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易中海一臉怒其不争的表情,說起話來兩腮的肉因爲用力過猛,而一抖一抖的。這副樣子看起來,活像一個搞事的老巫婆,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說着說着,鄒和的眼神看過來。
易中海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裏閃過一絲恐懼。
“說啊!”鄒和笑道:“繼續說啊,這就怕了嗎?”
“我怕什麽,我隻是好心勸你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你不會不領情吧和子?你不會人格這麽不健全吧和子?這點好心教育,都不聽?”易中海嘴上說的是不害怕,可是身體下意識的傾斜着,好像生怕下一秒,鄒和就一拳過來打斷他的鼻梁骨一樣。
不得不說,這易中海不愧爲道德綁架的高手,小小一段話,就把這個事情,上升到了人格的高度。
鄒和不由得笑了起來:“呵呵,可以啊孫子,果然是個高手,說的真好聽。”
聽到‘孫子’兩字,易中海老臉一黑:“和子,怎麽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呢?”
“呵呵,可惜我就這樣跟你說了,怎麽着吧?”鄒和向前一步:“易孫子,這不會忘了吧,之前你自己說的,你是我的孫子,這事,沒幾天你不會就不記得了吧?你不會得了老年癡呆了吧?”
易中海臉一紅,想起了那次他輸的很慘的事:“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是聊秦淮茹找你借錢的事。”
“然後呢?”鄒和反問。
“然後,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啊,秦淮茹跟你是親上加親加親,問你借四塊錢,你理應借給她的,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和子,做人不能這樣子,知道嗎?”易中海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
“那做人應該怎麽樣子?”鄒和也不着急反駁,繼續問。
“做人應該大氣一點,大度一點,我知道你還是因爲之前跟秦淮茹相親沒成的事,對賈家有怨念,但是身爲男子漢大丈夫,要不拘小節,要以德報怨,你借給秦淮茹四元錢,兩家關系一下子變得融洽了,多好啊?你又不差這一點錢!”易中海繼續說道:“以德報怨啊和子,以德報怨你懂嗎?”
“噗!”鄒和笑了:“以德報怨是吧?還别說,這個我還真是不懂,一大爺,你教下我吧?”
“教你……我這不就是在教你嗎?”易中海說道。
“不夠,光嘴上教,我理解不了,你得用實際行動教我怎麽‘以德報怨’吧!”鄒和眼眸低垂。
“實際行動教你?怎麽教?”易中海愣住了。
“這個嘛,簡單!”鄒和說着,向前一步,右腳一伸,放到易中海身後,然後一推,易中海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當即發出‘啊呀’一聲慘叫。
突然被推倒在地,易中海驚的花容失色:“你你你你你,你想幹嘛和子?”
“不幹嘛呀,想見識下你的以德報怨啊。”說着,鄒和走向前去,伸出腳。
“砰砰砰砰砰!”腳起腳落,踹向易中海的兩腎。
“啊啊啊啊啊!”易中海仿佛一個大叫驢,每踹一下,都會大叫一下。
鄒和俯下身下,掄起拳頭。
“啪啪啪啪啪!”拳頭落下,打在易中海身上。
“哦哦哦哦嘶!”易中海仿佛一按就叫的玩具,連連怪叫。
好一頓拳打腳踢後,易中海被幹的苦叫連連,當即戴上一臉的痛苦面具。
鄒和走向前來,用腳踩着易中海的身體。
俯視對方。
“怎麽樣孫子?”
“爽嗎?”
“還裝嗎?”
易中海被打的,整個臉皺在一起,仿佛一個還未綻放的菊花,嘴裏念念有詞:“和子,你不能這樣子,你不能打我,再打,我報警了。”
“呵呵,報警?别呀易中海,你不是大度嘛,你不是人格高尚嗎,我打了你了,你以德報怨吧。”
說着,鄒和把易中海拎了起來。
“好了易中海,剛才我打了你了,現在呢,我問你借十塊錢,你應該有吧?”
“你也是八級鉗工對吧易中海,每月工資九十九,你不差十元錢吧?”
“你現在借給我吧,讓我見識一上你這高尚的人格,讓我見識下你是怎麽以德報怨的,成嗎?”
被打的全身痛的直不起腰來,易中海當然不會借錢:“借錢?你好意思嗎和子?别說沒有,就是有,我也不借給你。”
“爲什麽?咱們是鄰居啊易中海,不光是鄰居,還是工友呢,”鄒和有樣學樣,把易中海說過的話又還給他:“鄰居加工友,親上加親,借你十塊錢,你不會不借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你做人不會這麽低級吧?”
“……”易中海老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會吧易中海?你不會真不借吧?啧啧啧啧,你不是要以德報怨嗎?你不是人格高尚嗎?你不是道德高尚嗎?你不是不拘小節嗎?嗯?”
鄒和一連幾問。
易中海被幹的氣呼呼的,哪還講什麽小節大節的,氣的臉都發紫了。
“呵呵,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啊,真的不行啊易中海。”
“做人,怎麽能這樣子呢?借十塊錢都不借,你做人,真的不行。”
鄒和說着,當即轉身離去。
隻留得易中海呆在現場,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和子,咱們的事……”秦淮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今天就免了吧,我被氣着了,沒有心情嗨皮了!”鄒和沒有回頭,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秦淮茹眼神一黯。
本來說好的今晚約定的事情,都被這個易中海給攪黃了,秦淮茹氣的大喘着氣。
“淮茹啊,快扶一下我,我被打的全身都痛。”易中海說着,就往秦淮茹身邊靠。
“起開!”秦淮茹一臉厭煩,往後一躲。
這一躲不要緊,易中海靠了個空,身子一歪,又是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
“啊呀!”易中海叫了一聲,然後伸出手來:“快扶我一把秦淮茹,剛才我可是都是爲了你,而跟鄒和吵起來的。”
“爲了我?呵呵,”秦淮茹氣壞了,要不是這易中海來搗亂,和子也不會生氣,自然不會取消這次約定,想想一百元錢,五十斤面,二十斤肉,到嘴了又飛了,秦淮茹氣壞了:“我需要你爲了我嗎?一大爺你也真是閑的慌,我問人家和子借錢,管你什麽事呢?你在那裏插什麽嘴呢?”
“????????”易中海瞪大眼睛,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略過易中海的眼神,說完這話,當即就轉身跑了出去。
看着秦淮茹的背影越來越小,易中海呆在現場,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什麽情況啊?
爲什麽我做好事,反被罵了?
……
易中海隻聽到一半,當然不知道秦淮茹與鄒和之間的具體約定。
秦淮茹爲了彌補今晚約定的事,飛奔着追趕鄒和。
隻是鄒和騎車的速度本來就快,她哪裏追得上。
一路追到四合院,鄒和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秦淮茹回到家中,坐在闆凳上,氣呼呼的:都怪這一大爺易中海,壞了我的好事。煩死了。
……
而被打了一頓,又被秦淮茹躲避摔了一跤的易中海,回到家中,也是氣壞了。
“砰!”易中海一拍桌子:“這個鄒和,太過份了,竟然敢打我。”
“發生了什麽事?鄒和爲什麽打你?”一大媽問道。
“剛才下班回來的路上,我碰到了秦淮茹在問鄒和借錢,于是我就仗義勸鄒和迷途之返,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結果他不僅不聽勸,還打我一頓!”易中海說道。
“呃!”一大媽皺眉道:“你閑着沒事,又惹那鄒和幹什麽啊?這麽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和子可不是個好惹的貨啊!”
“我這不是想教育教育和子嘛,他要聽勸的話,讓他給咱們當兒子,将來好養老啊。”易中海說出心中所想。
“養老不是依靠傻柱了嗎?你不是把鄒和當棄子了嗎?怎麽還要去管他?”一大媽問道。
“哎呀,傻柱這人是好控制,聽教育,而且還服我,是個不錯的當兒子的人選,”易中海喝了一口荼水,咽下水後,大喘氣‘啊’一聲,又道:“隻是啊,這傻柱又被罰了三個月沒工資,廠長也下了死命令,往後傻柱再犯錯,就開除出廠,這傻柱要是沒有工作,就沒有了收入,丢掉了這鐵犯碗,拿什麽養咱們,拿空氣養嗎?”
“這倒也是……這傻柱在廠裏受過好幾次處罰了吧,怎麽就不長記性呢?”一大媽也皺了一下眉。
“所以說啊,光指望這傻柱,風險太大,我才又想教育一下鄒和的,誰知鄒和這夯貨不聽教育,還動手打我,真是不可教化,真是不争氣啊!”易中海說着拍着桌子,歎息着。
“那就應該教訓一下他,畢竟他打人是不對的,不能白白挨這打。”一大媽說道。
“對呀!”易中海眼睛一亮:“我忘了這茬了,是應該教育一下他。”
很快,易中海叫來全院的人,說要開全院大會。
一聽說開大會,二大爺劉海中來勁了。
自從當上了院裏管事一大爺後,劉海中可謂是三天兩頭的開會。
有時候一天能開三次回。
易中海深知劉海中的尿性,自然不敢越矩,把這個事說給了劉海中聽,并讓劉海中爲其主持公道。
看到易中海都來求自己辦事,而且要整的人是鄒和,劉海中當即意氣風發。
“好!老易啊,既然你來求我這個院裏的一大爺幫忙,那這個事,我就管定了!”
“這個主,我做定了!”
風風光光的,把全院的人叫來。
又一次開起了全院大會。
“什麽情況啊?又開大會,昨天不是剛開過嗎?”
“天天開,今天又是什麽事啊,煩死了!”
“大大前天,一天開了三次,你們忘了,我現在聽到開會就想吐。”
“不會又是聊一些又空又大又沒用的話吧?”
……
院裏的人,都苦着臉,抱怨着。
二大爺劉海中挺了挺肚子站起來,當即擺擺手:“好了好了好了,都給我安靜!哪這麽多抱怨?”
“今天叫大夥來呢,是要有事的。”
“我直接長話短說,和子,你站出來!”
“今天就是來質問你的!速度給我站出來,給我站直了!給我立正了!快快快快快!”
劉海中說話的聲音很大,一臉的不屑,這德竹,知道的知道他隻是個院裏的一大爺,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當上了皇帝呢。
全院的人,都看向鄒和。
鄒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像沒有聽見劉海中在說話一樣。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和子?你給我站出來!立即馬上速度現在,麻溜的快點!”劉海中瞪大眼睛,叫喊着。
看着這哔,一副惡心人的樣子,鄒和火了,直接開噴:“站你媽!”
此話一出,劉海中當即瞪大眼睛,震驚不已。
就這樣直接罵我?
敢罵我這個院裏一把手?
劉海中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而鄒和的罵聲,卻沒有停下來:
“劉海中,這幾天沒吊你,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又行了?”
“媽的你以爲你是誰啊?對我大呼小叫的!”
“别給你臉不要臉,信不信我一巴掌烀死你!”
此話猶如利劍來襲,轉瞬紮向劉海中。
隻見劉海中的老臉,一下子就綠了。
二大媽的臉,也紅通通的,心道這和子,也太硬了吧?硬邦邦的怼過來,真是硬氣啊。
全院的人,則都不自覺得的笑了起來。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噗噗噗噗噗!”又有不少人,也都笑出聲來。
……
大家都煩死這劉海中了。
媽的天天開會,罵死你才好呢!
和子幹的好,使勁罵他,讓他還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大爺劉海中在衆人恥笑中回過神來。
“你!!!”劉海中想争執幾句,可是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麽詞:“你你你你你!你大膽!”
“就這?我大膽不大膽不知道,反正是比你這鼠輩膽大一些。”鄒和笑了:“罵人都不會罵,還天天官瘾不小呢,你不覺得丢人現眼嗎?”
“……”劉海中被罵的,臉色通紅像個猴屁股,可是這家夥本來就杏仁腦袋反應慢,這一氣,就更加憋不出來什麽漂亮的話來了,隻好幹瞪眼。
“好了好了,聊正事吧咱們,沒事就散會。”三大爺出來說了一句,算是調和一下氣氛。
“誰說沒事了,我說了,今天來,就是整治這鄒和的,”劉海中終于回過神來,紅着臉叫着:“鄒和把易中海打了,這個事,得有個說法。”
聽到這話,院裏的人都瞪大眼睛。
鄒和,把易中海打了?
大家把目光看向鄒和,又看向易中海。
鄒和下手非常有分寸,并沒有把易中海打的狠。
此刻,易中海身上的疼痛早就消失了,可是看到大家看向自己,易中海又立即一手抱着胳膊,另一手捂着後腰:“嘶嘶嘶,哎喲喂,疼呀,和子打的我好疼啊!”
“怎麽說?你打人了還這麽嚣張,”劉海中這會兒終于理順了思路,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報案處置你?”
對此,鄒和早有對策:“你說我打人了,你有證據嗎?這明明就是誣告,這易中海是自己摔的。”
一聽這話,劉海中驚了,瞪大眼睛:“????誣告???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相較于劉海中的漿糊腦袋,易中海注冷靜的多,當即說道:“這事秦淮茹在現場看着呢,她能作證。”
“對對對對對!秦淮茹現場看着呢,”劉海中這才想起來,易中海找他時,說過這個:“有人證,你還敢說你沒打?你想賴掉?沒這麽簡單!”
“我就是沒打!”鄒和挑眉:“不信,你們問問秦淮茹,我是打了,還是沒打吧?”
“問問就問問,淮茹,你說!”易中海笑了,這鄒和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秦淮茹還能跟你一夥嗎?怎麽可能呢?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開口:“好,我說。”
見狀,劉海中易中海傻柱,都不自覺得笑了出來。
秦淮茹出來作證了,那不管打沒打,肯定一口咬死,就說這和子打了呀?
畢竟怎麽看,秦淮茹跟易中海的關系,也比跟鄒和的關系,要鐵吧?
立場問題在那擺着呢,秦淮茹肯定會證死和子無故打易中海這事的。
今天這和子,逃不過一次處罰了。
隻要有人證在,就能拿捏這和子。
院裏的人,也都看向秦淮茹。
果然,秦淮茹沒有太多的猶豫,繼續開口:
“今天我确實看見了,一大爺易中海,确實……是自己摔倒的!”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震驚不已。
易中海腦子‘嗡’的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什麽什麽什麽?
秦淮茹剛才說了什麽?
她親眼看見,我易中海,自己弱摔倒的?
是我耳朵出了毛病?還是秦淮茹嘴巴出了問題?
這……怎麽可能呢!!!
下意識的,易中海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