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襲絲綢長袍,周甯屹立于城樓之上。
此時此刻,除去張任和張繡這兩名親兵校尉以外,其他将領皆盡已經奔赴城牆他處坐鎮。
眼下可是諸侯聯軍第一次對虎牢關動真章,可想而知,對方必将會竭盡全力。
倘若稍稍有什麽差池的話,還當真有可能被敵人殺到城牆上面來。
因此周甯特意将自己麾下的大将分散開來,保證随處都有強者坐鎮。
伴随着延綿不絕地戰鼓聲響起,諸侯聯軍盟主袁紹一聲令下。
最先沖到了虎牢關之下的那數萬大軍,瞬間爆發出了更爲恐怖的兇煞戾氣。
一支支的攻城梯被高高豎起,一座座攻城車也開始瘋狂的撞擊着厚實無比的城牆。
哪怕是那撞擊相對于虎牢關的城牆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效果。
一名名身形健碩的士卒雙手舉着厚重的盾牌,背着槍矛等兵器,迅速無比地沿着雲梯急掠而上。
沖鋒在最前方的将士,絕對是諸侯聯軍當中的精銳力量。
周甯打眼望去,其中修爲實力最低者,也是後天極緻,半步先天的存在。
放在周甯先前所經曆的世界當中,這等實力幾乎都能夠在一方小城稱雄稱霸了。
然而在此方世界之内,這卻僅僅隻是精銳士卒的層次。
但凡是能夠被稱之武将的存在,最起碼都是擁有先天境界的修爲實力。
眼見得諸侯聯軍開始攻城,城牆之上各處鎮守大将紛紛做出了應對。
伴随着道道軍令的下達,弓箭手開始有條不紊地抛射箭失。
除此之外,滾石、檑木、金汁等防守城池的手段皆盡施展開來。
尤其是金汁,這種東西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糞水。
此物可謂是曆朝曆代城池攻防戰當中,必不可少的大殺器。
取材簡單,無需耗費什麽太大的代價。
隻需要将其煮沸,将其從城頭上潑灑下去,就可以對攻城的敵人造成極爲巨大的傷害。
最爲恐怖的是,金汁的傷害不僅僅隻是燙傷那麽簡單,其中還充斥着不小的毒性。
由糞水燒制而成的金汁,可想而知,其中究竟有多麽地肮髒。
一旦被滾燙的金汁從頭澆下,就算僥幸當時不死,中招者也會臭氣熏天,傷口感染腐爛,最終痛苦哀嚎着死去。
周甯親自鎮守過城池,也同樣攻打過,他自然不會忘記這種令人厭惡,卻極其好用的手段。
這玩意可不是你多穿了幾層甲胃就能能夠防禦得住的手段。
那滾燙污穢之物從天而降,不少聯軍士卒一時不察,甚至直接順着鼻子、嘴巴吞下了下去。
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例外,剛剛爬上雲梯的聯軍士卒,再次如同下餃子那般載落了下去。
即便沒有直接摔死,他們亦是躺在地面上不斷地來回翻滾,發出了一陣極其痛苦地嚎叫聲。
周甯居高臨下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的心湖始終是波瀾不驚。
雖然說這等大場面,尋常普通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見識到。
但是對于身經百戰的周甯而言,這等場景早就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甚至就算是再慘烈的場景,也很難引動周甯的情緒波動。
畢竟周甯曆經數個世界,所見識過的腥風血雨,根本就不尋常普通人所能夠想象的存在。
神念緩緩蔓延開來,周甯關注着整個戰場的變化。
突然之間,周甯的眉頭微微一挑,他的臉上泛起了幾分驚訝的神色。
察覺到自家侯爺的神色變化,張任和張繡師兄弟兩人連忙矚目望去。
緊接着,他們的面容之上也同樣是浮現出了一抹驚色。
隻見不遠處的一處城牆下方,諸侯聯軍攻城的士卒當中,有一名身高足有九尺的壯碩大漢,展現出了極其奪目的光彩。
那大漢身軀壯實地如同山石那般,他手中抱着一杆大旗,正在大開大合地瘋狂舞動着。
旌旗招展之間,城牆上方所落下的箭失、滾石、檑木金汁等防禦手段,皆盡被他橫掃阻擋了下來。
那大漢好似不甘心就此被動防禦,他的身形搖搖一晃,直接便掠身沖到了一架雲梯之上。
看其架勢,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夠直接沖到虎牢關的城牆之上。
最爲恐怖的還是,那大漢周身所萦繞的煞氣森然無比,竟然給人一衆不可抵擋的恐怖感覺。
“侯爺,這諸侯聯軍當中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勐将?”
雙目死死地盯着那名大漢,張任神色有些難看地出聲說道:“觀其威勢,恐怕不比小師弟弱上多少。”
在周甯等人的關注之下,那大漢手中的旗杆勐地一掃,再次将射向他的幾支箭失給卷住。
随即,他振臂一揮,箭失直接倒飛回了城牆之上,當即便射殺了幾名守軍士卒。
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那大漢自顧自地出聲呢喃道:“幸好在攻城之前,讓俺老典吃了個半。
要不然的話,俺老典恐怕就要沒有力氣了!”
那大漢名爲典韋,陳留己吾人士,眼下隸屬于陳留太守張邈麾下的軍司馬趙寵。
趙寵對于典韋唯一的印象,那就是此人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飯桶。
僅僅隻是一個人,就足可以吃下上十幾人的分量。
好在飯量和力量成正比,這巅峰的力氣大得驚人。
單單他一個人,就能夠扛起代表着張邈名義的那杆牙門旗。
也就是眼下典韋時候,被他賴以爲兵刃的高大旗杆。
除此之外,趙寵就沒有發現典韋有其他的優點了。
所以在平日裏面,典韋的吃食那都是被重點控制的.
倘若他當真放開了吃的話,趙寵都要擔心典韋會不會吃垮了自己。
此時此刻,正在督戰的趙寵看見典韋竟然如此勇勐,他臉上的神色瞬間驚喜興奮了起來。
“典韋,隻要你能夠率先攻上虎牢關,從今以後,本官便讓你敞開了肚皮吃個痛快!”
趙寵的激勵聲,立刻使得典韋眸中一亮。
想到以後都能夠吃飽,典韋差一點連口水都流淌下來。
擡手抹了抹嘴巴,典韋直接拎着牙門旗掠身躍起,他整個人瞬間憑空升騰了十餘丈的距離。
那沉重壯碩的身影,轟然間落在了虎牢關的城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