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看秦淮茹沒話說了,更覺得她是被自己說中了。
說起話也更加的刺耳了。
“看吧看吧?被我說中了吧?!沒話說了吧?!”
“剛才還在那假惺惺什麽呀!”
說到這裏,賈張氏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走了這麽遠來,眼看着餃子馬上就要進嘴了,卻沒有吃上,賈張氏的怒火更勝了。
“你們秦家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摳門到家了!怎麽說也是親戚,這麽遠來了,竟然連飯都不讓吃!”
“這輩子别想讓我再登你們秦家的門!”
秦淮茹心裏想着:我倒巴不得你來呢!
今天要不是自己這個婆婆非要跟着自己來,說不定也不會惹得自己父母這麽生氣。
自己怎麽說也是他們的親女兒,肯定會讓她吃了飯再走的。
結果,現在呢?
就因爲自己婆婆賈張氏的這張嘴,把自己娘家人得罪了個幹淨,秦父秦世仁和秦母郭添香都恨死自己這個女兒了。
以後,還不知道怎麽回來呢。
一想到這裏,秦淮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想到剛才門外看熱鬧的村民議論的,秦京茹和鄒和也帶着孩子回來走親戚了,并且,還帶着大包小包的禮物,喜氣洋洋的回來的。
秦世貴夫婦倆都跑到門外迎進的門。
秦世貴夫婦對人家鄒和兩夫妻的熱情,跟自己父母對自己的這種冷漠敵視,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想到這些,秦淮茹心裏就又是酸澀不已。
都怪自己當初錯了心思,選擇了跟鄒和分手,嫁給了賈東旭。
那時是想着賈東旭的條件更好,工資更高,還有個婆婆能幫自己帶孩子,可是,秦淮茹怎麽也想不到,結婚沒幾年,賈東旭就出了工傷,癱在了床上。
一家老少六口人的吃喝拉撒,都壓在了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而這個婆婆,也根本不像秦淮茹自己想的那樣,幫她做些家務,帶帶孩子,而是好吃懶做,蠻橫不講理的人。
秦淮茹嫁進賈家開始,她這婆婆賈張氏就每天什麽活都不幹,隻等着秦淮茹把飯做好了,端到她面前才吃。衣服髒了,就往盆裏一扔,等秦淮茹下班回來了給她洗,甚至洗腳水都得讓秦淮茹給她倒好了,試好了冷熱才行。
後來,賈東旭癱了,天天躺在床上。
一家人生活的擔子都壓在秦淮茹一個人身上。
可是賈張氏非但不幫秦淮茹分擔,反而天天惡語相向,動辄打罵。
秦淮茹的日子,過的實在是苦不堪言。
之前,賈張氏雖然天天陰陽怪氣的罵秦淮茹,說她不守婦道,勾引男人,可是到底沒有實際證據。
而幾天前,傻柱當着全院人說的那一通話,卻坐實了他就是跟秦淮茹的關系,甚至爲了秦淮茹跟賈張氏打架,賈張氏算是徹底的抓住了秦淮茹的把柄。
動不動就拿這個事情刺激秦淮茹,打罵她。
秦淮茹心裏苦不堪言,卻有口難辨。
心裏暗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傻柱的那張破嘴惹的禍。
話說這邊秦淮茹因爲傻柱之前的瘋言瘋語,受盡賈張氏的侮辱和謾罵。
可是,傻柱也沒有好過多少。
那天清醒過來後,傻柱就悔恨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突然就把自己多年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而且,還是得當着全院人的面。
一想到衆人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在背後戳自己的脊梁骨。傻柱就後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嘴巴子。
現在,傻柱每次出門,都得強裝鎮定,走在院子裏,他都能感受到四周傳來的火辣辣的眼神,還能聽到有人對自己的議論,說自己惦記秦淮茹,咒罵賈東旭的事情。
這種氛圍讓傻柱難受不已,恨不能住在廠裏不回家了。
可是,下了班,他該走,還是得走。
廠裏也沒有他住的地方。
他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這消息千萬千萬,不要傳到廠裏去。
他在廠裏早就已經沒什麽顔面可言了,實在不想再淪爲别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可是,俗話說,怕什麽,就來什麽。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尤其是這種桃色新聞,更是傳得飛快。
很快,傻柱那天晚上,在院子裏破口大罵賈張氏,說賈東旭擋了自己跟秦淮茹的路,詛咒賈東旭快死的事情,就越傳越遠。
沒多久,軋鋼廠食堂吃飯的工人們讨論的笑料。
這天,傻柱吊着一條胳膊,用另一條胳膊拎着通,在食堂收用過的餐具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身後餐桌上的議論聲。
“伱們聽說了嗎?傻柱果然是跟秦淮茹有一腿哎!”
聽到這句話,傻柱不由的身體猛地一僵。
側耳細聽,更多的對話傳入了他的耳中。
“我也聽說了,他們院子裏的人自己說的,那天鬧得可大了!他們院子裏的人都聽見了!”
“啧啧啧啧!這傻柱心可真夠毒的!人家賈東旭還沒死呢,他就打秦淮茹的主意了!”
“就是啊,還咒人家賈東旭趕緊死呢,說什麽賈東旭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這話多難聽啊!”
“平時裝的人五人六的,說出來的話怎麽跟噴糞一樣,可真夠難聽的啊!”
“這傻柱是個花癡吧?!秦淮茹身材雖然确實不錯,可是她男人到底不是還沒死嗎?這傻柱也太心急了吧?!”
“怪不得那時候傻柱還給秦淮茹送菜呢,原來他們真有一腿啊!”
“傻柱可真夠不要臉的,勾引人家有夫之婦!”
傻柱呆呆的站在原地,隻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從竄上了頭,氣的手發抖。
憤怒之中,還有幾分委屈。
如果自己真的跟秦淮茹有了什麽實質關系,他也就不冤枉了。
可是他誠心誠意,搖尾乞憐的舔了秦淮茹這麽多年,秦淮茹依舊對自己若即若離,既不給不給他一個囫囵話,又不讓他徹底斷了念想。
有時候又給他一個笑臉,讓他碰碰自己的胳膊小手。
這些人傳的這麽難聽可是自己甚至連秦淮茹的臉蛋都沒親過一下,真的是白白擔了這罵名。
想到這些,傻柱隻覺得心裏委屈不已。
正在此刻,一旁桌上吃飯的幾個工友看到了呆呆站在一旁的傻柱,立刻嘲諷的喊道:“呦!這不是傻柱嗎?”
“傻柱最近可是咱們廠裏的名人啊!”
那工人此話一出口,旁邊幾個工人頓時都是一副心知肚明,揶揄的笑臉。
花邊新聞滿天飛,可不就是廠裏的名人嘛!
不過,這個名人的意思,跟鄒和那優秀工人的那種名人,可就不是一個意思了。
傻柱心裏氣憤不已,大聲說道:“你們少胡說!我跟秦姐清清白白的!”
“再胡說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氣!”
傻柱氣呼呼的說道。
而那幾個議論的工人起初看見傻柱在身後吓了一跳,可是,當聽清楚傻柱說的話後,都露出不屑的神色來。
“傻柱,你生什麽氣啊?你連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還害怕我們議論啊?哈哈哈!”
幾人對了個眼神,又是嘿嘿一笑。
傻柱氣憤的指着那人,說道:“我做什麽事了?我跟秦淮茹清清白白,什麽事也沒有!”
“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清不清白的,我們這些外人怎麽會知道呢?”
“反正啊,這都是你們四合院裏的人傳出來的,你可是在你們院裏,當着全院人的面,對人家秦淮茹說情話呢!”
旁邊一人也跟着說道:“沒錯,我也聽說了,說是這傻柱當着全院人的面,咒罵秦淮茹男人半死不活,耽誤秦淮茹和自己,還說賈東旭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直接把秦淮茹男人賈東旭給氣的暈過去了!”
“我一個表姐就住他們四合院隔壁,那天也聽說了!就是那樣!”
“傻柱可真夠可以的啊,真是色膽包天啊!”
……
聽着衆人的議論,傻柱頓時憋得臉紅脖子粗,沒骨折的那手臂拳頭握的吱吱響。
他猛地擡起手,指着最開始跟自己嗆聲的工人說道:“你有膽就再說一遍!看我打不打你!!”
那工人本來就覺得自己沒錯,反而覺得傻柱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醜事,還敢跟自己叫嚣,當然不服氣他了。
絲毫不退縮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又沒跟别人家媳婦不清不楚,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你有膽子勾引人家有夫之婦,怎麽沒膽子承認了?”
傻柱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把手裏的桶往地上一扔,就朝那人撲了上去。
如果是之前,傻柱沒有受傷的時候,他的戰鬥力确實還是很不錯的。
可是現在,傻柱一條胳膊斷了,還吊在脖子上,前幾天又剛挨了賈張氏的那頓打,渾身是傷,還沒有緩過神來。
此刻動手,當然威力大大的打了折扣。
更何況,他打算打的那人,本就是跟其他四五個工人一起的,傻柱這樣沖上去打人,那工人的同伴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立刻都圍了上去。
之後,便是一通亂打。
等到食堂主任錢主任帶着保衛科的人趕過來的時候,打架的衆人連忙四散開來。
隻有傻柱一個人,蜷縮着躺倒在地上,
身上都是剩飯剩菜,臉上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鼻血直流。
保衛科大聲的訓斥衆人,把所有打架的人都帶回了保衛科,還帶去了一些旁邊看熱鬧的。
幾句話問下來,所有人的說法都是完全一緻的。
傻柱先動手打人,那四五個人都是爲了自保,而反擊的。
保衛科訓斥了一番,就把那四五個跟傻柱打架的幾個工人都給放回去了,隻留下傻柱在保衛科。
看着跟自己打架的人都紛紛被放回去了,傻柱頓時目瞪口呆。
明明是他們四五個人,欺負自己一個人,爲什麽把他們都放走了,隻留下自己一個人?
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食堂主任錢主任聽了保衛科的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
“傻柱,我幾次三番給你機會,讓你留在食堂工作,可是你是怎麽做的?動不動就打架鬧事!”
“今天這事,決不能就這麽放過你了!”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在食堂了!去食堂後面的豬圈喂豬去吧!”
聽到這話,傻柱頓時懵逼了。
喂豬???
喂豬?!!
自己可是廚子啊,而且,還是食堂的大廚!
整個軋鋼廠,沒有比自己做飯更好的人!
曾經,他可是食堂管事的!
所有人見了自己都得尊稱自己一聲何師傅的~!
現在,居然,讓他去喂豬?!
“不行!!”傻柱果斷的說道。
“錢主任,我不能,我不能去喂豬!”
“我怎麽能去喂豬呢!”
“我可是大廚啊!!!”
錢主任聽到傻柱的話,臉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說道:“你不能?”
“你是誰啊?你怎麽就不能去喂豬了?”
“你比别人多長了個手?還是比别人多長個臉?”
“憑什麽别人都能喂豬,你就不能去了?!”
“大廚?咱們廠裏大廚不止你一個!全光光也是大廚!你這段時間打雜,全光光幹大廚就幹的很好!也沒你那麽多的破事!”
“再說了,廣播室的趙才秀,人家可是文化人,拿筆杆子的,他犯了錯,都一樣得去喂豬,你怎麽就不能了?!”
“看看你這幾個月,動不動就是受傷,動不動就是骨折,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在食堂帶呆着也是拖我們後退,走了正好!”
錢主任說完,直接扭頭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願意幹就幹,不想幹就滾蛋!”
“我們軋鋼廠可不養閑人!”
錢主任說完,再也不回頭,直接離開了。
絲毫不搭理傻柱在後面的呼喊。
傻柱眼看求錢主任沒用,頓時徹底的蔫兒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堂堂的食堂大廚,怎麽就落到了這步田地了。
怎麽就一步步,從食堂大廚,到了養豬的?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跟安歇肥碩髒臭的肥豬在一起,聽着那刺耳的豬叫聲,傻柱就覺得,了無生趣。
可是,如果就此離開軋鋼廠,傻柱當然也沒有那個勇氣。
畢竟,在這個年代,找份工作不容易,軋鋼廠出去容易,再想進來,可就難上加難了。
想打這裏,傻柱也隻好把這口苦水,硬生生的咽進肚子裏。
當然,他還不知道,自己之後養豬的凄慘經曆,不然的話,絕不會選擇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