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自下方衆人的身上一掃而過,周甯負手立于石階之上,緩緩出聲說道。
依照周甯的威勢而言,現如今整個梁山之上,幾乎就是他的一言堂。
對于自家大當家的吩咐,下方衆人又怎麽可能有任何的意見呢?
而且能者上,庸者下,這也最爲契合那些梁山盜匪心裏面的想法。
身爲綠林中人,他們最爲講究強者爲尊的道理。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頭上,存在梁山前任大當家王倫那等廢物。
隻不過因爲王倫的背後,以前有大人物作爲靠山,所以這梁山方才能夠容得下他。
現如今自家大當家定下了這樣一個實力至上的規矩,他們這些自诩綠林好漢的梁山盜匪,自然是十分贊同了。
“我等爲大當家馬首是瞻!”
寬敞的平台之上稍稍沉默了幾許時間,随後便爆發出了一陣好似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
眼見得如此情景,周甯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随即,隻見他擡手微微一壓,場中便立刻恢複了平靜。
“好了,話不多說,開席!”
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周甯一邊向着石階之下的主桌走起,一邊出聲宣布道。
“哈哈哈,兄弟們喝起來,爲大當家接風洗塵!”
待到周甯坐下身來以後,宋萬那個莽漢子當即高高舉起海碗,出聲歡呼道。
“敬大當家!”
“咱們梁山有了大當家的加入,以後定會創出一片天地,當浮一大白!”
“喝酒喝酒,今天大當家落草梁山,這可是咱們梁山的大幸啊!”
……
在宋萬的帶領之下,所有梁山盜匪皆盡是興高采烈地痛飲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聚義大廳前方,可謂是熱烈到了極點。
主桌之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周甯卻是突然間響起了一件事情來。
他将目光轉向了朱貴,有些疑惑地詢問道:“據本座所知,除去你朱貴以外,王倫和其他頭領應該是很少下山的。
爲何在今天,你們一同出現在了山下的酒家裏面?”
此言一處,朱貴、杜遷、宋萬三人臉上的神色皆盡爲之一變。
尤其是朱貴,他擡手一拍腦門,十分懊惱地說道:“糟了,差點忘記了那件大事了!”
眼見得如此情景,周甯放下手中的竹筷,頗爲好奇地出聲說道:“什麽大事?”
朱貴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了一抹惴惴不安的神色,他最終苦着臉說道:“啓禀大當家,我們今天下山,其實是爲了一樁買賣來的!”
他們這些梁山盜匪,又能夠有什麽正經買賣啊?無外乎就是打家劫舍的事情罷了!
周甯先前剛剛定立下了不準劫掠百姓和商旅的規矩,結果朱貴眼下就提到自梁山正在進行一樁大買賣的情況。
這等違背自家大當家規矩的事情,自然是讓朱貴、杜遷、宋萬三人的心裏面忐忑了起來。
即便如此,朱貴卻也不敢有分毫半點的隐瞞,他連忙神色焦急地解釋道:“大當家您有所不知,三天以前,弟兄們收到線報。
說近日有一夥兒揚州來肥羊,準備借到梁山去東京汴梁城做生意!
王倫那厮聽說這夥兒肥羊的油水十分豐厚,便帶着我等在山下的酒家等候。
附近的道路上,更是有喽啰們進行埋伏!
結果等了兩天,始終都沒有遇到那夥兒肥羊,反而是等到了大當家您。
先前一直忙着在爲您接風洗塵,我等便将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後。
山下的弟兄們暫時還不清楚您立下的規矩,萬一正巧碰到了那夥兒肥羊,違背了規矩又如何是好啊!”
“無妨,本座并非是什麽迂腐之人!”
周甯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說道:“不準劫掠的規矩,是本座剛剛才定下的。
而山下那些弟兄們,三天以前就前去路邊埋伏了,這算不上是違背規矩!
不知者無罪,本座不會懲罰他們的!”
“小的提山下的弟兄們,先行謝過大當家仁慈!”
朱貴長松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躬身拱手朝着周甯行了一個拜禮。
随即,隻聽他繼續說道:“大當家,您且吃酒,小的這就下山去将那些弟兄們尋回來。”
“欸!先吃酒,宴席結束再去,如若不然的話,其他的弟兄們也沒有心思繼續吃酒了!”
眼見得朱貴準備轉身離席,周甯當即擡手一擺,直接将他的動作阻攔了下來。
“謹遵大當家吩咐!”
朱貴自然不可違背周甯的指示,他連忙重新坐下了身來。
但是當宴席結束的瞬間,心中牢記周甯所立下規矩的朱貴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和耽擱,立刻帶着手下人起身朝着山腳下的酒家趕了過去。
至于杜遷和宋萬兩人,則是開始安排其他人各司其職。
依照周甯先前所定下的規矩,收拾整頓起了梁山環境。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日頭漸漸隐沒于山間之時,朱貴總算帶着百餘号喽啰兵返回了山寨的聚義廳前。
與他們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頂大紅色的四擡花轎。
吩咐手下人将花轎妥善安放在聚義廳前的空地上,朱貴連忙帶人朝着聚義廳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得到了底下人禀報的周甯,正好帶着魯智深和林沖走出了聚義廳。
“大當家,小的回來了!”
眼見得周甯等人的瞬間,朱貴連忙拱手躬身,行禮拜見道。
“嗯?這頂花轎是?”
不過周甯的注意力卻是并未在朱貴的身上,他皺了皺眉頭,看着石階下方那頂紅色花轎詢問道。
耳中聞得此言,朱貴的身子愈發彎曲了起來。
“啓禀大當家,這頂花轎是那夥兒肥羊留下的。”
随即,隻見他苦着臉解釋道:“小的帶人尋找到留守山下那些弟兄們的時候,弟兄們就已經徹底得手了。
那夥兒肥羊當中有不少身手了得的護衛,弟兄們沒有拿下對方。
不過對方人手不足,也不敢與弟兄們死戰,最終合力突圍逃走了。
這頂花轎,便是對方匆忙離去之時無法顧及,所抛棄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