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自身體魄的強勁與輕松,朱由校神色激動地注視着周甯。
雖然并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不過朱由校的心裏面十分清楚,自己定然在周甯的幫助下得到了十足的好處。
一把抓住周甯的雙臂,朱由校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靖安,你何至于此啊?!”
此時此刻,周甯的額頭之上,挂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的臉色更是蒼白地如同紙張那般。
周甯不過剛剛突破到先天境界不久而已,先前那種醍醐灌頂的手段,對于他來說亦是負擔極其巨大。
甚至就連周甯丹田之内那近乎液态的先天真氣,眼下都不由得稀薄黯淡了幾分。
“聖上待微臣恩眷極其深厚,微臣眼下不過是爲聖上進幾分心力罷了。”
周甯靜靜地調息了幾個呼吸,随後他輕笑了一聲,搖頭說道:“許些消耗,不妨事的!”
稍稍爲之一頓,周甯詳細地對着朱由校講解道:“聖上,微臣已經将您體内的十二正經,以及奇經八脈當中的帶脈和沖脈貫通。
并且在您的丹田之内,留下了一縷先天真氣作爲引子。
隻要您修行武道功法,那麽就可以在短時間之内跻身江湖武林超一流之列。
想要如同微臣這般突破先天的境界,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用來保證您的自身安危,那卻是完全足夠了。
放眼整個江湖武林當中,超一流的高手也已經并不多見了。”
說到這裏,周甯的面容之上也不禁浮現出了一抹傷感,他繼續出聲說道:“屆時,再加上微臣錦衣衛當中的一衆高手,以及魏公公的東廠。
這世間如果有什麽人想要以鬼蜮伎倆來暗算聖上您,那無異于是在癡人說夢。
不過即便如此,聖上您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畢竟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謹慎一些最爲妥善!
這樣一來,待到微臣将努爾哈赤等建奴主要人物解決掉,微臣也能夠放心的離開了!”
至于朱由校究竟會修行什麽武道功法,這一點,周甯并沒有過多幹涉。
作爲大明皇帝,整個大明朝都是朱由校一個人的。
他想要修行什麽武學功法,隻要傳出一句話去,有的是人願意将神功秘籍呈現上來。
周甯言之諄諄,朱由校的面容之上亦是充滿了動容的神色。
在朱由校看來,周甯在即将武破虛空以前,還能夠爲他,爲大明朝想到這麽多。
如此真摯心意,不枉他先前那般器重寵信。
此時此刻,朱由校的内心當中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法。
今生有此至交好友,已經完全值得了。
自始至終,朱由校就沒有将周甯當做一個臣子,而是将他看做了朋友。
都說皇帝乃是孤家寡人,其實不然。
朱由校對于周甯的友誼,就十分地真誠。
一如世宗嘉靖皇帝和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陸炳那般。
“靖安你……”
朱由校緊緊地抓着周甯的雙臂,他準備說些什麽,結果卻是被周甯給打斷了。
“校哥兒,你我之間,就不比說那些客套話了!”
周甯翻手反握住朱由校的肩膀,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
此時此刻,周甯并沒有稱呼朱由校爲聖上,而是道出了昔日在東宮之内進學時,兩人私底下的稱呼。
在這個時候,相互對視的兩人,并非是什麽天啓皇帝和武國公。
僅僅隻是兩個少年相識,最終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的至交好友而已。
對于朱由校内心當中的想法,周甯顯然也是一清二楚。
不過他離開此方世界已經成爲定局,又何必徒做什麽傷感?
你待我以誠心,我回之以真切,這就完全足夠了。
朱由校并沒有周甯那般灑脫,不過他卻也未曾強求什麽。
“也罷,那我也不說什麽廢話了。”
搖頭苦笑了一聲,朱由校很是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準備即刻動身前往關外。
不過現如今天色已晚,你就在這乾清宮之内歇息一番吧!
待到明日清晨,我親自送你離開!”
朱由校的心裏面很是清楚,此次一别,恐怕今生就再也難以相見了。
索性,朱由校也顧不得什麽禮法禁忌了,他直接就将周甯留在了乾清宮之内。
兩人抵足而眠,倒也是全了古時秦漢的摯友之風。
翌日清晨一大早,朱由校帶着魏忠賢秘密出了紫禁城。
他親自将周甯送到了京城往北十裏之外,目送着周甯策馬疾馳而去。
“靖安啊靖安,朕能與你相遇,實乃是朕之大幸啊!”
眼眸深處閃過了濃濃地不舍神色,朱由校呢喃了一聲說道。
直到周甯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以後,朱由校這才帶着魏忠賢返回了紫禁城。
他返回乾清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司禮監召集大小朝臣,額外召開了一場大朝會。
大朝會的内容僅僅隻有一個,那就是昭告天下,進爵周甯爲武國公的事情。
如果不是周甯先前僅僅隻是一個侯爵,朱由校甚至打算直接将他加封爲異姓王。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朱由校内心當中的想法而已。
他想要将其付諸于行動,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單單是眼下進爵周甯爲國公一事,就已經使得朝堂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以葉向高爲首,幾乎所有内閣大臣,都在力谏朱由校收回成命。
畢竟在這些内閣大臣們看來,周甯的不久之前才被加封爲靖安侯。
眼下周甯又沒有立下什麽功勞,憑什麽進爵爲國公之位呢?
不僅僅是朝臣們不贊同,甚至就連那些勳貴,也紛紛呈上了奏章。
周甯年紀輕輕就成爲了大明侯爵,這本就讓那些勳貴們的心裏面頗有微詞了。
隻不過礙于周甯手中的權勢,再加上他确實有功勞在身,所以勳貴勢力最終也接納了周甯的加入。
可是周甯這才成爲靖安侯幾天的時間啊,朱由校就要再次将他進爵爲武國公,這讓那些勳貴們又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