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臉若寒霜,他咬牙切齒地嘶吼道。
眼下沒有任何一人回應劉正風的聲音,他哪裏還不清楚自家後宅,這是當真遭遇了不測啊。
“既然如此,那麽我等也就不隐藏了。”
面對劉正風的質問,史登達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他沉聲開口說道:“諸位師弟,一齊來見過劉師叔!”
口中話音落下的同時,門口處當即湧入了十幾名緊握長劍的嵩山弟子。
緊接着,更是有數十人出現在了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
數十人齊聲應道:“是,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這些嵩山弟子的聲音同時響起,聲音之洪亮,使得場中群雄也不禁大吃了一驚。
“左盟主這是什麽意思?”
嶽不群和定逸師太等各大門派的代表,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一衆高手紛紛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這些突然出現的嵩山弟子。
就算是他們,也從來不曾發現,這劉正風的府邸周邊,竟然早就已經被嵩山派埋伏下了如此多的弟子。
這個時候,在數名嵩山派弟子的擁簇之下,一位臉頰消瘦,中等身材,上唇留了兩撇鼠須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進了院落之内。
“劉三爺,隻要你不金盆洗手,你的事情,咱們待會再談!”
他先是冷冷地看了劉正風一眼,而後面色陰沉地盯着周甯說道:“這位大人,江湖和朝堂之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我五嶽劍派内部需要處理一些事情,還請大人和你手下人能夠回避一二。”
耳中聞得此言,周甯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不屑的神色。
他緩緩站起身來,正準備說些什麽。
然而還未等周甯的話音響起,劉正風卻是率先安耐不住了。
後院之内的家眷生死未蔔,劉正風的心裏面自然是焦急萬分。
他死死地盯着來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費彬,你究竟将我的家人如何了?”
眼下負責統率嵩山派弟子之人,正是嵩山掌門左冷禅的四師弟費彬。
放眼整個江湖武林之上,費彬都擁有不小的聲威。
他号稱是大嵩陽手,是一位絕對能夠跻身于一流之列的高手。
雖然費彬出身于嵩山劍派之内,不過他卻是以手上功夫稱雄與江湖武林,掌力十分驚人。
“大平,請你劉師叔的家眷出來叙話!”
眼見得劉正風那近乎目呲欲裂的猙獰神色,費彬輕輕一甩袖袍,高聲招呼道。
然而費彬的話音落下以後,劉正風的後宅之内,仍舊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動靜回應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瞬息之間,原本還滿臉勝券神色費彬,立刻便皺起了眉頭來。
“看眼前這個情況,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變故不成?”
費彬的乍然失色,使得場中的其他江湖人士,亦是紛紛好奇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一道輕笑聲突然間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裏面。
“你是在找那些前去劫持劉正風家眷的嵩山弟子吧!”
尋聲望去,隻見周甯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不用找了,他們已經提前到黃泉路上去等着你了!”
周甯口中的話音剛剛落下,他未等場中那些江湖人士反應過來,直接就合手輕輕拍了幾下。
與此同時,一直跟随在周甯身後的趙正,直接摸出了一支響箭,将其發射到了空中。
“嗖!”
伴随着清脆刺耳的鳴镝聲劃破長空,一陣疾快卻并不紛亂的腳步聲炸響而出。
“嘣!砰!嘣!砰!”
緊接着,一陣勁弩與火铳的嘶吼聲交替響起,恍若霹靂那般重重地落在了場中所有江湖人士的心裏面。
下一個瞬間,劉府屋頂之上、圍牆之上所站着的嵩山派弟子,直接如同下餃子那般栽落了下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内,原本負責圍困劉正風府宅的嵩山派執劍弟子,已然悉數滅亡。
取而代之的人,乃是一群身着黑黃色袍服的錦衣衛。
“卑職張嵩陽,拜見千戶大人!”
劉府門外響起了一道高昂洪亮的聲音,衡州府錦衣衛百戶張嵩陽,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擡手一揮,衡洲府本地的錦衣衛缇騎,直接就将費彬等嵩山派弟子,團團圍困在了中央。
而張嵩陽自己,則是趕忙來到了周甯的身邊。
“做的不錯!”
微微颔首,周甯笑着贊賞了張嵩陽一句。
周甯早就讓張嵩陽,帶着他麾下的錦衣衛缇騎,布控在劉正風府宅的周邊。
剛剛趙正在周甯的示意下激發響箭,張嵩陽自然是如同周甯早先吩咐的那般,直接剿滅了那些圍困劉正風府宅的嵩山弟子。
嵩山派雖然是江湖武林當中的一方大勢力,但是其門下弟子,也仍舊超不出血肉之軀的界限。
硬生生地承受了一輪勁弩和火铳的齊射以後,他們自然不可能再有什麽性命存活。
這一瞬間的變故,徹底地看呆了劉府之内的所有江湖武林人士。
其中神色最爲驚駭的人,自然要屬費彬和那些沒有站在高處的嵩山弟子。
所有嵩山弟子下意識地以費彬爲内心支柱,紛紛與費彬依靠在了一起。
他們手中的嵩山寬刃劍早已出鞘,與張嵩陽麾下的錦衣衛缇騎相互對峙着。
不過看那些嵩山弟子手中劍刃連連顫抖的模樣,他們顯然是沒有多少的戰意。
畢竟這些人僅僅隻是普通的嵩山弟子,又哪裏有信心去與錦衣衛手裏面的勁弩和火铳硬碰硬呢?
此時此刻,費彬終于明白了萬大平爲什麽沒有将劉正風的家眷和弟子壓出來。
劉正風的府宅周圍,竟然早早埋伏着全副武裝的錦衣衛缇騎,這使得費彬的内心當中無比驚恐。
倘若不出意外的話,劉府後宅裏面絕對也有錦衣衛的存在。
那些前去劫持劉正風家人的嵩山弟子,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錦衣衛這些煞星,瞬間就殺了他嵩山派數十名弟子,又豈會在乎劉府後宅那十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