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環視身邊衆人,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們各自帶領弟子,将所有險要地帶守住。
防備錦衣衛摸上山來,暗中偷襲!”
“掌門師兄放心,我等絕對會睜大了眼睛,絕不讓任何朝廷鷹犬得逞!”
“沒錯,我等誓死保衛嵩山基業!”
……
一衆嵩山高層齊齊躬身一拜,而後便帶着嵩山弟子,分别前往了山門内的各處險要地帶,防備有錦衣衛趁夜偷襲。
隻不過,嵩山衆人并不清楚,周甯根本就沒有打算在今夜登上嵩山。
足足三千錦衣衛缇騎,要麽是在守衛嵩山各處的要道,要麽是在登封縣城之内養精蓄銳。
因此守衛在山道上的嵩山派弟子,最終隻是平白緊張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在緊張了一夜後,嵩山弟子一個個精神都有些萎靡。
其中有不少内功修爲淺顯一些之人,更是耐不住困意,偷偷地打起了瞌睡。
“敵襲!敵襲!”
淡金色的晨光揮灑在嵩山的山麓中,就在衆多嵩山派弟子渾渾噩噩的時候,一道凄厲地警戒聲突然間響了起來。
下一個刹那,原本還有些昏頭昏腦的嵩山弟子,眼中的困意立刻便消失不見了。
守在山門前方的幾名年輕弟子向下望去,隻見一對對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恍若一條黑龍那般朝着嵩山派盤旋而來。
足足三千名錦衣衛精銳缇騎,身着玄黑色的甲胄,内襯土黃色的袍服,手中皆盡持有寒光湛湛的雁翎刀。
立時之間,一股冷冽澎湃的肅殺之意,直接朝着這些嵩山弟子撲面逆湧而上。
有些修爲淺顯的年輕弟子,更是被駭的滿臉驚恐神色,險些無法握緊自己手裏面的兵器。
嵩山派,放在江湖武林當中,或許是一方大門大派。
但如果面對朝廷精銳軍隊的話,他們也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
無外乎就是個人實力,比之尋常人要更爲強大一些而已。
真正以一己之力對抗朝廷精銳大軍的時候,嵩山所有人的心裏面都充滿了慌亂和驚恐。
哪怕是左冷禅這等号稱嵩山十三太保的高手,臉上亦是充滿了忌憚和敬畏的神色。
想他們縱橫江湖武林數十年,手底下沾染的性命絕對不少。
其中既有尋常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乏與他們這般的江湖同道。
原本以爲,除去少林寺、武當派、日月神教那等黑白兩道的魁首勢力以外,他們嵩山派可以無懼于任何人。
但是直到今天,親身面對那數千錦衣衛精銳缇騎以後,他們方才清楚自己曾經是多麽地可笑。
以前這些江湖人士,之所以能夠行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隻是因爲廟堂之高,遠在江湖之外,朝廷根本看不上他們這些江湖草莽。
然而等到朝廷真正下心思對江湖動手之時,所謂的門派勢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趙正、朱大典、張震、裴倫、殷澄五大心腹的擁簇之下,周甯帶着三千精銳錦衣衛缇騎,緩緩朝着嵩山派的山門走了過來。
此時此刻,嵩山派的山門前方,數百名嵩山弟子執劍而立。
不過看他們那戰戰巍巍的手臂,顯然是心中沒有什麽戰意存在。
在一衆嵩山弟子的中央,自然就是掌門人左冷禅,以及其餘的幾名嵩山太保。
左冷禅站在嵩山門前的階梯之上,他居高臨下地望着身穿飛魚服的周甯,以及周甯身後那黑壓壓一片的錦衣衛人海長龍。
雖然左冷禅的内心當中很是憤怒,不過他仍舊是強自忍耐了下來。
隻見他拱了拱手,高聲說道:“周大人,我嵩山派從沒有什麽得罪過您的地方。
即便是陸柏、費彬、丁勉三位師弟,死在您周大人的手中以後,我嵩山派也從來沒有什麽尋仇的舉動。
今日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帶數千錦衣衛缇騎來圍攻我嵩山門楣呢?!”
别看昨夜裏面,左冷禅嘴上說的厲害。
但是眼下親自見識過山下那數千錦衣衛精銳以後,左冷禅的心裏面已然沒有了什麽與朝廷硬碰硬的想法。
不過此時此刻,左冷禅的心裏面很是憋屈,甚至是十分地委屈。
江湖勢力這麽多。
比他嵩山派強大的少林寺、武當派、日月神教那等黑白兩道的魁首勢力。
比他嵩山派弱小的有華山派、衡山派、泰山派等勢力。
你錦衣衛爲什麽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而是直奔我嵩山派來了?
周甯并沒有搭理左冷禅,他就這麽靜靜地注視着嵩山派衆人。
直到身後那三千錦衣衛精銳缇騎集結完畢,将嵩山派的山門團團圍住以後。
周甯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左冷禅,率領門下弟子歸附錦衣衛,将嵩山派改爲我錦衣衛的駐地,本官可以給爾等一個活命的機會!!”
相比較于往日裏的平緩而言,眼下周甯的聲音,洪亮而又悠長。
在渾厚功力的加持之下,宛若晨鍾暮鼓那般。
即便相隔三十餘丈,嵩山派衆人亦是聽得十分清楚明了。
“周大人,我等都自由散漫慣了,倘若加入錦衣衛當中,怕是會給大人您的臉上抹黑啊!”
左冷禅的臉皮微微抽搐了幾下,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緩緩出聲說道:“您看這樣如何,但凡是您有什麽差事頒布下來,我嵩山派斷然不會有分毫半點的猶豫和遲疑。
不過加入錦衣衛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
左冷禅向來看不起朝廷的鷹犬爪牙,然而眼下形勢不如人,他也就隻能夠向朝廷低頭了。
隻不過嵩山派傳承近百年的時間,左冷禅不可能将他的祖宗基業給丢了啊。
因此左冷禅便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他嵩山派仍舊保持獨立自主性,算是給自己留下一份遮羞布。
但是對于錦衣衛的命令,他嵩山派絕對會言聽計從。
左冷禅的相反雖然不錯,隻可惜周甯的目标,是徹底地鎮壓收服各大江湖武林勢力。
雙眼微微一眯,周甯輕笑了一聲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