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林沖頂頭上官高俅的義子高衙内。
這小子仗着高俅的勢力,在東京城爲非作歹,橫行霸道,無人敢管,是有名的“花花太歲”。
被大宋官場磨滅束縛了血性的林沖,眼下是怎麽也不敢繼續揮拳,朝着自己頂頭上官的義子打砸下去了。
雖然林沖挺住了手中的動作,不過他的功夫又是何等了得。
那勢大力沉的一拳,即便在半空當中硬生生地停止了下來。
可強勁的拳風,亦是如同刀子那般刮在了高衙内的臉上,使得他生疼無比。
此時此刻,高衙内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濃濃的驚恐神色。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結果還被對方的相公給當場抓住。
而且最爲可怕的還是,對方一看就是武功高強之輩。
這種情況之下,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高衙内,又豈能夠繼續鎮定了下來?
不過即便如此,高衙内卻是仍舊色林荏苒地呵斥道:“你是何人?膽敢對本公子動手?
你可知道本公子的父親是何許人也?那可是當朝的高太尉!”
高衙内的威脅話音,卻是觸怒了五嶽樓下的好漢魯智深。
“哇呀呀,你這花花太歲,當街調戲我林沖兄弟的妻子。
不知悔改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别人怕你爹高太尉,灑家卻是不怕,且吃灑家一杖!”
滿臉憤怒神色的魯智深,他掄起手中的水磨镔鐵禅杖,當即便掠身朝着扶梯之上躍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旁的周甯雖然并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他的眼眸深處去,卻是泛起了一抹森然寒光。
“铮!”
但聽得一道輕吟聲響起,周甯腰間那柄鎏金繡春刀,已然是破鞘而出。
周甯和魯智深兩人的動作,當即驚醒了處于震驚失神當中的林沖。
他一把松開手來,将高衙内推到在一旁。
随即,隻見林沖轉過身來,朝着周甯和魯智深勸阻道:“兩位兄弟且慢動手!”
此時此刻,林沖的心裏面也很是憋屈。
倘若是換做其他人膽敢調戲自己的妻子,林沖恨不得一拳砸死對方。
可眼下這個高衙内卻是不同,他是當朝太尉高俅的義子。
太尉一職,可謂是大宋軍方勢力的最高官員。
身爲禁軍教頭,林沖自然屬于是高俅的管轄範圍之内。
即便心裏面再怎麽感到憋屈,可林沖又豈能夠看到自己頂頭上官的義子,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更何況下殺手之人,還是與自己誠意結交的好友。
就在林沖出聲阻攔的時候,眼見得高衙内即将遭難,扶梯下面欄杆旁邊的那幾名錦衣男子,亦是快步跑到了扶梯上面,将高俅給保護在了中間。
隻見其中一人神色焦急地呼喊道:“兩位好漢且慢動手,衙内隻是一時糊塗,還請兩位好漢手下留情。”
數說到這裏,那人又連忙對着旁邊的林沖呼喊道:“林教頭勿怪,衙内并不認得貴寶眷。
多有沖撞,還望林教頭見諒!”
倘若僅僅隻是那些錦衣男子的勸阻,周甯和魯智深兩人定然不會将其放在心上。
左右不過就是多斬幾刀,多砸幾杖的事情罷了。
但是林沖的攔截,周甯和魯智深兩人就不得不在意了。
無奈之下,周甯和魯智深兩人隻好收回了手中的攻勢,轉而落在了扶梯之上。
周甯将手中的繡春刀歸刀入鞘,而魯智深則是将禅杖重重地處在了杵在了扶梯之上。
“咔嚓!”
但聽的一聲摧枯拉朽的聲音響起,魯智深直接将腳下的扶梯砸出了一個深邃的坑洞來。
好在這五嶽樓的扶梯質量不錯,如若不然的話,怕是會直接被魯智深給當空砸斷開來。
眼見得如此情景,高衙内和那幾名錦衣男子的眼眸深處,當即浮現出了驚恐無比的神色。
倘若被這一杖給砸實了,即便不會當場身死,怕是也要落下一個殘疾。
而周甯所表現出來的威勢,雖然并不如魯智深那般看上去恐怖。
但是憑借他剛剛高來高去的本領,高衙内和那幾名錦衣男子的心裏面也十分清楚,對方絕對是一位武功高手。
這個時候,高衙内也不敢繼續放什麽狠話了,被那幾名錦衣男子攙扶起來以後,他立刻就灰溜溜地逃下扶梯,往自己的家中趕了回去。
“呸!花花太歲,倘若在讓灑家撞見,灑家非得請你吃上三百禅杖不可!”
當高衙内狼狽路過魯智深身邊的時候,魯智深拔出了那杆粗碩的禅杖,狠狠地朝着他唾棄了一番。
周甯雖然不言不語,但是他那銳利的目光,卻是恍若刀鋒一般,自高衙内等人的身上橫掃而過。
立時間,高衙内等人隻感覺到如芒刺背,心驚膽戰不已。
不敢有分毫半點的猶豫和遲疑,高衙内等人慌忙不疊地逃下了五嶽樓。
眼見得那些纨绔子弟離開以後,魯智深神色有些不悅地向着林沖責備道:“林沖兄弟,面對這等人渣敗類,你又何必阻攔灑家和靖安兄弟呢。
就算不将那厮打殺在當場,也肯定要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才是。”
林沖将自己的娘子護在身旁,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開口解釋道:“好叫師兄知曉,某家也想要教訓那小子一頓。
可是那小子的身份卻不簡單,他是當朝高太尉的衙内。
高太尉正是某家的頂頭上官,某家也隻好饒他這一回。”
耳中聞得此言,魯智深最終也無法在多說什麽。
不過看他臉上那并不怎麽好看的神色,顯然是心中有些意難平。
另一旁的周甯,也不禁在心裏面長歎了一聲。
優柔寡斷,懦弱膽怯,這便是林沖的性格缺陷所在。
既然林沖不願意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官,那麽周甯顯然也就不會在繼續多管閑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周甯雖然很是看不順眼那個高衙内,但是他總不可能不顧林沖的意願,直接強行将對方斬殺于此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