表一般無二,劉虞手底下也同樣有不少官員試圖勸說劉虞稱王自立。
畢竟一旦劉表、劉虞等人祭天稱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人,自然也可以随之水漲船高,加官進爵。
甚至是有朝一日,倘若劉表、劉虞等人能夠從天下間脫穎而出,成爲漢的中興之主。
那麽他們這些人,可就是未來的從龍功臣。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将會獲得何等地榮華富貴?
這一點,隻看當初随同光武皇帝劉秀打天下的雲台二十八将,現如今所傳承下來的家族底蘊就能夠看出,從龍之臣到底有着什麽樣的好處。
說起來,幽州牧劉虞的勢力,比之荊州牧劉表要稍稍薄弱。
因爲在這幽州之地,劉虞這個幽州牧可并非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幽州境内除去劉虞以外,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存在,那便是公孫瓒和他的白馬義從。
隻不過公孫瓒戰敗于虎牢關之外,劉虞趁機直接吞并了對方的勢力。
這才使得劉虞這個幽州牧,徹底成爲了幽州之地的掌控者。
不過論及身份尊貴程度的話,劉虞卻是要比之劉焉和劉表更爲超然幾分。
倘若是沒有周甯參與的話,依照此方世界的軌迹走向。
董卓入住洛陽霍亂超綱以後,袁紹等各路諸侯可是想過推舉劉虞登基稱帝,好以此來對抗董卓所把控的大漢朝廷。
如果說劉虞沒有足夠的身份名望的話,單單憑借他那漢室宗親的身份來說。
依照大漢宗室泛濫的程度,袁紹等人又怎麽可能會首先想到的便是推舉劉虞呢。
放眼現如今的漢室宗親之列,劉虞絕對是名望最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