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分前院,中院,後院。
各院加起來足足有幾十口人,都從一個大門出入。
這中間要是出了小偷。那可是全院都危險了。
許大茂想到了什麽,連忙又問道:“對了和子,咱們院現成不是有個賊嗎?就秦淮茹她兒子棒梗,那不就是個慣偷嗎?你看到的那人是他嗎?”
鄒和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昨天晚上看到那人的背影,是個大人,不是小孩。”
許大茂聽了,頓時津津有味的猜想了起來。
猜到最後,索性說道:“算了不猜了,既然是慣偷,他肯定今天晚上還會出手!”
“我就給他來個守株待兔!我倒要看看,這小偷是誰!”
鄒和不置可否,唇角挂着淡笑。
今天晚上的四合院,又該熱鬧起來了。
而另一邊。
在鄰居家裏醒來的李副廠長,卻是被凍醒的。
李二蛋家的房子,說是房子,房頂還有幾個大洞,若是晴天,躺在屋裏就能看見天上的星星,下起雨來,外面下大雨,屋裏下小雨。
昨夜飄了一夜的雪花,早上李副廠長起來,竟然發現屋裏都落了一層薄雪。
李副廠長瑟縮着坐起身來,連打了幾個噴嚏。
昨天的感冒,更重了。,
李副廠長掙紮着起了身,立刻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他現在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馬上去大醫院,找好醫生,給自己治腿!
他就不信了,一個村醫的話能是真的?肯定會有醫生,給他的腿治好。
他可不想真成個瘸子。
這次李副廠長的腿又摔了一次,傷的比原來更重了。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這次居然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
一路的艱難跋涉,李副廠長終于走到了軋鋼廠醫院。
一進醫院大門,李副廠長立刻就開始呼喊了起來。
“快來人,快來人啊!找你們最好的醫生來!快來給我治腿!”
此時正是冬天,感冒發燒的病人比起往常更是多了幾倍。
無論是繳費的窗口,還是取藥的地方,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衆人聽到李副廠長的喊叫聲,都紛紛回頭看去。
這醫院就挨着軋鋼廠,來這裏看病的,自然是軋鋼廠的工人居多。
人們一眼就認出了李副廠長,紛紛指指點點了起來。
“那不是李副廠長嗎?他怎麽來了?”
“李副廠長的腿怎麽斷了啊??還架起雙拐了?”
“這一看你就是不關心咱們廠裏的大事吧?李副廠長的腿早就斷了,都斷了兩天了!”
“他腿上不是纏的有繃帶?怎麽還喊着讓給他治腿啊?”
“就是啊,骨折了接好不就行了?這李副廠長怎麽這麽着急啊?”
“誰知道啊!”
……
衆人的議論聲中,兩個大夫快步走了出來,認出是李副廠長後,連忙把他扶進了診斷室。
頓時唰的一聲,十幾個工人都圍住了門口,抻着脖子往裏張望。
李副廠長此刻卻沒有心思去管他們,他的整個心都在自己的腿上,焦急的問道:“怎麽樣醫生?我的腿沒事吧?”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們能幫我重新接好吧?”
“你們可都是老醫生了,這點外傷對你們來說肯定不是什麽難事吧?”
李副廠長急切的追問道。
那兩名頭發都花白的老醫生對着李副廠長的腿仔細檢查了一番,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搖起了頭。
看到這一幕,李副廠長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你們倒是說話呀!!搖什麽頭!你們不是名醫嗎?不是專家嗎?就這點傷都治不了?!”李副廠長心裏巨大的恐懼,讓他開始口不擇言了。
“李副廠長,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那頭發花白的老醫生聽了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我什麽意思?應該是你們是什麽意思?不說話光搖頭幹什麽?!”
李副廠長咆哮道。
那頭發花白的醫生氣的當即站了起來,闆着臉說道:“那我就直說了。”
“你這腿原本确實隻是個普通的骨折,而且已經接好了,剩下的就等着滿滿養好就行了。”
“可是,你這腿上的創口很明顯是二次斷掉的,斷面都已經破壞了,根本接不了了。”
“這斷腿就算是長好了,以後也會一瘸一拐的,這是沒法改變的,你還是接受吧!”
“我已經無能爲力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請另請高明吧!”
那醫生說完,直接扭頭就往外走去。
這些老醫生都是有脾氣的。縱然是面對着李副廠長,也是絲毫不留情面。
平日裏哪個來看醫生不是滿臉堆笑,點頭哈腰讨好醫生,客客氣氣的。
哪裏有人敢想李副廠長這樣沖他們發脾氣,他們自然不會忍受。
眼看着醫生走了,李副廠長頓時急了,連忙喊道:“幹什麽!别走啊!!給我治病啊!”
“快點給我接腿!”
李副廠長躺在床上咆哮着,嘶吼着。
那醫生卻連頭都沒回,直接出了門。
李副廠長躺在病床上無能狂怒,卻讓門口圍觀的病人們看足了熱鬧。
平時見人就罵,脾氣壞,高傲的李副廠長,竟然成了瘸子?
而且以後都治不好了?
這簡直是個爆炸性的新聞。
人群四散開來,這個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在廠裏傳播了開來。
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軋鋼廠的工人,就都已經聽說了這個消息。
成了工人們幹活之餘的談資。
“哎!聽說了嗎?李副廠長的腿治不好了,以後就是個瘸子了!”
“真的假的啊?”
“真的!比真金還真!我今天上午去醫院看病,親眼看見的!”
“我的天!我可真是個大新聞!”
……
“你們聽說了嗎?李副廠長的腿又斷了,這下就是誰來也治不好了,以後都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走路都是跛腳了!”
“居然有這事兒!你确定嗎?“
“當然了!我嫂子早上在軋鋼廠醫院,聽得清清楚楚的!”
“哈哈哈哈!我得告訴我們車間的人去!”
……
這個消息傳播的極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甚至連食堂的工人,清垃圾的工人都知道了。
鄒和自然也聽說了。
侯立山繪聲繪色的給鄒和講述着他聽來的消息,鄒和聽了,臉上的笑容不減。
“廠慶的時候給我搞破壞,我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呢,他自己就已經栽了。”
“腿斷了好。”
“省的他來回跑着,給我使絆子。”
聽鄒和這麽說,侯立山哈哈笑着拍起手,說道:“你說的沒錯!和子哥!”
“這李副廠長天天就想着怎麽給你找麻煩,使陰招害你!這下好了!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替你收拾他了!”
“他真是活該!”
幾個工友笑着議論着,然後便往食堂打飯去了。
而李副廠長早上去醫院看完病,得知自己的腿已經無望,再也治不好之後,心灰意冷。
本什麽也不想動的,可是他總得找個地方休息。
現在他被他媳婦劉翠花趕出了家門,家現在是回不去了。
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隻有軋鋼廠了。
可是一進軋鋼廠,李副廠長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變得極其奇怪。
自己不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沖着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可是他一回頭,就沒人說話了。
等自己一走,立馬就是熱烈的讨論聲。
李副廠長心中納悶,不知道是爲何。
知道他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才聽到财務室裏,幾個工人的議論聲。
“……千真萬确!小王親眼看見的!他早上去取感冒藥,正好看到李副廠長在醫院大鬧,罵醫生呢!”
“他自己腿摔斷了跟人家醫生有什麽關系,憑什麽罵人家醫生呀!”
“誰知道呀,不講理呗!”
“這李副廠長天天想着巴結廠長,想要當下任廠長,現在腿成了這樣,還怎麽當呀,我看呀,可是徹底泡湯喽!”
旁邊一人像是不懂,繼續問道:“楊姐,我沒聽懂,腿斷了跟當廠長有什麽關系呀?”
那被叫做楊姐的回道:“他要是普通的骨折,接好就沒事了,你沒聽說嗎?他這是斷了沒長好就又斷了,根本沒法接!長好了也是個瘸子!咱們這麽大的軋鋼廠,怎麽可能會選個瘸子當廠長呀!”
“哎,是哦!”
“我看啊,這下任廠長,現在算是毫無懸念了,肯定是人家鄒主任了!”
“我覺得也是,人家鄒主任現在可是廠長面前的大紅人!”
……
李副廠長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聽着隔壁辦公室的議論,頓時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一動也不會動了。
自己腿斷的事情,廠裏的人都知道了??
他想起剛才路上看見自己的人的指指點點,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們背着自己在議論的,都是這一件事!
李副廠長頓時隻覺得一股怒火直沖頭頂,讓他渾身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舉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向隔壁的辦公室大門。
門應聲而開。
“你們幹什麽呢?!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開除你們!”
李副廠長大聲嘶吼道。
辦公室内的幾人沒有防備,被吓了一跳,連忙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去了。
李副廠長憤怒的拄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才重重的摔上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李副廠長想起自己的腿,又想起自己的廠長夢,想到廠子裏人對他的議論,頓時悲從中來,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來。
心中暗罵:爲什麽什麽倒黴事都讓他遇見了?!
真是人走背字,喝涼水都塞牙啊!
李副廠長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剛才幾個工人的議論。
在那些工人的眼中,自己這一倒,廠裏的下任廠長的位置,就是他鄒和的了。
李副廠長咬牙切齒的呸了一聲,暗道:一個小年輕,不過是會拍廠長的馬屁而已,居然還做夢夢起了下任廠長?
想都别想!
就算我當不成,我也絕不會讓鄒和如願!
李副廠長一邊想着,一邊暗自握緊了拳頭。
……
晚上。
四合院裏。
各家的煙囪都冒起煙,大雪天,沒有人在外面閑逛,都早早的回了家,等着吃飯了。
黃馬芳也挺着大肚子做好了飯,端到了桌上。
許大茂飛快的用筷子往嘴裏扒着飯,黃馬芳見了,皺起了眉頭,喊道:“你吃這麽快幹什麽,慢點吃!再噎着你!”
許大茂沒空給她說完,三兩下就吃完了飯,嘴一抹,就要出去。
黃馬芳見狀,連忙喊他:“哎!這麽冷的天,你出去幹什麽呀?”
許大茂眼睛一擠,笑嘻嘻的說道:“抓賊去!”
黃馬芳聽了,一頭霧水,問道:“抓賊?抓什麽賊?”
“外面下着大雪呢,去哪兒抓賊啊你?!”
許大茂一邊往身上套大棉襖,一邊說着:“你一個女人家懂什麽!”
“外面天氣越冷,這小偷就越是容易放松警惕!”
“咱們四合院,可是出了個大賊!”
“我必須得去瞧一瞧,這個賊到底是誰!”
“我非在全院面前,給他揭穿了不可!”
許大茂說完就裹着棉襖,走出了家門。外面雪花飛舞,寒風的北風刮在臉上,仿佛是尖刀在臉上劃一般。
許大茂把棉襖的領子豎了起來,擋住一些風。
然後就站在後面的牆角,往中院張望着。
鄒和說了,昨天小偷偷的,是易中海家。
可是易中海一整天的時間,都沒有說他們家遭賊的事情。
那就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易中海還沒發現他們家被偷了,第二,這個賊,說不定跟一大爺認識。
許大茂在牆角來回踱着步,用嘴往手心裏哈着氣。
不時往中院偷偷看去。
而此時的易中海家。
易中海跟許大茂,正是不約而同的一種心情。
易中海把買的二兩肉切了絲,就着一個大白菜,還有一把粉條炒了,炖了小半鍋。
炖好之後,就坐在竈台前烤着火,不時趴在門縫裏往外張望。
心裏仿佛小貓亂抓一般,滿心的期待和希冀。
秦淮茹怎麽還沒來?
她什麽時候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