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婁曉娥怎麽祈禱,時間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讓她可以在鄒和的自行車後座上坐的久一點。可是,再遠的路,總會有到達終點的時候。
自行車一路飛馳,最終還是在婁曉娥家停了下來。
鄒和道:“到了,下來吧。”
婁曉娥依依不舍的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鄒和停好了車,便跟着婁曉娥一起進了婁曉娥家的小洋樓。
鄒和檢查了下鋼琴,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有兩個琴鍵按鍵不順,當鄒和把這兩個琴鍵拆卸下來後,才發現,原來是這兩個琴鍵因爲潮濕脹大了一些,相互摩擦,所以才會按鍵不順。
鄒和有些疑惑,按理說如果是空氣或者環境潮濕引起的琴鍵發潮脹大,那應該其他琴鍵都會出現這個情況,不應該隻有這兩個琴鍵按鍵不順才對。
而且,婁曉娥的這架鋼琴買的時間并不長,還是新的,這種問題按理說是不應該發生的。
鄒和問道:“你這鋼琴是怎麽回事?灑上水了嗎?”
聽到鄒和的問話,婁曉娥蓦的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好像……好像是吧。”
婁曉娥自然不敢告訴鄒和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
爲了能有機會找鄒和過來修鋼琴,婁曉娥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這鋼琴是新的,自然不會受潮,是婁曉娥每天用水澆那兩個琴鍵,把琴鍵給澆的脹大了的。
鄒和也沒有多想,很快就把那兩個琴鍵拆了下來,打磨維修了起來。
婁曉娥看着鄒和認真幹活的側臉,心裏充滿了甜蜜。
快步跑到廚房,用自己最喜歡的精美咖啡杯,沖了杯咖啡端了過來。
剛好這時,鄒和已經修理好了鋼琴,把兩個打磨過的琴鍵重新裝了回去。
婁曉娥笑吟吟的遞上咖啡,說道:“謝謝你,鄒和,喝杯咖啡吧。”
她忽然想起,咖啡這東西是她父親從國外購買回來的,鄒和肯定沒有喝過,便想要跟鄒和介紹一番,可是還沒等她開口,鄒和已經接了過去,輕啜了一口,贊道:“嗯,這咖啡還不錯。”
婁曉娥看到這個情形,頓時驚訝不已。
她以前也請過幾個女性同學來家裏玩,她們從來沒有喝過咖啡,初次品嘗這個味道,都是臉皺在一起,嚷嚷着太苦了,不好喝,或者好奇的問這是什麽東西。
而鄒和的反應,卻跟她們完全不同。
婁曉娥沒想到,這鄒和第一次喝咖啡,居然這麽從容,沒有絲毫的不适,或者新奇。
婁曉娥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我婁曉娥喜歡的男人,果然穩重從容!
而鄒和對于她的反應,卻根本沒有注意到。
他當然是喝過咖啡的,前世大學時期,有時候熬夜寫論文,也經常喝咖啡提神,對他來說,這咖啡也就是一種普通飲品,實在說不上多麽的珍貴或者新鮮。
表現的也就十分習以爲常。
而婁曉娥則因爲這個細節,内心更加的崇拜鄒和了。
等鄒和喝完了咖啡,婁曉娥接過咖啡杯,雙手捧着,開心的想跟鄒和聊天。
鄒和看了看時間,說道:“婁小姐,這鋼琴修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走了,你把錢付一下吧。”
婁曉娥聽了,頓時有些黯然失色。
她深深的看了鄒和一眼,咬了咬嘴唇,問道:“伱就這麽着急走嗎?”
鄒和毫不猶豫的問道:“當然了,這天都快黑了。”
婁曉娥無奈,隻得從口袋裏拿出準備好了三百塊錢,遞給了鄒和,說道:“那個,我現在剛好沒那麽多現錢,這三百你先拿着,等過幾天,我把剩下的兩百給你送過去,你看可以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婁曉娥莫名有些心虛。
五百塊錢,她當然是有的,可是她不想一次就給完。
先給三百,那麽,自己就有了繼續去找鄒和的理由。那就是還錢。
想到自己的小聰明,婁曉娥心裏有絲小得意,爲自己聰明的小腦瓜感到驕傲。
鄒和想了一下,婁曉娥家這麽有錢,應該也不會賴他這兩百塊錢,再說了,修個鋼琴,根本不需要鄒和的任何成本,隻是來一趟,把琴鍵磨一下就行了,總共用了也不到十分鍾,就能賺五百塊錢,這報酬,簡直太客觀了。便不假思索道:“那行,你到時候給我送過去。”
說完,鄒和便準備開始離開。
看到鄒和收拾東西要走,婁曉娥有些急了,忙問道:“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鄒和點頭,道:“是啊,我得回去吃飯了。”
婁曉娥有心想要挽留,可是腦子轉了幾圈,還是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突然,她心中一動,說道:“對了,鄒和,上次我聽見你彈鋼琴,彈得聽不錯的,我最近自己寫了個曲子,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婁曉娥說完,便是一臉期待的看着鄒和。
這個理由,總能讓他躲待一會兒吧?
鄒和聽她這麽說,便随口說道:“行,我看下。”
婁曉娥頓時心花怒放,連忙跑去拿了自己譜的曲子過來。
鄒和坐在鋼琴邊,看着手中的譜子,掃了一遍,便把旋律都記了下來。
鄒和把手放在鋼琴的琴鍵上,雙手快速翻動,一曲悠揚婉轉的曲子便彈奏了出來。
婁曉娥頓時愣住了。
鄒和剛才隻是掃視了一遍曲譜,就能一個音符不錯的彈奏出來?
這是怎樣的鋼琴天才!
婁曉娥的心靈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曲子,她寫了半個月了,曲子裏暗含的,都是她對鄒和的思念,和深沉的情愫。
她沒想到,居然可以聽鄒和當面彈奏出來。
夕陽的餘晖從窗子照射進來,金色的陽光灑在鄒和的身上,鄒和逆着光,渾身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看上去那麽的讓人心動。
婁曉娥頓時覺得,能夠有這一刻,她此生,無憾了。
一曲彈完,鄒和點了點頭,贊道:“這曲子做的還不錯。”
然後,便起了身,說道:“好了,活幹完了,我走了。”
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婁曉娥跟到大門口,看着鄒和騎着二八大杠潇灑離去的背影,頓時心中怅然若失。
她緩緩走回屋裏,拿起鋼琴旁的曲譜,眼神中滿是缱绻。
真不愧是她婁曉娥喜歡的男人。果然是完美!
不僅長得帥,個子高,人品好,在廠裏是優秀工人标兵,連鋼琴彈得也這樣的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人呢?
婁曉娥想到這裏,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微笑。
她把手指放在鋼琴鍵上,想象着剛才鄒和彈奏鋼琴時,手指也觸碰着這些琴鍵,這樣,觸摸着鄒和彈過的鋼琴,是不是就相當于跟鄒和牽手了呢?
想到這裏,婁曉娥頓時心中猛地一跳,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另一邊。
許大茂家裏更亂成一團。
黃馬芳兩隻手一手抱一個小藍臉哄着,藍臉許小怪也餓的哭的哇哇叫。
黃馬芳催促道:“怎麽還不去做飯啊?孩子都餓哭了!”
許大茂則正站在門口來回踱着步,伸長了脖子看向後院轉角處。
自言自語道:“奇怪了,鄒和今天怎麽還不回來啊?”
許大茂之所以遲遲不做飯,就是想着等鄒和回來了,他再做,好讓鄒和也聞聞他們家做肉飄出來的香味。
他當然不會知道,鄒和是被許大茂原著中的老婆婁曉娥半路截走了。
許大茂左等右等,三個孩子都是餓的哇哇亂叫,黃馬芳也抱怨不斷,終于,聽到了熟悉的自行車鈴铛的聲音。
許大茂眼睛一亮,低呼道:“回來了!鄒和回來了!”
果然,片刻後,鄒和便推着自行車進來了。
許大茂興奮的跑到廚房,開始做起了飯。
他今天就要讓鄒和也聞聞,自家也吃得起肉!
許大茂拿出自己買好的肉,切成了細絲,然後又洗了一大把鹹菜野菜,跟肉絲炒到了一起。
好不容易買的肉,許大茂當然也不舍得多放,一大盤的菜,肉絲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野菜和鹹菜。
就這,許大茂已經十分滿足了。
這可比四合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吃的都要好了。
整個四合院,能在不年不節時候吃的起肉的,除了鄒和,可就是他許大茂了。
想到這些,許大茂更是得意洋洋,坐着飯,都要哼起歌來了。
好不容易做好了飯,許大茂把粥和菜抖端進了屋裏。
藍臉許怪拿起筷子,就瘋狂的夾起菜往嘴裏塞,連續塞了幾大口,兩邊腮幫子都撐得滿滿的,再也塞不下去位置,才艱難的在嘴裏翻動咀嚼,許大茂見狀,用筷子敲了許怪的手一下,不耐煩的說道:“看你這德性!少吃點!”
說罷,許大茂端起碗,撥了幾筷子菜在飯上,屁颠屁颠的往鄒和家走去。
天天都是他聞着鄒和家的肉香味下飯,饞的不行,現在自己家好不容易吃一次肉,怎麽能不去炫耀炫耀呢?
這肉要是在自家吃了,别人都不知道,豈不是錦衣夜行?那跟沒吃有什麽兩樣?
自然是得讓别人都看見了才行,當然,最重要的,是得讓鄒和看見。
許大茂端着飯碗,笑嘻嘻的跑到了鄒和家門口,端着飯碗大搖大擺的進去了,邊走邊喊道:“和子,你們家吃飯了嗎?做的啥飯啊?”
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裏的碗高高舉起,生怕鄒和家的人看不見了。
可是,當許大茂一進鄒和家,看到桌子上的菜,他頓時臉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隻見鄒和,秦京茹和兩個孩子正圍坐在一起吃飯。
桌子上擺着六個盤子,有紅燒肉,糖醋裏脊,清蒸魚,鹵雞腿,回鍋肉,唯一的一個素菜,就是涼拌黃瓜。
看到這些菜,許大茂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看看鄒和家桌子上的菜,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那滿是鹹菜堆裏的幾根肉絲,許大茂頓時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就這麽點肉絲,還專門拿來鄒和家炫耀。
結果人家吃的,随便一道菜,都比他吃的好一千倍。
他怎麽還有臉炫耀顯擺呢?
鄒和看到許大茂來了,便問道:“有事?”
許大茂臉色尴尬至極,艱難扯出一抹笑容,說道:“沒……沒事,沒事。”
說罷,眼神依依不舍的從鄒和家的飯菜上挪開,轉身趕緊離開了。
看到許大茂突然進來又突然走了,金龍也是一頭霧水,問道:“爸,他來幹什麽啊?怎麽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鄒和吃着飯,随口道:“誰知道,不用理,他能有什麽正經事。”
金龍點頭,便也不再去想。
秦京茹給金龍夾了個鹵雞腿,讓他多吃點。
金龍吃着,覺得味道十分香醇,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一個,又夾了一個雞腿,笑道:“媽,你做這鹵雞腿太好吃了,比上次爸爸買的還好吃呢!”
鄒和笑道:“那是,你媽媽的手藝現在可是日新月異,越來越好了,臉飯店的大廚都比不上哦。”
秦京茹捂着嘴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就會哄我。”
寶鳳嘴巴裏塞得滿滿的,擺了擺手,含混的說道:“才沒有哄你呢媽媽,你做的飯,真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吃的呢!”
秦京茹見家人們吃的開心,心裏也是十分的滿足。
笑道:“我也不想跟什麽大廚比,隻要你們三個喜歡我做的菜,我就高興!”
一家人開心的吃着飯,氣氛十分的融洽和樂。
而許大茂,卻沒有這麽開心了。
黃馬芳見他剛出去沒多大會兒就又回來了,便十分的疑惑,問道:“你不是說吃肉得讓鄒和看見嗎?怎麽剛出去這就又回來了?”
“這麽快就顯擺過了?”
許大茂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唯一的一個菜,還是鹹菜炒肉,滿盤黑綠色的鹹菜裏,夾雜着零星幾根肉絲,又想起剛才在鄒和家看到的情形,人家家是滿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肉菜,色香味俱全,許大茂心裏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憑什麽自家幾個月才吃一次肉,還不能放開了吃,而鄒和家卻能頓頓大魚大肉?
想到這裏,許大茂重重歎了口氣。
碗裏的肉絲,頓時也不香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他那時候跟鄒和打賭,輸給了鄒和,這月月發的工資,都得上繳給鄒和,自己落不下什麽錢,當然夥食不好了。
一想到欠鄒和的錢,還得還四年,那這樣的日子,就也得過四年,許大茂頓時覺得心灰意冷。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