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一丁點的風波生起。
畢竟這數千全副武裝的錦衣衛缇騎,就足以使得沿途當中的宵小之輩望風而逃了。
更何況,眼下周甯的麾下,還不僅僅隻是原本那三千錦衣衛精銳缇騎而已。
他在鎮壓江湖武林以後,更是通過各個門派,湊出了上千名三流境界以上的江湖人士。
再加上由嶽不群、左冷禅、向問天、曲洋等高手,這是何等強大可怕的一股勢力。
除此之外,還有衆多負責運送物資重轍的民夫,以及流放發往遼東修築防線的囚徒。
加在一起,足足有上萬人之多。
究竟是多麽不開眼的勢力,才會來觸怒周甯的眉頭啊!
一路上平安無事,周甯很是順暢地帶着麾下缇騎,将銀兩押送到了山海關處。
此地,乃是遼東最後的一道防線存在。
眼下主持遼東大局的孫承宗,就在山海關之内。
當周甯來到山海關前的時候,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的孫承宗,直接帶着遼東邊軍的一應将領迎上前來。
“我等拜見靖安伯!”
以孫承宗爲首,王化貞、祖大壽、袁崇煥等遼東将領,齊齊行禮拜見道。
雖然孫承宗乃是遼東防線的主要負責人,但他眼下的官職,不過是兵部侍郎而已,僅僅隻有正三品的品階。
反觀周甯,原本就是正二品的都督佥事,現如今更是被加封爲靖安伯,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朝勳貴。
周甯親自前來山海關,孫承宗自然要帶人進入關内來迎接。
當然,孫承宗此人向來是剛正不阿,他雖然前來迎接周甯,但是絕對沒有什麽趨炎附勢的想法。
相比較而言,周甯麾下錦衣衛押送的那一千萬兩白銀,更加令孫承宗爲之心動。
有道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孫承宗負責重建遼東邊關防線,手中最爲缺少錢糧的支持。
眼下周甯的到來,無疑于是爲孫承宗解決了燃眉之急。
此時此刻,孫承宗雖然是躬身行禮,但他的目光早就已經越過了周甯等人,落在了後方那些錦衣衛缇騎所押送的重轍之上。
面對孫承宗,周甯亦是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
他的品階雖然不如自己高,可是身份地位絕對不一般。
就連天啓皇帝都稱呼對方爲先生,周甯又豈敢端什麽架子?
更何況,先前在東宮的那段時間裏面,孫承宗與周甯亦是存在着師徒之實。
趕忙自馬背上翻下身來,周甯快步走上前去,親自攙扶起了孫承宗,他滿臉笑容地說道:“孫先生如此,豈不是折煞靖安了?”
“哈哈哈,禮不可廢啊!”
孫承宗與周甯也并不陌生,他被攙扶起來以後,同樣是滿臉笑容地說道:“靖安你現在貴爲伯爵,老夫又怎麽敢怠慢什麽!”
“都是些虛名!都是些虛名!”
周甯擺了擺手,笑着與孫承宗寒暄道。
說話間,周甯和孫承宗聯袂朝着山海關之内走了進去。
至于跟随在孫承宗身後的王化貞、祖大壽、袁崇煥之流,周甯卻是并沒有過多在意什麽。
即便這幾人,乃是大明朝最後少有的統兵大将,不過周甯對他們幾人卻是并不感興趣。
至于其個中原因,那就不足爲外人道哉了。
這些将領或許可以值得一用,但是卻絕對不能委以重任,因爲他們的忠心并不可靠。
再加上,遼東防線的主要負責人,乃是孫承宗。
而周甯另外有其他的責任存在,他也無需與這些邊軍将領建立什麽太過深厚的聯系。
一來是周甯不願意,二來則是免得引起了天啓皇帝的忌憚。
周甯本就掌握着極其龐大的權勢,倘若他在與邊軍将領關系密切,那麽必然會引得朝中大臣的忌憚和戒備。
即便朱由校現如今再過信任周甯,可是周甯畢竟遠在遼東邊關。
如果朝中那些大臣們,三天一個奏禀,五天一個彈劾。
耳濡目染之下,天啓皇帝也未必不會對周甯生出什麽戒備之心。
周甯走的道路,乃是一條孤臣的道路。
既然如此,那麽他索性就幹脆不去接觸錦衣衛之外的勢力,以免得被天啓皇帝所猜忌。
“靖安,你此行押送了多少物資前來?”
并肩前行的途中,孫承宗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這并非是孫承宗沉不住氣,實在是他手中所掌控的錢糧,相對于重建遼東防線而言,太過捉襟見肘了。
眼下周甯押送大批物資前來山海關,孫承宗自然是希望在第一時間弄清楚。
“先生,我此次奉皇命,押送八百萬兩白銀,以及諸多糧草軍械重轍,交付于先生重建遼東防線所用!”
微微一笑,周甯也沒有賣什麽關子,他緩緩出聲說道:“臨行之前,陛下還囑咐過,隻要先生将每一份錢糧都用在刀刃上面。
哪怕是這筆錢财最終不足,陛下亦是會另行調派的。”
雖然天啓皇帝撥給了周甯一千萬兩的白銀,但這并不代表他此行僅僅隻是押送了錢财而已。
除此之外,糧草軍械等重轍,亦是不在少數。
抄沒了晉商勢力以後,朱由校手中最不缺少的物資,便是糧草了。
因此周甯在離開京都的時候,直接就攜帶了足夠十萬大軍人吃馬嚼一年之久。
“好啊!靖安你可當真是老夫的及時雨啊!”
孫承宗止不住地點了點頭,他那有些憔悴的臉龐之上,笑容愈發地燦爛了起來。
先行來到山海關的這段時間裏面,孫承宗每日都在爲重建遼東防線而嘔心瀝血。
萬曆元年生人的他,迄今爲止尚且不足五十歲。
可原本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然摻雜出了縷縷的銀絲。
這些白發,都是在最近一段時間之内所出現的。
原因無他,僅在于一個愁字上面。
遼東防線節節敗退,朝廷又沒有什麽錢糧撥下,他就算是滿腹計策,也根本無從施展!
現如今有了這八百萬兩白銀,再加上龐大的糧草重轍。
孫承宗對于重建遼東防線的信心,可謂是空前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