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沒嫁給賈東旭之前,在農村的娘家,也是經常吃紅薯的。
對于農民來說,紅薯并不算是很珍貴的食物。
後來,她嫁進了城裏,來到了四合院,嫁給了賈東旭。
她自己心裏暗自得意,村裏也都覺得,秦淮茹一個村裏的丫頭,居然嫁到了城裏,這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肯定日子過得比村裏好多了。
然而,秦淮茹卻沒有想到,她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會這麽的艱難。
自從賈東旭癱在床上,一家人,六張嘴,就都壓在了秦淮茹一個人的身上。
都得靠着秦淮茹來找吃的,工作,賺錢,養活一家人。
日子過得,也越來越艱難了。
一年四季,家裏吃的都是黑高粱面馍,偶爾得來兩個白面饅頭,也都是緊着三個孩子吃,當然了,還有貪嘴的賈張氏。
而秦淮茹,則隻能吃一些殘羹剩飯。
她現在家裏吃的菜,要麽是從食堂要來的剩菜,要麽,就是去郊外挖的野菜。
現在冬天,天寒地凍,地裏的野菜也挖不倒了,秦淮茹就趁着下班的時候,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
就連在娘家時候,經常遲到的紅薯,她都很少再吃到了。
此刻,她吃着這塊紅薯,隻覺得從未有過的香甜。
看到秦淮茹吃的這麽急,易中海在一旁笑眯眯的說道:“别急呀淮茹,慢慢吃!這一個都是你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趁機在秦淮茹的背上輕輕拍着。
看上去似乎是幫秦淮茹順氣,怕她噎着,可是,易中海和秦淮茹心裏都明白他這分明就是借機占點便宜。
易中海的手在秦淮茹的後背上輕輕拍動。
盡管隔着棉衣,感受不到她的肌膚,卻仍是讓易中海心裏一陣激動。
“淮茹,這紅薯,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我心裏,可還一直記挂着你呢。”
易中海笑眯眯的看着秦淮茹說道。
秦淮茹把手裏的紅薯吃了一般,剩下的一般,卻不舍得吃了,用一旁的菜葉子包了,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口袋裏。
她沒有推開易中海的手,笑着說道:“一大爺,您心裏有我,我自然是知道的。”
“隻不過……”
秦淮茹說到這裏,眼神微微有些失落,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易中海看她欲言又止,連忙問道:“隻不過什麽?你怎麽不說了??”
秦淮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隻不過,雖然一大爺你對我有心,可是,一大媽卻是看管的你非常嚴,你也沒什麽機會,跟我說話,對吧?”
易中海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有些尴尬。
秦淮茹這話,卻是是說中了他的窘境。
他雖然有賊心,可是,卻沒賊膽。
一大媽平時看他看得嚴,他根本沒有什麽機會,能跟秦淮茹單獨相處。
平時上班的時候,在廠裏人來人往,見面也不方便。
回到四合院,人來人往,還有一大媽随時監視着自己,更是沒有時間更秦淮茹多說話。
就算是現在,他也是等着一大媽睡着了,悄悄的溜出來的。
易中海幹笑了兩聲,說道:“淮茹,我的心,你是明白的,隻不過,那老婆子最近總是疑神疑鬼的,怕我再跟你聯系,你放心,她放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咱們同在一個院裏,總是有見面的機會的。”
“等過段時間,我屋裏那老婆子放松了警惕,咱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等過段時間,等你家東旭咽了氣,我就找個由頭,跟她離婚!”
“到時候,我肯定跟你結婚!”
易中海語氣切切的說道。
秦淮茹聽了,暗暗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心道:說的好像我稀罕跟你見面似的。說這麽多,還不都是借口。
你跟一大媽離婚?哼!就你現在怕老婆的那樣子,隻怕就算是五年,十年後,你也不敢替離婚的。
倒不是一大媽有什麽厲害的,而是一大媽有個人高馬大的侄子張鬥發。
那可是個混不吝的二百五。
如果知道易中海要跟他姑姑離婚,肯定會來到四合院,找易中海算賬。
就易中海這一把老骨頭,怎麽能禁住那一頓暴揍?
所以,秦淮茹心裏十分清楚。
現在易中海所說的這些,都是爲了哄騙自己而已。
他永遠,也不敢跟一大媽提離婚的。
不過相好,秦淮茹也從來沒想過,要嫁給易中海。
她現在對易中海虛與委蛇,不過是爲了騙易中海的錢,讓易中海接濟她罷了。
她這麽年輕,爲什麽要嫁給易中海這樣的老頭子?
秦淮茹此刻心裏,甚至暗暗希望易中海永遠不要有跟一大媽離婚的那一天、
隻要易中海不離婚,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薅他的羊毛,找他要錢,要糧,要食物。
而易中海心裏有念想,既不會拒絕自己,又不敢對自己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這才是一舉兩得。
秦淮茹淡淡一笑,說道:“一大爺,我相信你。”
“我願意等你。”
秦淮茹這兩句一出口,便一臉嬌羞的低下頭去。
而易中海聽到秦淮茹的話,頓時大喜過望。
“太好了淮茹!”
“你能相信我,我實在是……”
激動的幾乎就要去抓秦淮茹的手。
秦淮茹眼疾手快,連忙快速躲開。
她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一大爺,現在不是時候!”
“我婆婆賈張氏還在家裏等着我做飯呢,我不能久留,得趕緊走了!”
“我這出來有一會兒了,等會她要是看不到我回去,肯定要出來找的,若是被她看到咱倆在這兒……”
“肯定是要鬧将起來的!若是驚動了院裏的人,還有一大媽,那可就……”
秦淮茹的話還沒說完,易中海早就已經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連忙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定了定神,心裏暗叫好險。
說道:“對對對!~”
“幸好你提醒了我,還真是這樣!”
“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完了!”
“那,你趕緊回去吧!被被賈張氏看到了!”
秦淮茹心裏暗暗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探頭探腦的出了菜窖,确認四下無人,便趕緊提着水桶,跑回了賈家。
秦淮茹一進賈家,迎面劈頭蓋臉而來的,就是賈張氏的罵聲。
“讓你做個飯你磨磨蹭蹭什麽呢!”
“出去提個水,怎麽提這麽長時間,你是故意想餓死我是吧?!”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秦淮茹心裏委屈,卻也不敢反駁。,隻能順着說道:“馬上就做好了,我這就做。”
秦淮茹說完,便又趕緊做飯去了。
過了一會兒,飯終于做好了。
賈張氏迫不及待,第一個沖了過去。
當看到鍋裏的飯,又是高粱活的稀飯時,頓時勃然大怒。
指着秦淮茹罵了起來:
“又是稀飯,又是稀飯!”
“這高粱活的稀飯喝着拉嗓子,難喝死了!你天天就做着一樣,是故意氣我的是吧?!”
秦淮茹隻得說道:“媽,我怎麽會故意氣您呢,實在是,咱們家已經沒有細糧了,就這麽點高粱面了。”
“現在天這麽晚了,别人家也早就已經睡下了,我這就是想去别人家借,也借不出來呀。您就想湊合着吃點吧,等明天到了廠裏,我再去食堂,看看能不能要點饅頭剩菜回來。”
賈張氏聽了這話,縱然心裏百般不情願,也隻得忍了。
賈張氏自己盛了一大碗,秦淮茹給小當和槐花一人盛了一碗。
倆孩子立刻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高粱面跟小麥面粉不同,屬于粗糧。
高粱面做成的稀飯喝進嗓子裏,直拉嗓子。
可是,現在餓成這樣,自然不會計較這麽多。
能填飽肚子,就已經夠不錯的了。
而賈張氏也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喝了幾口,她突然停下了喝稀飯的動作,而是皺着鼻子,使勁的聞了起來。
聞了一會兒,她一臉狐疑的盯向秦淮茹。
問道:“拿來的一股子甜味兒啊??”
聽到賈張氏這麽說,秦淮茹的心裏不由的一咯噔。
吓得腿都差點軟了。
甜味兒??
難道賈張氏是問道了自己剛才吃紅薯的味道了???
秦淮茹心裏咚咚直敲鼓,臉上卻不敢露出來絲毫的一樣。
強裝鎮定,問道:“甜味兒?哪有什麽甜味?我怎麽沒聞到?”
“媽您聞錯了吧?應該是這稀飯味道吧?”
賈張氏瞪了秦淮茹一眼,怒道:“你當我是傻子嗎?我能聞不出來這稀飯是什麽味嗎?!”
說完,她自己似乎也有點不确定,低聲嘟囔一句。
“奇怪了,剛才明明聞着好像有一股紅薯的味道……”
聽到賈張氏這麽說,秦淮茹頓時心裏一驚。
果然!
被她聞出來了!!
她這個婆婆是狗鼻子吧??
自己剛才吃完了紅薯,生怕回來呗聞出來,還特意喝了兩口井水。
她怎麽還能聞出來啊?
自己口袋裏裝的那半截紅薯,也被她用白菜葉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不可能飄出來味道啊!
秦淮茹扯了扯嘴角,說道:“媽,肯定是你太餓了,所以,出現了幻覺了!哪有什麽紅薯味兒啊!咱們家都多久沒吃過紅薯了!”
聽到秦淮茹這麽說,賈張氏也對自己剛才聞到的味道産生了懷疑。
難道……真的是自己産生了幻覺了?
便也不再說話,專心喝起了稀飯。
見賈張氏不再繼續追問,秦淮茹這才松了口氣。
放下了心。
她轉頭看向一旁躺在床上的棒梗,低聲喊道:“棒梗,你出來一下!媽跟你說幾句話。”
剛易中海給她的一個紅薯,她吃了一半,另一半,卻不舍得吃了。
她用菜葉子細細包裹好了,裝在口袋裏,就是爲了回來,給自己的寶貝兒子棒梗吃。
雖然棒梗現在對她充滿敵意,可是,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秦淮茹最偏疼的兒子。
這半截紅薯,如果要是被全家人都知道了,肯定賈張氏也想吃,小當和槐花也想吃,賈東旭說不定也要吃兩口呢。、
就這麽點紅薯,哪裏夠這麽多人分的。
因此,秦淮茹并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她想着悄悄喊棒梗出去,然後把這半截紅薯給棒梗吃。
然而秦淮茹喊了兩聲,棒梗都是繼續躺在床上玩自己的,根本不搭理她。
秦淮茹忍不住走到了床邊,拍了拍棒梗,說道:“棒梗,媽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答應呀?”
她這一推,卻沒想到,原本正躺在床上的棒梗一下子從床上竄了起來。
橫眉冷目,怒瞪着她,吼道:“滾開!别來煩我!”
秦淮茹被棒梗的突然怒吼吓了一跳。
呆呆的站着,她手摸着口袋裏的紅薯,心裏的委屈頓時高漲。
這半截紅薯,可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巴掌大小的一個小紅薯,自己隻舍得吃一半,還留了一般,想着給棒梗吃,卻沒想到,棒梗居然是這樣的态度。
沖着她大吼大叫。
秦淮茹心裏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忍不住高聲說道:“棒梗,你不要以爲你奶奶護着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可是你媽!我天天累死累活上班,回來給你們做飯,你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呢!”
棒梗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上班是爲了賺錢,又不是爲了我~”
“再說了,你做飯難道你自己不吃嗎?你少說是給我們做飯,你明明就是給自己做的!”
“再說了,你生了我,當然得養我!你住我們家,當然得幹活,得給我們做飯!”
棒梗這幾句話,把秦淮茹噎的半死。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從小嬌慣,捧在手心裏的棒梗,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一旁喝完了稀飯的賈張氏此刻也過來了。
一臉得意的看着秦淮茹,說道:“我孫子說得對!”
“你幹活本來就是你應該幹的!你是我們東旭的媳婦,你當然得伺候我,伺候這一家人了!”
“你要是不想幹,那你走啊!别進我們賈家的門呀!”
秦淮茹看着棒梗的一臉敵意,還有賈張氏的挑釁,得意之色,咬緊了嘴唇。
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她能怎麽辦呢?
她原本也想着離開這裏,回娘家住幾天的,可是今天,她回了娘家,連娘家也不容她,把她趕了出來。
如果她離開賈家,離開四合院,她又能去哪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