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國府,後宅内廳
楚王妃甄晴,北靜王妃甄雪與秦可卿坐在一起,水歆與香菱說話,除外還有尤二姐,尤三姐兩人相陪,莺莺燕燕,好不熱鬧。
秦可卿看向一旁的水歆,問道:“歆兒長高了,現在也該識字了吧?”
甄雪一身天藍色衣裙,往日溫婉如水的眉眼間,多了幾分俏麗,輕聲說道:“歆兒已經發蒙了,識了一些字。”
秦可卿目光不無豔羨,輕聲說道:“甄姐姐真是有福氣,有這麽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
甄雪笑了笑,道:“有這麽一個孩子,其實也沒少淘氣,有時候讓人不省心。”
甄晴看向秦可卿,心頭也有幾分狐疑,按說秦氏過門也快一年了,肚子倒也沒見着動靜,别是那賈子钰身子也有什麽不對吧?
此念一起,甄晴心頭一跳,如是這般,或許不用擔心糾葛過深,珠胎暗結。
“大爺來了。”就在這時,嬷嬷進入屋内,向正在說話的幾人,笑着說道。
甄雪手中正自捏着的手帕,輕輕攥了攥,溫甯婉美的玉顔上,漸漸浮起一絲不自然神色。
楚王妃甄晴則是秀眉挑了挑,眸光卻是清寒幾分,暗暗咬了咬牙,這個混蛋終于來了嗎?
不多時,就見從外間進來一個身形颀長,着青衫直裰的少年,進得廳中,神情沉穆的面容,俊美無俦。
秦可卿問道:“夫君,兩位王妃帶着歆歆過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盛裝華服,曲眉豐頰的甄晴,二人目光相接,楚王妃甄晴依然淩厲,然後看向甄雪,對上那一剪秋水,分明帶着慌亂與躲閃,心頭微動,問道:“歆兒呢。”
這時,正在與香菱對坐翻着花繩的小蘿莉水歆,聞言,轉過小臉看向賈珩以及幾人,目光看向賈珩之時,想要起身,但臉上一時間卻有些怯生生的。
賈珩擡眸看向水歆,小丫頭長的如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可愛伶俐,先前就有見過,隻是不大親近,這次因爲過來相認義女,與先前自有許多不同。
這時,北靜王府的一個嬷嬷牽着小丫頭的手近得前來,甄雪看向自家女兒,又看了一眼那少年,不知爲何,心底忽而起了一絲忐忑。
雖然知道自家女兒讨人喜歡,但究竟能不能讨那人的喜歡,還有些不确定。
嗯?她在意這個做什麽?
甄雪撫平心湖中蕩起的淺淺漣漪,目光溫柔地看向自家女兒,輕聲道:“歆歆,快過來喚幹爹。”
但水歆明顯有些怕生,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賈珩,似有些遲疑。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可能是剛剛見着,接觸的少,歆歆還有些怕生,等以後熟悉一些就好了。”
“在家還喊的好好的呢,這孩子。”甄雪微微蹙着秀氣的眉頭,明眸見着幾分嗔惱,輕輕柔柔說着。
賈珩看了一眼容顔柔美的甄雪,溫聲道:“當面有些生分也是有的。”
對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那似是一語雙光的話,甄雪目光一虛,芳心微顫,卻有些不敢接話了。
這究竟說的是歆歆,還是說她?
“幹爹。”就在這時,糯軟的聲音響起,小蘿莉似是鼓起了勇氣,親昵地喚了一聲。
賈珩笑了笑,近前,彎下身來,抱起小蘿莉,問道:“歆歆,今年多大了?”
歆歆伸出兩個小胳膊抱着賈珩的脖子,糯軟道:“虛歲五歲了。”
賈珩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說道:“都五歲了啊,怪不得這麽高呢。”
暗道,真是難爲甄雪了,進北靜王府幾年沒有男丁,怪不得甄晴說受了不少委屈。
秦可卿看着有說有笑的一大一小,柳眉之下的明眸略有一些失神,心底深處似是湧起一股酸楚。
逗弄了小蘿莉一會兒,賈珩取出一塊兒玉佩,輕聲道:“歆歆,這塊兒玉佩是幹爹随身攜帶的,送給歆歆,希望歆歆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謝謝幹爹。”水歆拿過玉佩,柔軟說道。
甄雪見此,看向那目光溫潤的少年,連忙說道:“子钰,先前她幹娘已經給過她東西了。”
“這不一樣,那是她幹娘給她的,這是我給她的。”賈珩轉眸看向甄雪,笑了笑,清聲說道。
甄雪卻被那溫潤柔煦的目光灼了一下,就有幾分心驚肉跳,呼吸急促幾分,不敢多看。
悄然将這一幕收入眼底的楚王妃甄晴,豔麗玉容上笑意詭秘,說道:“珩兄弟也是喜歡歆歆。”
賈珩輕聲道:“歆歆,幹爹等會兒帶你去花園玩玩好不好?”
“嗯。”水歆親近地看向那少年,糯糯道:“幹爹,雲姑姑說家裏有小馬駒,幹爹帶我去看看呀?”
賈珩笑了笑,道:“等會兒咱們去看看馬駒,等歆歆長大一些,幹爹再教你騎馬。”
見着“父女”兩人互動,衆人都是輕輕笑了起來。
甄晴看向那少年,說道:“珩兄弟,我和妹妹還有件事兒想要麻煩珩兄弟。”
賈珩聞言,轉眸對上那雙笑意未達眼底的鳳眸,目光閃了閃,他先前就猜測甄晴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先前聖上說了在大同軍鎮的事兒,有些是關于北靜王的,因爲事關軍國機要,等會兒與兩位王妃說說。”
甄晴笑了笑,道:“那也好。”
她與妹妹一同與這人周旋,那麽在外人眼中,也能減少一些疑惑。
一般而言,如果是一位王妃與賈珩私下接觸的過多,或許還會引起桃色聯想,但楚王妃和北靜王妃一同邀請,任是誰腦洞突破天際,也不能認爲兩姐妹都與同一人有着奸情。
因爲這是兩位身份尊崇的王妃,絕不可能。
甄雪聽說還有自己的事兒,玉容微變,也不好出言拒絕。
秦可卿道:“夫君,鳳嫂子在天香樓請了一些跳着歌舞的樂姬,去天香樓吧。”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你們先去着,我抱着歆歆,去馬廄看看小馬駒。”
說着,就抱起粉嘟嘟的水歆,笑道:“走,幹爹帶伱去看看小馬駒。”
“哎。”水歆應着。
甄雪見着兩人相處親密的一幕,心底深處情不自禁地湧起一股欣喜,柔聲說道:“子钰,你可别帶着她騎馬才是啊,她還有些小。”
賈珩笑了笑,說道:“王妃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料她的,歆歆,一會兒喚着你雲姑姑她們過來。”
一般而言,通家之好來往,女眷是湊在一起說話,可能道着一些家長裏短,男主人原就一直坐在旁邊兒,最多坐下說幾句客套話,然後就要借機離開,和到訪的男主人在書房說着話。
否則,就不成體統。
當然,現在楚王與北靜王都沒有過府拜訪,那就帶着剛認的幹女兒出去玩一會兒,顯得親密,又不會落人閑話。
而後,賈珩就抱着水歆去馬廄看着小馬駒。
秦可卿則是與甄晴、甄雪姐妹前往天香樓,至于鳳姐與平兒,早已在天香樓等候着,準備了時令水果和瓜蔬準備迎接着兩位到訪的王妃,此外還有探春、惜春等一衆莺莺燕燕。
馬廄之前
水歆糯聲道:“幹爹,你讓我走着就好了,你累的一頭汗。”
說着,拿起手帕要給賈珩擦着臉上的汗,小臉上見着萌軟之像。
“我抱着歆歆不累的。”賈珩笑了笑,說道:“不過放下也好,歆歆多走走路,将來能長高高。”
小姑娘的确讨人喜歡,許是愛屋及烏之故,也或許是對甄雪有着幾分虧欠。
兩個人來到馬廄,吩咐着小厮将飼養的馬駒牽将出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喂養,馬駒鬃毛油光生亮,神駿非常。
“這小馬駒長大了不少,等會兒咱們兩個騎騎。”賈珩輕聲說道。
水歆糯聲道:“娘親剛才說不讓咱們騎馬。”
賈珩笑道:“幹爹會護好歆歆的,咱們就走走,這會兒天還不算熱,等天一熱,就是讓歆歆摸摸馬駒。”
不多一會兒,讓小厮牽着馬駒出來,抱着水歆,兩個人騎着小馬駒走着,等過了一會兒,兩人來到一方水榭,讓嬷嬷準備了西瓜。
“歆歆,吃塊兒西瓜。”賈珩道。
卻見小丫頭眼眶濕潤,目光就愛那着
“怎麽了?”賈珩問道。
水歆揚起巴掌大的小臉,輕聲說道:“爹爹不在家,幹爹來我家住好不好。”
賈珩面色怔了下,拉過水歆的手,說道:“這是怎麽說的?”
小孩子童言無忌,可能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想來定是有着其他緣由。
水歆嘟起粉膩的臉頰,輕聲說道:“有幹爹在,奶奶許是不再兇娘親和我了。”
賈珩放下手中的西瓜,輕聲說道:“這……”
其實也能猜出一些緣由,那天聽甄晴說北靜王不走正路,就情知北,以北靜王的郡王之爵,沒有男丁顯然不行,那麽婆婆給甄雪一些氣受也是可以想見了
水歆輕聲說道:“奶奶說我沒有弟弟。”
賈珩道:“這話可不好說。”
就在兩人對話時,就見遠處月亮門洞現出一個麗人,身後領着兩個嬷嬷,臉上洋溢着熱烈的笑意,說道:“歆歆。”
卻是方才甄雪擔憂自家女兒,但又有些不敢去尋賈珩,隻得讓甄晴來喚。
“大姨。”水歆喚道。
賈珩遠遠看向甄晴,目光眯了眯,起身而來,看向那身子豐腴的麗人。
“歆歆,你娘親剛喚着你過去呢。”甄晴說道。
水歆看向賈珩,道:“幹爹。”
賈珩看向甄晴,道:“歆歆,等會兒幹爹再去找你,先去到你娘親身邊兒吧。”
待嬷嬷領着水歆離去,賈珩看向對面的麗人,輕聲說道:“王妃,用西瓜。”
“永甯伯,我有話和你說。”甄晴柳葉眉之下,鳳眸倒立,目光清寒,低聲說道。
賈珩放下西瓜,輕聲說道:“去叢綠堂罷。”
叢綠堂,軒敞的廳堂,兩側各有抱夏,内裏分着幾座廂房,原是夏日待客、休憩之所。
兩人分别落座下來,賈珩提起茶壺,拿起茶盅,嘩啦啦聲響中,給對面的麗人斟了一杯,說道:“楚王妃,請用茶。”
甄晴卻沒有動,隻是拿一雙冷冽的目光盯着賈珩。
“王妃不用擔心我下毒。”賈珩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意有所指說道。
“你……”甄晴惱怒地看向對面的少年,目帶羞憤,拿起茶盅,又重新放下,道:“我這次過來尋你有事兒。”
賈珩呷了一口,看向對面的麗人,心道果然,問道:“楚王妃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甄晴斟酌了下言辭,将來意道明,說道:“王爺在渭南督修恭陵,時常挂念及邊事,你爲軍機大臣,以後要在邊事有所作爲,王爺的意思是能不能也爲國家效力,他先前也在兵部觀過政,熟知兵事。”
賈珩沉吟片刻,看向對面姿容豔麗的玉人,道:“王妃,那我要不要向聖上提議,由楚王陣前監軍,與大軍一同出征?”
甄晴眼前一亮,幾是大喜過望,道:“如能這樣,自是最好不過了。”
王爺如果能成爲大軍監軍,以後就能介入掌控兵權,這是隆治年間周王、趙王的路子。
“真是癡人說夢。”賈珩放下茶盅,面色淡淡說道。
甄晴:“……”
這人是在故意戲耍于她?
賈珩看向對面惱怒交加的玉人,說道:“王妃如果以爲可以用先前的事兒來要挾于我,那就是小兒夢呓,我先前就已說過,出了那個門,我不會認一個字。”
甄晴柳眉豎起,鳳眸氤氲起冷寒之芒,幽聲道:“賈珩,你對我做了那等禽獸之事,現在這點兒小忙都不願幫?”
賈珩放下茶盅,問道:“楚王妃這話可不要亂說,一切難道不是王妃作繭自縛,自作自受?與我有什麽幹系?再說,那天王妃似乎……也樂在其中吧?”
反正到最後毒都解了,讓甄晴換着姿勢,依然以言照做,嗯,也可能爽快的意識模糊了。
甄晴一張雪膩臉頰又青又紅,芳心幾是羞怒交加,壓低了聲音,威脅道:“你就真不怕我與你同歸于盡?讓你身敗名裂?”
賈珩盯着甄晴,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覺得天下會有人相信你的含血噴人?況且我也不認爲你會四處傳揚此事,甄晴,你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做夢都想着有朝一日讓楚王入主東宮,将來你好母儀天下,你會舍得同歸于盡,身敗名裂?”
甄晴被賈珩說得面色變幻,攥起得玉手重又放下,氣勢弱了幾分,看向那青衫少年,低聲道:“珩兄弟,王爺他寬宏雅量,禮節下士,對你也很是仰慕,如真有朝一日……勢必重用你平定東虜,我們還有這層關系在,幾是榮辱與共,将來也不會虧待了你。”
賈珩冷聲道:“天子春秋鼎盛,楚王妃說這些不祥之言,可知已是大逆不道?”
甄晴秀眉蹙了蹙,明知左右無人,仍是再次壓低了聲音,道:“珩兄弟,父皇他自從上次吐血之後,身子就不大好,太醫院時常開着補藥。”
賈珩目光幽冷,低聲道:“窺伺聖躬,圖謀不軌,可是謀逆死罪,楚王妃,本官爲錦衣都督,單憑此言,可以将你直接拿下!”
甄晴這會兒索性也豁出去,質問道:“你拿下啊,等到了父皇跟前,我們一起完蛋!”
那天沒少折騰着妹妹和她,對她幾是各種作踐。
賈珩目光幽幽,對甄晴的威脅之言,幾是面不改色。
“我知道你喜歡雪兒妹妹。”甄晴又緩和了一些語氣,輕聲說道。
賈珩道:“一派胡言。”
甄晴鳳眸閃了閃,低聲道:“隻要你幫我,妹妹和你的事兒,我可以再爲你牽線搭橋,讓你們再續前緣。”
賈珩目光冷冷地看向甄晴,低聲道:“甄雪怎麽會攤上你這麽一個心如蛇蠍的姐姐?”
甄晴凝眸看向賈珩,輕聲說道:“我也是爲了她好,在府中幾是守着活寡一樣,不如跟你。”
賈珩冷聲道:“你這個忙,我幫不了,我奉勸你收回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許多事是越争越沒有。”
甄晴面色變幻,美眸中寒芒閃爍,輕聲說道:“賈子钰,你真的就這般翻臉無情?”
不說甄賈兩家都是親戚,單單就是那天那般折騰她的一日夫妻,難道就一點忙不願幫?
“你我之間,還有何情,你也原就不該再來府上。”賈珩低聲說道。
甄晴聞言,玉容蒼白如紙,隻覺四肢冰冷,一顆芳心沉入谷底,冷聲道:“賈珩,你會後悔的!”
賈珩目光深凝,冷聲說道:“你要做什麽?”
一般而言,女人揚言讓男人後悔的話,往往都會造成一些麻煩。
尤其是楚王妃甄晴這等心性陰狠的人,既然能使出下藥這等卑鄙手段,如果真的将黑手伸向女眷,後果不堪設想。
甄晴冷笑一聲,也不知爲何,心頭生出說不出的憤恨,目光幽冷如冰,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将先前的事兒張揚出去,但那些你在乎的人……我要讓你施加給我的痛苦,在你的親人身上百倍償還!”
賈珩緊緊盯着甄晴,低聲道:“你是在找死。”
甄晴果然要向他身邊兒的人下手,至于什麽惡毒手段,幾乎可以想見。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問題在于,他總不能殺甄晴滅口,不說手下沒有這等幹髒活的死士,就是說一位養育過子嗣的親王妃突然暴斃,勢必要引起京中軒然大波,所以,隻能……說服教育。
心念及此,賈珩目光危險幾分,需要采用一些手段了。
甄晴還想說什麽,卻見對面的少年身形欺近而來,伸手束縛住自己。
甄晴見此花容失色,芳心大亂,急聲說道:“你……你要幹什麽?”
就在甄晴愣怔之間,卻見少年已然撩起自己的裙子。
原是夏天,甄晴所穿宮裳衣裙材質單薄,而且衣裙在設計之初爲了方便解手,自不可能爲了如個廁,還要将衣裙全部脫掉。
甄晴芳心一慌,忽地就是一愣,掙脫着賈珩的胳膊,壓低了驚怒聲音,惱怒說道:“你這個混蛋,又要對我無禮!”
誠如賈珩所言,甄晴野心甚大,如何還敢聲張?再加上清白早已丢失,如今被欺負一次兩次,其實也沒什麽區别。
“甄晴,這就是你自找的。”賈珩擁住甄晴,半推半就地來到裏廂。
如果不想被甄晴要挾,就需一步步征服、改造,不然肯定會給他造成大麻煩。
甄晴玉容微變,秀眉蹙起,連忙捂住了嘴,分明不敢大聲嚷嚷,隻是咬着櫻唇,顫聲道:“你……就是個混蛋!”
輕輕閉上眼眸,卻不敢掙紮。
“我發現你就是欠…你心底不就是隐隐想着這一遭?”賈珩在楚王妃甄晴耳畔低聲說着,最後一個字貼近耳畔說着,就有些聽不清,卻讓甄晴心頭生出一股屈辱。
甄晴芳心一跳,罵道:“你個混蛋,你胡說。”
她什麽時候想着再有一遭,隻是不想被這人白玩了。
賈珩一邊兒在輕車熟路,故地重遊,一邊兒在甄晴耳畔冷聲道:“沒兩下都已……還不承認?”
甄晴聞言,恍若被戳中了醜事,雪顔微紅,心底生出一股屈辱和羞憤,咬牙切齒道:“下流胚子,混蛋!”
叢綠堂内原就裏外套廂,兩人在裏廂叙着話,一前一後,皆是穿着衣裳,因爲賈珩時常在書房召見錦衣,談論機密,故而府中嬷嬷都不會進來打擾。
約莫有小半個時辰,看向已是癱軟無力,綿軟如蠶的甄晴。
這位身份尊崇的王妃細氣微微,狹長清冽的鳳眸微張一線,眉梢眼角绮韻流淌,似還沉浸在魂飛天外,如墜雲端之中。
一張明媚如芙蓉的臉蛋兒,彤彤如霞,此刻已然沒有什麽力氣可言,鬓角額頭都覆着一層細密汗水,至于秀頸上也有不少汗珠,沖散脂粉,浸潤小衣。
賈珩也不好一直折騰,比起上一次的折磨,這一次其實正常了許多,輕輕放開甄晴,冷聲道:“甄晴,你若再敢起那些蛇蠍心思,我保證,不僅是你和楚王,還有你的兒子,一家三口到了陰曹地府再做一家人!”
甄晴心頭劇震,轉過豔麗玉容,羞憤地看向賈珩,本是怨恨的聲音偏偏帶着幾分嬌軟,顫聲說道:“我就是讓你幫我個忙,你就這般狠辣!你自己說,你欺負我幾次了?一點兒小忙都不願幫?”
賈珩迅速系好腰帶,低聲道:“甄晴,你如果聰明一點兒,就不該找我,哪怕是讓别人舉薦,也未必不成。”
楚王爲國效力倒沒有什麽,方才他隻是不想受甄晴的威脅,因爲甄晴一定會得寸進尺。
甄晴明眸閃了閃,忽而明了關要,幾是恍然大悟。
卻見對面少年拿出一方手帕,遞将過來,嫌棄道:“拿着,擦擦。”
甄晴這會兒也覺得身子出了不少汗,頗爲不适,接過手帕迅速擦了擦,輕啐了一口,将手帕團成一團,目光憤恨地看向賈珩,冷聲道:“賈珩,你剛剛我無禮那次,還能說我自作自受嗎?”
賈珩道:“你一個王妃,這大熱天的,不好端端在楚王府中納涼,偏偏過來威脅于我,你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麽?”
甄晴:“……”
這是什麽歪理?
賈珩說着,伸手就要去撫着甄晴的臉頰。
甄晴秀眉之下的鳳眸現出一絲懼意,目光閃了閃,後退一步,冷聲道:“你又要做什麽?”
她是怕了眼前之人了,一折騰起來沒完。
“你金钗歪了,幫你扶扶,别讓人瞧見了。”賈珩皺了皺眉,低聲道。
甄晴:“……”
任由眼前少年扶着金钗,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
賈珩道:“甄晴,哪怕他真的成了事,一旦知道你這個樣子,還會容你?”
或許早已有過一次的關系,或許兩人都是心性果決之人,都沒有爲剛才之事糾結。
“隻要我輔佐王爺到了那個位置,那時王爺就動不了我,再說,隻要你我聯手,誰也動不了我們。”甄晴此刻也整理好衣裙,凝眸看向對面的少年,忽而羞憤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你!不行,你得幫我!”
賈珩目光深深,說道:“别做夢了,你如是本本分分,楚王安心用事,或許還能有一絲機會,但你算計的越多,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先前你想算計我,現在如何?”
看了一眼甄晴的難看臉色,道:“你還想算計我幫你,一同搞什麽陰謀詭計,我累受皇恩,豈能作那等逆事,奉勸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玩火者必自焚。”
甄晴臉色變幻,目光幽晦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