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内書房
崇平帝吩咐而畢,将藥膳食用完,就離了坤甯宮,之前讓戴權召見了幾位内閣閣臣,打算商議封賞一事。
因爲平叛一事已經落下帷幕,賈珩又是總督河南軍政,又是治理河道,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那麽對有功将校的獎賞問題,就不好如先前一般,再拖延到賈珩班師而還,首先是要對賈珩進行封賞,以酬其功,其次是對這次寇亂進行總結,最後是接下來的河道事務。
這時,内閣幾位閣臣以及軍機處的施傑,四人都在大明宮内書房中相候。
方才崇平帝讓戴權着内監遞送至内閣的奏疏,幾人已然看過,對天子召見一事,心頭隐隐有着一些猜測。
崇平帝在戴權以及一衆内監的相護下,來到内書房。
“微臣拜見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以楊國昌爲首,吏部尚書韓癀、刑部尚書趙默、兵部侍郎施傑,幾人躬身向着崇平帝躬身見禮。
“四位愛卿平身。”崇平帝擺了擺手,在禦案之後的太師椅上坐定身形,看向三位閣臣以及軍機處的施傑。
如今大漢内閣凡五位閣臣,一在北督疆,一在南巡鹽,就剩下三位閣臣在京理事,因爲兵事悉托于軍機處,三位閣臣正好掌管政務戶口錢糧、人事、刑名三大事務。
“謝聖上。”楊國昌、韓癀等人紛紛起身,道了聲謝。
崇平帝目光咄咄,逡巡過衆臣,開門見山說道:“方才朕讓你們所看河南方面奏疏,想來都看過了,餘寇已清,中原戡平,朕任命了賈子钰總督河南軍政,托以治理、安撫之權。”
下方衆人聞言,都并無異議。
賈珩剿滅中原叛亂,從事起到結束,如今重新回顧這個過程,哪怕是楊國昌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認賈珩……有點兒東西。
崇平帝沉聲道:“此系賈子钰未雨綢缪,指畫方略,星火用兵,将校用命,方并未使得民亂釀成大禍,動搖我大漢江山社稷,如今賈子钰已總督河南軍政,三五個月回不得神京,朕思量來,應對賈子钰等平叛有功的将校予以封賞,以彰示天下,朝廷賞罰分明,茂績嘉彰。”
此言一出,幾位閣臣心頭一驚,都是凝眸看向天子。
“賈子钰已爲軍機大臣,今擁軍功于社稷,所能晉者,隻有爵位,況賈子钰整軍以來,勞苦功高,諸卿也是有目共睹,如今以京營強兵速定中原,更不避艱險,親斬賊寇,其爲國朝武勳,晉其功爵,也是應有之義。”崇平帝聲如金石,頓聲說道。
楊國昌眉頭皺了皺,心頭雖然不喜,但也不好說什麽。
因平亂軍功而晉升爵位,倒是無可指摘,可問題是晉幾級,如果太過分,他還要不要出來據理力争?
“諸卿以爲如何?”崇平帝目光沉靜,掠向下方朝堂重臣,觀察着彼等神色變化。
韓癀面色一整,當先拱手說道:“聖上所慮甚是,如非賈子钰戡亂中原,速定賊寇,隻怕後果不堪設想,臣以爲,賈子钰有功于社稷。”
有功于社稷,這也就有了封超品之爵的最大依據。
趙默、楊國昌、施傑三人也紛紛出班附和說着,總而言之,并無反對之聲。
誰不知道天子這會兒正在興頭兒上,誰也不好胡亂潑冷水掃興。
尤其是趙默,前日飛鴿傳書捷報事件,在含元殿中,當衆被崇平帝“甩臉子”,訓斥之後,已深知有些事,真是乾綱獨斷,說都不能說。
“那就,晉賈珩爲三等伯,以酬其在河南平叛之功,另追贈其母爲诰命夫人。”就在衆人将心提到嗓子眼時,崇平帝開口說道。
按照功勞,三等伯其實正合理。
楊國昌皺緊的眉先是一松,好在沒有封侯,聖上哪怕再是寵幸小兒,也還是有着分寸,隻是三等伯,好像也有一些……過酬了罷。
韓癀面色一整,拱手說道:“聖上明鑒,以賈子钰之功,封爵三等伯,臣以爲恰如其分,妥當周全。”
在他看來,平叛并非外戰,功勞不足以封侯。
從一等男爵晉爲一等子爵又有些薄功的意味,那麽晉爵三等伯,再加上追封先母诰命夫人就比較合适,前者算是正常酬功,後者追贈其母,也有些皇恩浩蕩的意味。
施傑也拱手道:“聖上聖明。”
楊國昌和趙默也出班贊同,并無異議。
崇平帝沉吟片刻,說道:“關于封号,朕也想了幾個,有些猶豫,諸卿都是飽學之士可爲參詳,一爲賊寇起勢之地,汝甯,二爲賈子钰領京營兵馬城破之地,魏甯,還有一封号爲永甯,諸位以何封号爲好?”
不同于子、男,到了超品的公侯伯,就有了封号,多爲縣、郡之名上選擇,當然還有其他美稱,如賈珩如果封汝甯府,是指賊寇起勢的汝甯府,開封古稱大梁,爲魏國都城,故而稱魏甯。
至于爲何非要帶個甯字,嗯,或許隻是老丈人的一點兒私心,因爲鹹甯公主的封号中就帶有一個甯字。
将來小兩口,都帶着甯字,相濡以沫,和和美美。
韓癀沉吟了下,拱手道:“聖上,臣以爲,可以賈子钰所收複開封府城爲号,封号魏甯,褒揚功績,更爲貼切。”
趙默面無表情,拱手說道:“聖上,微臣附議。”
楊國昌目光晦暗了下,蒼聲說道:“聖上,老臣以爲,魏甯不如汝甯二字恰如其分,妥當周全。”
魏是古之封國,尊貴已極,小兒雖有功勞,還配不上魏字。
況且汝甯……也有“你賈子钰安分一些”的告誡意味。
施傑拱手說道:“陛下,微臣以爲,封号可爲永甯伯,以爲我大漢世代永甯,況賈子钰少年英才,武威功績也不應止于中原之地,而爲我大漢震懾四夷。”
其實,在前明時間就有永甯伯譚廣,相比汝甯和魏甯,這個封号的寓意更爲廣泛和美好,沒有局限于一地一域,也帶着深深的期許。
崇平帝點了點頭,目露欣然,顯然心頭也有些傾向于永甯這個封号,說道:“施卿所言在理,那就晉賈子钰之爵爲三等永甯伯,賜丹書鐵券,追贈其母爲超品诰命夫人,内閣拟旨,明發上谕。”
楊國昌面無表情,拱手應是。
韓癀、趙默也都行禮,表示謹奉诏。
崇平帝旋即,又沉吟道:“其他有功将校,也不能不賞,朕已行文兵部,升授瞿光爲河南都指揮使,另晉其爵爲二等将軍,此外,軍機處行文賈子钰,着其上報有功将校名單,酌功績升賞官職、爵位。”
下方衆臣都是拱手稱是。
就這般,賈珩的封号永甯伯就這般定了下來
這時,楊國昌說道:“老臣還有一事啓奏聖上。”
“哦?”崇平帝面色微異,問道。
楊國昌蒼聲說道:“聖上,河南巡撫周德桢、布政使孫隆、參政劉安衢殁于王事,彼等慷慨就義,氣節常存,如今中原大定,是否爲兩人追贈谥号,以彰朝廷矜恤憫憐義士,廣申宣教忠孝之意?”
此言一出,在場諸位閣臣都是默然下來。
韓、趙兩人自然不好反對。
崇平帝面色陰沉,冷聲道:“劉安衢不提,可予以追谥,單說周、孫兩人,據朕所知,兩人雖言殉國,但實際是被賊寇打破巡撫衙門時,亡命于流矢之中,而兩人更是牽涉到河道衙門貪腐案内,先前賈子钰彈劾河道總督費思明,對二人也有彈劾,朕正要整饬河務,這兩個貪官污吏,如何堂而皇之得朝廷追谥?”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無不嘩然。
竟有此事?
崇平帝對着一旁的戴權,說道:“将賈子钰所上的嚴參河道衙門的奏疏給幾位閣老看看。”
戴權應命一聲,然後将所帶奏疏遞送過去,下方幾位閣臣傳閱着,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河道衙門相關人等貪污修河工款,以緻河堤經年失修,沿岸百姓處累卵之險,如非賈子钰今日巡查河堤,一旦黃河泛濫,如之奈何?”崇平帝面色冷厲,言及最後,沉喝道。
趙默原本面色默然,聞聽此言,面色一肅,開口說道:“聖上,臣以爲如确有此事,誠不宜追谥,否則将來曝出彼等貪贓受賄之醜聞,流傳世間,朝廷顔面何存?”
原本齊黨借助爲死人追谥一事,希圖爲自家派系謀留河南一地的官員任免,而浙黨自然不會樂見于此。
韓癀也不好站着,将傳閱到手中的奏疏一阖,也整容斂色,拱手鄭重說道:“聖上,微臣以爲還需審慎查察,不得妄追谥号。”
這樣就是不同意楊國昌所言。
崇平帝看了一眼臉色晦暗不明的楊國昌,又道:“如今河南治河,查出河道衙門貪腐,清江浦的南河也應派能吏前往查察。”
楊國昌蒼老面容凝滞了下,拱手說道:“聖上,左副都禦史彭晔已至南河巡河,想來不久應有消息傳來。”
南河總督高斌,并非是齊黨中人,而與浙黨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或者說與兩江總督沈邡關系密切。
不過,駐紮在開封的河台,卻是齊黨中人。
崇平帝看向楊國昌,心頭不無失望,他不信楊國昌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可仍是囿于結黨營私,裝聾作啞。
試問,河道衙門出了這般大的纰漏,如果子钰不總督河南軍政,果真如子钰所言,今年夏天一至,萬一雨水豐沛,以緻黃河河水上漲,以大河南北兩岸河堤的破敗情況,如何能行?
身居高位,心頭卻全無社稷,德才堪居首輔之位哉?
念及此處,崇平帝心頭忽而生出一念,楊國昌在首輔位置上太久了,也該換人了。
楊國昌卻不知崇平帝已生出換相之意,或者縱然知道也無可奈何,因爲經過先前種種之事,其相位原就風雨飄搖。
崇平帝沉吟片刻,瞥了一眼韓癀,道:“内閣拟旨,着南下巡鹽的右佥都禦史于德,不必回京複命,即刻赴清江浦巡查南河河堤,其與左副都禦史彭晔,兩路而報,不得延誤。”
原本于德和當初的戶部侍郎梁元一同赴揚州督辦林如海被謀殺一案,但後面隻查到了鹽枭線索,揚州地面的官軍對鹽枭進行了清剿,而後,戶部右侍郎梁元因爲事涉忠順王府皇陵貪腐一案而被拿問,那麽就謀殺林如海的案子也就沒法查下去,順勢換以巡河差事。
至于派兩位都禦史,而且是分屬齊浙兩黨,兩路巡河,自是以策萬全。
楊國昌與韓癀兩人應命稱是。
崇平帝沉吟片刻,冷聲問道:“梁元可到了京城?”
這時,刑部尚書趙默,連忙回道:回禀聖上,昨日剛到神京,現在在天牢等候訊問。”
崇平帝面色霜意浮起,目中寒冷閃爍,道:“梁元,爲恭陵貪腐一案的罪臣,與工部潘、盧二人同罪,待事定之後,斬立決,抄沒家财。”
趙默面色一肅,拱手道:“微臣遵旨。”
心頭冷哂,齊黨今又去一大将,真是大快人心!
崇平帝沉聲道:“諸卿,古人言,久旱必雨,今大漢北方諸省積年成旱,已有四五年之久,今夏或有大雨傾盆,故,即刻以内閣和軍機處名義行文黃、淮兩河沿岸諸省,着沿案文武官員,派遣河工丁夫在河道清淤,開鑿引河與蓄水湖,謹防入夏以後,多雨成汛,釀成水災。”
鑒于中原寇亂的慘痛教訓,崇平帝對賈珩的這次“推演”進行了高度重視,并采納了賈珩奏疏中:「相關沿岸省份,量力而疏浚河道,開挖引河,修建蓄水湖和水壩,以備旱時所需」的建言。
當然,行文歸行文,公文到了地方,引起多少重視,也根據地方官員的執行情況。
某種程度上可以緩解一下北方諸省的水患。
況且,黃河之害不在上遊,而在中下遊段,也就是河南、山東與淮揚之地。
“臣等謹遵聖命。”幾位閣臣連同軍機大臣施傑齊齊拱手說道。
韓癀與楊國昌雖然覺得崇平帝此策有些心血來潮。
但在場之人都是心思玲珑之輩,結合着先前賈珩上疏嚴參河道總督費思明,建言對河道衙門進行整饬,也猜出是某在身在中原總督軍政的賈子钰的策略。
趙默目光陰沉幾分,自從河南之亂後,那位賈子钰對天子的影響是愈發強烈了,已達到了一疏而引起天子重視的程度。
韓癀面色頓了頓,心頭歎了一口氣。
天子如今對賈子钰幾乎言聽計從,隻言片語都能讓天子爲之慎重其事,于國家社稷,是禍非福。
之後,随着衆臣離去拟旨的拟旨,書寫公文的書寫公文,内書房也重新安靜下來。
崇平帝伫立了一會兒,面色幽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坐下來,處置積壓的奏疏。
……
……
巡撫衙門,廂房中
鹹甯公主坐在靠窗的位置,提筆書寫着日志,簿冊紙張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迹現出。
少女一襲淡紅色衣裙,青絲挽着一個飛仙髻,那張冰肌玉膚的瓜子臉,既如冰山雪蓮,又似冷月皎白,讓人見之難忘的是幽清眉眼眼角有着一顆淚痣,無損其峭麗風姿不說,反而多了幾分難言的氣韻。
因爲神情專注地寫着日志記載,添了幾分婉靜、柔美。
這時,就聽到夏侯瑩對賈珩的見禮聲,鹹甯公主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迎了上來,飛泉流玉的聲音中欣喜流溢:“先生,你回來了。”
渾然不知已封了永甯伯的賈珩,舉步進入廂房,繞過一架屏風,進入裏廂,向鹹甯公主點了點頭,輕笑道:“殿下,晌午了,該用午飯了。”
說話間,來到鹹甯公主近前,就捉住少女的纖纖柔荑。
鹹甯公主也不讓開,四目相對,輕聲道:“這會兒不大餓。”
“可我有些餓了,還有些渴了。”賈珩扶住少女的削肩,目光落在那櫻唇上。
鹹甯公主聞言,雪膚玉顔“騰”地豔若紅霞,不等暗影欺近,就已乖覺地阖上明眸,柳葉細眉下的彎彎睫毛顫抖不停,而眼角的淚痣,更因爲绮霞雲散變得顫抖。
至于耳垂上的翡翠耳環,已随之輕輕搖晃,炫出一圈圈絢麗的光芒。
過了會兒,賈珩輕輕摩挲着鹹甯公主狹長鳳眸眼角之畔的淚痣,其實如針尖大小,淡可不察。
鹹甯公主貝齒咬着櫻唇,晶瑩玉容上已然密布擔憂之色,嗫嚅道:“先生,這淚痣……”
這眼角的淚痣,雖微可不可察,但她每每對鏡自顧,都恍覺白璧微瑕,不是沒有想過以妝容遮掩。
“我就喜歡殿下眼角這顆淚痣,當初第一眼見到殿下,就喜歡這顆小淚痣。”賈珩說着,輕輕摩挲着,附耳低聲說道。
鹹甯公主:“……”
默然片刻,芳心已是又驚又喜,一剪秋水盈盈而閃,對着少年的目光。
她明顯感覺到,對面的情郎是真摯之言,而不是在哄着她。
賈珩輕輕刮了刮鹹甯公主的瓊鼻,在少女眸光嬌嗔中,解釋道:“淚痣其實是上輩子兩個生死契闊的人,一人在另一人臉上落下的淚,爲了來生,人海茫茫中,好再相遇,所以那天城郊見着殿下,一眼就認出來,至今記得那天殿下穿着領口繡有梅花的素色箭袖武士勁裝,腰間束着一條嵌有碧色斑斓明珠的錦帶,是罷?”
“先生,伱……你還記得?”鹹甯公主聞言,芳心一驚。
她也記得,她那天的确是這般穿着,先生果然不是騙她的。
其實,她仍記得那天傍晚,少年在郊外練着射術,眉宇堅毅,尤其那雙清眸,神芒暗藏,讓人見之難忘。
念及此處,芳心再次湧起陣陣甜蜜。
哪怕賈珩沒有如往日那般七噙七吮……然而,已然醉倒在甜言蜜語編織的幻夢中。
少女晶澈明眸恍惚了下,幽豔眉眼之間見着癡癡之色,喃喃道:“如按照先生這般一說,我和先生在上輩子就相識了。”
那麽就不是她……搶的了,而是冥冥中自有緣法。
婵月也好,還有某人也罷,那時都沒有見到先生,最開始是她先見的先生,她們其實……還都是後來的。
此念一起,好似空山花開,少女隻覺天地廣闊,再無束縛。
賈珩再不說其他,也不知道自己無形中讓鹹甯公主生出“我是第一個”的念頭,低下頭去,施展了七十二絕技之小噙拿。
過了會兒,拉着已是漸漸不能自持的鹹甯公主,輕輕一帶,從身後将其擁入懷中,隻覺溫香暖玉在懷,如蘭如麝的馥郁香氣朝着鼻翼裏鑽,讓人沁人心脾。
說話間,來到太師椅上,讓鹹甯公主坐在自己懷裏,附耳溫聲說道:“還是抱着殿下舒服一些。”
忙碌之後,嗅聞着荷露的清香,的确是一種難言的享受。
鹹甯公主白膩如雪的臉蛋兒泛起嫣然紅暈,螓首微垂至胸口,纖纖玉手有些無力地撥弄着賈珩隔着衣裙摩挲的手,心底已是嬌羞不勝,嗔惱道:“先生一回來,就知道……欺負我。”
這幾天,先生經常抱着她,感覺先生似乎對她的……腿情有獨鍾。
這時候的審美,還算兼容并蓄,要麽是喜歡身形嬌小玲珑,如黛玉這般,要麽身量中等,美豔豐腴,最好帶點微胖,比如元春、寶钗這種。
但唯獨大長腿其實并不怎麽受歡迎,因爲會顯得太高,讓男子覺得自己相形見绌。
關于這一點兒,鹹甯公主甚至還有些苦惱。
“誰讓我家鹹甯芳姿婧麗不說,還這般溫甯可人。”賈珩輕聲說道。
哪怕這幾天兩人感情升溫,但他其實不願意喚着芷兒。
因爲就擔心哪天嘴瓢,明明心裏想喚着“芷兒”,結果反而喚着“荔兒”,那……直接二話不說,當場去世。
鹹甯公主聞聽情郎對自己的贊美,芳心甜蜜不勝,不由将貝齒咬着粉潤泛光的丹唇,似嗔似喜說道:“先生……先生怎麽喜歡這個。”
她能明顯感受到他是真的珍愛她的……每次抱着她,都是愛不釋手。
賈珩沒有回答,隻是行動表明自己的喜愛,溫聲道:“吃完午飯,殿下給我跳支舞好不好?”
他都不好說,真想扛起來……
上次賈母贈送用來糊窗子、帶孔眼的軟煙羅,可以讓家裏的裁縫剪裁剪裁,給鹹甯……做兩雙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