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基地車釋放出了偵察型無人機，引導車頂的磁軌炮往地面漏網之魚的藏身處投射炮彈。
生産線上的值班工人、工程師和基層管理人員大多已經倉皇逃出廠區，152殺爆彈造成的動靜太過于震懾人心，吓得這些不相關的打工人有多遠就逃多遠，連頭都不敢回。
沒過多久，整個廠區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移動基地車載着陳非來到了生化實驗中心的樓下。
地面十二層的大樓附近，散布着十幾具屍體，或仰天，或撲地，大多殘缺不全。
這些已經是安吉拉醫藥公司地面部分最後的反撲力量，甚至連傀儡師喬希普操控的構裝戰鬥傀儡戰士組成的防線都沒能突破，全部死在了沖鋒的路上。
一些倒黴鬼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布置在樓頂的大口徑自動機槍給轟成了碎肉。
04隊兩組人馬從一南一北兩個方向，使用無聲火器在暗中偷襲，消滅掉了絕大多數守衛力量，奠定了這次行動的完美開局，安吉拉醫藥公司的防衛體系一步錯則步步錯，最終全面崩盤，任由人數并不多的04隊一路殺入最重要的地下實驗區。
隻不過聖光騎士和他的坐騎夥伴發生的慘劇卻令人憤怒，亞德裏安帶着人痛下殺手，以至于連一個活着的俘虜都沒能留下。
一個小時後，上百輛體型絲毫不遜色于移動基地車的重型地面運輸車輛，載着千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湧入了廠區，擺開了各種戰術裝備，完成了軍事管制。
得到姗姗來遲的命令，亞爾斯克市警察局在天亮後才組織起第一批早班警察封鎖了廠區附近的交通要道。
04隊全員集中在生化實驗中心的一樓大廳，圍着兩隻一般大小的骨灰盒，唏噓不已，毛利和蘇茜娜兩個相對感性的姑娘更是哭的稀裏嘩啦。
青鱗駒體型雖大，但是被火系法術燒得徹底，隻剩下一小捧黑色的無機物灰燼。
聖光騎士剩下的半截身子在火化後也沒能剩下多少骨灰。
兩者在這個世上的最後殘留，竟相差無幾。
作爲聖光騎士和青鱗駒米尼的戰友，對于一人一騎的不幸犧牲，都非常傷心。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既然選擇了從事這一行，生離死别就如同家常便飯，難免會遇到生命危險，今天是聖光騎士和青鱗駒，明天或許就是他們之一，甚至全部，能否活到正常老死，恐怕隻有老天爺才知道。
忙着封鎖并清查實驗室的主權方面行動人員，并沒有過來打擾他們的默哀和追悼。
“已經聯系上山姆的家人，哈布拉夫會派專人過來，把骨灰帶走。”
剛剛與聯絡官羅西結束了通話的火系魔法師亞德裏安眼睛紅紅地收起了手機。
作爲隊長，總要身體力行的做一些額外的工作。
“打擾了，抱歉，請節哀！”
一個戴着眼鏡的胖女人來到04隊諸人身邊，手上還拿着兩支白色的菊花，輕輕的各放在了兩隻骨灰盒上。
然後站在一旁，低頭默哀。
“您好，請問您是……”
亞德裏安正想有禮貌的詢問對方的身份。
卻聽到毛利美心試探着問道：“‘艦長’？”
“诶？”×8
“你是‘艦長’？”
雖然不曾跟對方打過照面，但是陳非分明記得自己一直聽到的都是男人的聲音。
可是眼前這位卻分明是個身形相當富态的女性，而且還很年輕。
怎麽毫無征兆的，老母雞變了鴨？！
戴着眼鏡的胖妹目光躲躲閃閃地說道：“呃，變聲器，明白嗎？變聲器！”結結巴巴的，哪裏還有在公共通信頻道裏的意氣風發和流暢自然。
讓人不得不承認，“艦長”本尊的聲音相當悅耳動聽，就像一位甜甜的小姐姐，盡管看上去起碼有小二百多斤的樣子，但是胖的勻稱，所以讓人感覺是富态，而不是癡肥。
“‘艦長’有社交障礙！”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淺灰色的輕甲式風衣款款而近，手上同樣拿着兩支白菊花，一路來到兩隻骨灰盒前，依次放下。
有社交障礙的“艦長”能夠親臨現場，已經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就連“召喚師”本人都有些意外。
“‘召喚師’？你們全過來了嗎？”
亞德裏安的語氣裏面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即使主權戰隊參與了行動，也無法改變青鱗駒發生變異的事實，一心想着救出坐騎夥伴的聖光騎士依然難免會遇到危險。
在猝不及防下，不會有多少人會對最信任的夥伴生出提防。
“不！我剛趕到，這次協助你們的隻有‘艦長’和‘超弦’！”
“召喚師”的聲音剛落下，一陣微風拂過衆人，兩朵白菊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兩隻骨灰盒上。
“節哀！”
缥缈的聲音來自于不知何時來到04隊衆人身後，淺灰色風衣立起了領子，頂着風帽僅能看到鼻子、嘴巴和下巴的身影。
之前從未在公共通信頻道内吱過聲，卻暗中默默的關注04隊行動的“超弦”一如既往的沒有多少存在感。
“謝謝！”
亞德裏安向“召喚師”、“艦長”和“超弦”三人微微一鞠躬。
盡管之前對方公事公辦的高傲态度讓人很難生出親近之意，04隊也多少有些敷衍應付，但是此時此刻卻能夠感受到一絲人情味。
在寒冷的冬季弄到寄托哀思的白菊花，肯定是有心了。
“謝謝！”×9
04隊其他人也同樣鞠躬表示感謝。
“敵人很兇殘，伱們要保重！”
“召喚師”點了點頭，依然沒有任何想要套近乎的意思。
藍星全球聯合防務委員會與“水熊”組織的争鬥已經接近白熱化，後者連同外圍的“聖臨”固然損兵折将，一處又一處苦心經營的據點被拔除，但是負責針對行動的“獵熊特别行動部”損失也沒小到哪裏去，除了04隊，其他行動隊有落入陷阱的，有遭到伏擊的，如今仍舊全員滿編，戰鬥力尚且完整的隊伍，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知道了，謝謝！”
亞德裏安點了點頭。
“陳非，我已經知道了！”
“艦長”轉過視線，死死的盯着陳非。
“知道什麽？”
陳非大驚失色。
難道自己見不得人的秘密被對方掌握了？
這下子完蛋了！
但是有這樣的秘密嗎？
沒有！
那就沒事了，沒事了，真是吓死爹了！
别說是秘密，就連會導緻社死的糗事都沒有。
“你的‘亞當’應該是原始版本，哼！下一回，下一回就沒有那麽容易放過你的‘亞當’！”
“艦長”盯着陳非的臉，仿佛把他當成了在現實世界中沒有實體的人工智能AI“亞當”。
她跟陳非沒仇，但是同行相輕，卻跟“亞當”不太對付。
所以這話應該是針對“亞當”的，而陳非本人隻不過是被殃及池魚罷了。
“‘艦長’，走了！”
聲音遠遠傳來，“召喚師”與“超弦”的身影出現在了五六米開外，隻剩下兩個背影。
“艦長”又瞪了陳非一眼，連忙踩着小碎步追了上去，身形搖搖晃晃，步伐虛浮，顯然相當缺乏鍛煉。
“？？？”
陳小二依舊是滿頭的霧水。
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他仿佛自言自語道：“‘亞當’這是怎麽回事？”
眼前當即劃過一行字幕。
Adam：“艦長”的輔助AI也是“亞當”，隻是經過修改，功能已經不太完整，原始版本才是最完美的。
“了解！”
陳非恍然大悟。
正因爲他是計算機小白，懂個屁的編程，隻知道拿來就用，腦子裏的“亞當”是天生地養，野性十足的惡狼，即使被修改過部分源代碼，也僅限于底層權限的自我複制能力，其他部分依舊完好無損，而“艦長”所使用的那一個“亞當”，卻已經從惡狼被閹割成了看家犬，雖然增加了許多新的功能，也很聽話，但是失去了野性，準确的說，應該是攻擊性，不能打了。
當兩個版本的“亞當”在發生碰撞後，“艦長”的“亞當”固然可以憑借着技術積累上的優勢，一度占據上風，尋着同出一源的脈絡，将陳非的“亞當”當場消滅。
但是靠着留下來的運行日志和“AI角鬥場”那兩千個帳号的陪練，再次編譯出來的“亞當”吸取了教訓并且積累了相當多的技術經驗，在第二次的交鋒中不僅成功堅持了下來，還使對手無處下口，最終未能得逞。
不得不說人工智能AI的學習能力，成長與超越往往隻需要一瞬間。
“艦長”雖然撂下了狠話，但是她終究隻有一個人，反觀陳非這邊的“亞當”卻人多勢衆，如果再開放萬兒八千個帳号，估計“艦長”和自己的家犬AI還是沒戲，一人單打獨鬥，哪裏比得上日複一日從千軍萬馬沖殺出來的戰狼。
“收到消息，羅西讓我們返回哈布拉夫休整，山姆騎士的家人也會過來。”
剛剛又接到了一個電話的亞德裏安沖着04隊的成員們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那這裏？”
A級金系異能者基特利看向一樓通往地下實驗區的入口。
地下實驗區應該有不少戰利品，他們如果一走了之的話，估計藍星全球聯合防務委員什麽都得不到，全部便宜了本地主權。
“聯合防務委員會與他們有了協議，‘召喚師’應該是過來傳達命令的。”
亞德裏安看向依然在忙碌的主權方面人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