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原本滿臉茫然神色的風清揚,亦是被吓得驚醒了過來。
“你這畜生!”
風清揚爆喝一聲,他用自己僅存的左手并出一道劍指,當即就将一縷淩厲無比的劍氣,屈指朝着嶽不群彈了過去。
對于風清揚來說,令狐沖這個小輩,很是契合他的胃口。
所以他才會将獨孤九劍,傾囊傳授于令狐沖。
尤其是現如今右臂被斬斷以後,風清揚更是視令狐沖爲自己劍道的傳承所在。
結果此時此刻,嶽不群竟然出手突襲令狐沖,這自然是使得風清揚徹底地炸了毛,暴跳如雷。
要知道嶽不群那一掌,可是直接拍向了令狐沖的丹田要害啊!
風清揚自己已經被廢了右臂,倘若令狐沖再有一個三長兩短,那麽他可就是一丁點的希望也沒有了。
風清揚怒極而發的劍氣,自然是淩厲迅疾非常。
依照嶽不群現如今的修爲境界,斷然沒有分毫半點的抵抗能力可言。
就算是趙正和朱大典這等超一流層次的高手,也根本來不及救援嶽不群。
但如果換做是周甯的話,那就另當别論了。
他先前能夠輕而易舉地一刀斬掉風清揚的臂膀,眼下組織住到劍氣,自然是完全不成問題。
袖袍一甩,周甯緊随其後激發出了一縷刀勁。
刀勁後發先至,直接将風清揚的劍氣湮滅開來。
“怎麽?另外這條臂膀也不準備要了?”
周甯持刀踏步向前,他那深邃地目光緩緩鎖定了風清揚,聲音漠然無比地說道。
風清揚有心再與周甯大戰一場,但是他全盛時期都被周甯斬掉了一條右臂。
眼下處于一個殘廢的狀态,又怎麽可能會是周甯的對手呢?
風清揚臉上的神色連番變幻不止,最終還是抱着右肩處的傷口,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去了。
風清揚爲人确實倨傲,但是他能夠分得清局勢。
依照眼下的情況來看,風清揚知道自己如果不識好歹的話。
對方那位錦衣衛大人物手裏面的繡春刀,下一次砍得地方,恐怕就是自己的脖頸處了。
周甯和風清揚的交鋒轉瞬即逝,并沒有打擾到嶽不群和令狐沖師徒兩人。
丹田突然遭受襲擊,令狐沖當即一口鮮血逆湧而上,他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死死地抓着嶽不群的肩膀,令狐沖喃喃出聲說道:“師……師父,你……你廢了我的内力?!”
“不錯!”
“沖兒,你這個性子,如果始終不做悔改的話,隻會将我華山派帶往萬劫不複之地。”
嶽不群反手緊握住令狐沖的臂膀,他雙眼噙淚,長歎了一聲說道:“所以爲師廢了你的内功,今後你就莫要去蹚江湖武林的渾水了。”
說到這裏,嶽不群稍稍爲之一頓,他神色真切地繼續說道:“你與靈兒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待爲師忙完這段時間以後,就爲你們兩人主持婚禮,今後便安生過日子吧!”
令狐沖到底也是嶽不群從小養育到如今的親傳弟子,嶽不群又哪裏能夠直接放棄掉令狐沖呢?
隻不過依照令狐沖先前那般肆意妄爲的行事風格,早晚會給嶽不群,乃至于華山派帶來滅頂之災。
當面稱呼周甯這等恐怖強者爲朝廷的鷹犬爪牙,嶽不群都不知道令狐沖究竟是哪裏來得熊心豹子膽。
爲了避免令狐沖繼續口無遮攔,嶽不群幹脆就直接廢了他的内功修爲。
大不了從今以後,自己養着令狐沖便是。
擡手自令狐沖的胸前接連點下,嶽不群一則爲令狐沖暫時壓制住了内傷,二則是禁封住了令狐沖的言行能力。
将令狐沖擡到崖壁邊緣,嶽不群折身返回到了趙正等人的身前。
親手廢了自己大弟子的内功修爲,嶽不群的心湖自然也無法平靜下來。
他微微拱手,勉強一笑,出聲說道:“讓諸位大人久等了,還請諸位大人嶽某來!”
随即,嶽不群當先就朝着思過崖的山洞裏面走了進去。
趙正、朱大典、張震、裴倫、殷澄五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皆盡看出了對方眼中那一抹忌憚的神色。
嶽不群這一番大義滅親的舉動,着實是讓他們五人的内心裏面也驚詫不已。
不過驚詫歸驚詫,卻是不能夠耽誤了自家大人所吩咐的差事。
因此趙正、朱大典、張震、裴倫、殷澄五人很快便正了正神色,跟着嶽不群一同走進了思過崖的山洞之内,記錄其中所蘊藏的五嶽秘傳劍法去了。
此時此刻,這思過崖的平台之上,就剩下了周甯、風清揚、令狐沖三人。
緩緩渡步向前,周甯走到了風清揚身前三丈的位置。
“本官行事,要麽不做,要麽做絕!”
他站定住身形,神色平靜地說道:“你華山派有一個好掌門,本官對他頗有期待。
看在他的面子上,本官并沒有對你們兩人下殺手。
如若不然的話,今日這華山思過崖,就是你二人的埋骨之地!”
說到這裏,周甯稍稍爲之一頓。
他目光深邃地掃了風清揚一眼,跟着繼續開口說道:“就此歸隐吧,今後莫要讓本官聽到你們兩人的消息。”
口中的話音落下以後,周甯也就不再理會風清揚和令狐沖兩人。
他轉身走到了思過崖的邊緣處,自顧自地眺望華山那險峻秀麗的風景去了。
雖然周甯并沒有留下什麽狠話,但是風清揚和令狐沖兩人,皆盡明白違背對方意思的後果如何。
倘若當真有那麽一天,面前這位錦衣衛大人物,絕對會痛下殺手。
此時此刻,風清揚和令狐沖兩個,也不說什麽誓死不會屈服于朝廷鷹犬之類的話語了。
畢竟他們兩人,一個被斬了右臂,一個被廢了内力。
就算再怎麽放蕩不羁,眼下總該接受教訓了。
這世間,終究是強者爲尊。
恰巧,無論是就身份地位來說,又或者是憑修爲實力而言,周甯都是不折不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