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下黎明百姓之心,卻仍舊在朱家的身上。
隻要百姓沒有對大明王朝絕望,那麽就算是再怎麽強大的商賈勢力,也根本無法抵擋朝廷的兵峰。
更何況這些晉商,确确實實做了不少通敵賣國的事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面對錦衣衛的圍剿,晉商根本就沒有多少抵擋的資本。
半個月以後,周甯帶着麾下的精銳缇騎,押送查抄晉商的财産返回了京都之内。
乾清宮内,周甯将厚厚一沓奏章,送到了朱由校的面前。
其中記載了查抄晉商勢力的所有收獲,金銀珠寶,玉器古玩,良田商鋪,琳琅滿目,五花八門。
至于晉商通敵賣國的罪證,這些都已經移交于刑部和大理寺之内。
該流放的流放,該砍頭的砍頭。
在這種鐵證如山的情況之下,朱由校根本懶得再去多看晉商一眼。
他所在乎的唯有一點,那就是自己能夠在這次大規模圍剿晉商的行動當中,獲得到多少的收獲。
“陛下,微臣已經将以八大晉商爲代表的奸商逆黨,皆盡抄家下獄。
所有的财産,現已抄沒完畢。
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字畫絲絹,再加上宅邸商鋪等資産,共計白銀一億一千兩百六十餘萬兩。
除此之外,另有田産五十餘萬畝充公。
緝拿四品以上文官和二品以上武官三十餘名,其中包括内閣大學士韓爌。
至于晉商家族出身的秀才、舉人更是不計其數,加上奴仆下人等攏共一萬餘人。”
周甯手中雖然是空無一物,不過他卻如數家珍地向着朱由校介紹起了此次圍剿晉商的行動。
作爲主要負責人,他對于這些晉商的财産自然是清楚至極。
雖然此次收獲了一億一千兩百多萬兩的白銀,但是周甯卻沒有貪墨一絲一毫。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周甯從未自诩什麽君子,但是什麽錢财該拿,什麽錢财不該碰,他的心裏面還是十分有數的。
抄沒晉商所獲得的錢财,乃是朱由校準備複興大明基業所用,事關于軍國大事。
周甯眼下深得朱由校的信任,他也曾矢志複興大明,自然不會在這上面動心思。
更何況,先前通寶錢莊和黑石的财産,足夠周甯修行武道的消耗所用了。
他犯不着爲了金錢,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畢竟周甯的根本目标,乃是得到大明氣運的加持,從而使得他那尊神秘黑塔獲得蛻變。
然而即便如此,抄沒晉商勢力所獲得的錢财,卻也讓周甯心中震驚無比。
要知道整個大明王朝,每年的财政收入,也不過就是兩千萬兩白銀左右。
眼下剿滅一個晉商,竟然相當于大明王朝六年以上的财政收入。
怪不得後世人人都說大明亡于财産,如今看來倒也确實是這麽回事。
财富大量集中于特權階級手中,而老百姓和朝廷卻都沒錢,這使得朝廷隻能向大多數百姓征收賦稅。
一碰到戰事,最終還不得不加派。
于是百姓越發難過,而朝廷的威嚴也越發的下降。
倒是這些士紳商人們,可以趁機大發國難财,倒買倒賣,中飽私囊。
此時此刻,朱由校亦是後怕不已,幸好自己及時鏟除了這些奸商逆黨。
倘若再耽擱一些年頭,這些碩鼠恐怕會直接腐蝕了自己大明王朝的根基。
現如今一下子獲得這麽多财富,朱由校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年來可以應對任何危機。
各地邊軍不是天天喊着軍饷緊缺嗎,朕直接撥一千萬兩到九邊重鎮。
到了那個時候,各地邊軍還敢不誓死守衛邊疆?
除此之外,朝堂之上的諸多黨派,不是自以爲掌控着大明朝的經濟命脈?
尤其是東林黨,不是号稱占據了大明朝最爲富庶的江南地域嗎?
有了這相當于大明朝數年的财政收入,朱由校完全可以穩坐釣魚台,着手一步步地收拾這些政黨。
思及此處,朱由校的眼眸深處也不禁閃過了一抹精光。
在查抄晉商上面得到了甜頭的朱由校,已然将目光放在了朝中的諸多黨派之上。
其中尤以東林黨,最爲讓朱由校感到眼熱。
東林黨的勢力,比之晉商可是都要強大不少。
如果能夠将東林黨徹底地收拾掉,查抄東林黨的家産。
那麽大明朝最起碼十年之内,不需要在爲錢财而感到煩惱。
不過東林黨卻是不同于晉商,晉商僅僅隻是一個由巨賈富商所組成的勢力。
雖然他們在朝廷之内也有勢力存在,但是卻并不堅固牢靠,就如同無根浮萍那般。
晉商手握海量金錢的時候,錦上添花者自然是蜂擁而至。
可是一旦晉商失勢,原本錦上添花者,不去落井下石就十分不錯了。
就如同先前,一旦朝廷對晉商動手,那麽朝中大臣們絕大多數都選擇明哲保身。
更有甚者,直接翻手選擇了臨陣倒戈。
真正誓死依靠晉商勢力的官員,僅僅隻是寥寥無幾的少數人罷了。
但是這東林黨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于晉商了。
想要覆滅東林黨,直接如同剿滅晉商這般動刀子,那是完全不可行的事情。
别的不說,單單這朝堂之上,東林黨就占據了過半的位置。
朱由校總不可能将所有東林黨人士,皆盡打入錦衣衛的诏獄之内吧!
他想要解決東林黨,就隻能夠選擇徐徐圖之。
比如說,扶持一方勢力,與東林黨去鬥争。
朝堂之上這些黨派,不是擅于朝争嗎?
那朱由校幹脆就打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屆時,再由他這個皇帝做裁判,自然可以一步步地打壓東林黨。
現如今朱由校剿滅了晉商以後,威勢正是鼎盛雄厚之時,打壓朝中諸多黨派還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當然,朱由校也不希望看到東林黨倒下以後,什麽齊楚浙黨再趁勢崛起。
所以就算是打壓東林黨,也不可能依靠朝中的其他政黨。
這個時候,魏忠賢就是一個十分好用的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