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甯裝作羞澀一般的撓撓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大叔,我以前也是盤嶺大學的,比林然大一屆學的是土木工程,後來我出去實習一年,等回來以後就聽到了林學妹的噩耗,所以我想來看看她家人,也給林學妹上一炷香。”
老闆也算是人精了,見到柳甯這個樣子哪裏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癡情的。”
柳甯羞澀一笑。
“大叔,您知道林然是怎麽出的事故嗎?”我問。
老闆歎口氣,“知道啊,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事在我們村子裏都傳遍了。不過……”
“不過什麽?”
“你們要是真有心,去給林然上一炷香也就罷了,他家裏你們還是不要去了。”
“因爲她爹已經死了,她媽也瘋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居然會從老闆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
柳甯追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是因爲林然的死對二老的打擊太大了?”
老闆搖搖頭,“之前就有的,不然怎麽說林然的孩子命苦呢。”
“那……”
我打斷還想接着問下去的柳甯,對老闆問道:“勞煩你還是告訴我們一個地址吧,我們既然來都來了,總要看一看放心才走的。”
“也罷,你們既然想知道,吃完飯出門右拐直走,過兩個岔路再右拐一直走,最破的那房子就是林然他們家。”
“成,謝謝老闆。”
吃完飯我和柳林出門按照老闆所說的路線一直走,這才發現這條路居然是一眼望不到頭的,也不知道要走上多久才能找到他所說的那個岔路口。
柳甯回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面館,“難哥,你剛剛幹嘛看着我問原因,林然的爹媽如果一個死了一個瘋了,怎麽可能有能力送她上大學呢?”
“再說了,也不會有人上門跟一個瘋婆娘提親吧?”
他這話算是說在關鍵點上了,“連你都猜得出來,那老闆擺明了是在說謊。”
“可他爲什麽要說謊?”柳甯不解的問道:“他是信不過我們還是什麽?”
我搖搖頭,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我覺得林然的父母很有可能是在林然死後才一死一瘋的,但是究竟是什麽原因……”
想那麽多也無益,我和柳甯根據老闆的指路一路朝着林然家走去,一直離開鎮子過了一大片的農田,進了一個小村子,幾乎是從村頭走到村尾也沒有看見老闆口中所說的破房子。
随手拉住一個過路的村民詢問林然家的方向,一聽到林然家,大叔顯然是愣了一下,指着不遠處的茅草屋說:“就是那家啊。”
我和柳甯一愣,反問道:“就是那家?那是人住的地方?”
現在什麽年代了還有人住茅草屋?這茅草屋不說,我還以爲是誰家的柴火堆呢。
“林然家就住在這種地方?”
柳甯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雖然我們都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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闆所說的狀況有了心理準備,包括上次見到張雲錦家的時候也确實吃了一驚,怎麽也沒想到林然家居然能比他還要落魄!
“對啊。”大叔習以爲常的點點頭,随即臉色一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你們找林然家幹什麽?小然死了這麽久了,他娘也瘋了,你們這些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喪良心!就不能放過他們一家人嗎?!”
“大叔,你的意思是說還有人爲難他們一家人嗎?”
大叔冷哼一聲,吐出幾個字,“人在做天在看。”
“什麽意思啊大叔?是有人在爲難林然一家嗎?”
大叔白眼一翻,斜看着我們:“你們不就是來爲難她的?”
我覺得他可能誤會了什麽,連忙想跟他解釋,我們隻是林然的同學,聽說他出了事,所以想到他家來看看。
誰知道大叔完全不吃我們這一套,不耐煩的擺手說:“你們别跟老子整這一套有的沒的,你說是林然的同學,她哪一屆的,哪個班的,哪個大學,哪個宿舍,室友都有誰你知道嗎?
這……
我沒上過大學,都不太能聽懂這大叔說的話,隻得轉頭看向柳甯,希望他能編個一句半句出來。
柳甯支支吾吾的看着大叔,急得抓耳撓腮,吭叽吭叽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俺勸你們還是從哪來回哪去,俺不會讓你們去找林然媽的,趕緊走,否則俺們村裏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還不快滾?!”大叔沉下了臉,擋在我們面前。
看他這樣子,之前應該也有人用過這樣的理由來找林然的家,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大叔這麽做。
我嘗試着跟他解釋,我們沒有惡意,大叔則是反問道:“你們既然沒有惡意,那你們來他家幹什麽?林然已經死了,你們要想找就去墳上找!趕緊走,俺們不歡迎你們!”
“大叔,你真的誤會了,我們來林然家是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不是想要做什麽!你能不能聽我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你們這一批人一次又一次的過來說要替林然申冤,最後的結果又是什麽呢?最後反而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小然的身上,你們這群黑心的記者!趕緊滾!”
大叔說着,一撸袖子就過來推搡我們,我們也不敢跟他正面對抗,隻得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大叔,我們也不是記者,我們是想來林然家打聽當年出車禍的事情!”
“都來打聽車禍的事情了,還說你們不是記者?!”
這人怎麽就聽不進去話呢?!
“但我們确實不是記者!我們打聽這件事是因爲别的原因,但絕對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原因!”
聽到這話,大叔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什麽原因?”
要不說還是村裏的人比較樸實,我們一說有其他的原因,他也就不再動手了,反而還願意再問我們一下。
我和柳甯對視了一眼,正想組語言找個說得通的理由,可是在大叔的眼裏,這就成了我們推脫的借口。
“你們要說不出來就趕緊走!不要來在這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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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不是!其實我們不是爲了林然來的,是爲了我的一個朋友,他一年前被車撞死以後,還被碾了好幾下,最後被人抛進大白湖裏面抛屍了。”我說:“我聽人說,林然也是這麽死的,所以我們想來問問林然家裏,有沒有那個肇事司機的線索,我們懷疑這兩起事故可能都是同一個人所爲!”
“什麽?!”
大叔吃驚的看着我們,我也十分認真的看着他,他戒備的模樣逐漸放松了下來,“原來是這樣。”
他搓了搓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俺還以爲你們是那些黑心的記者又借着想要幫小然申冤的理由來了解小然的事情呢。”
我點點頭,寬慰了大叔兩句随後問道:“大叔,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說有的人上門申冤,最後又把所有的事情怪在林然的頭上?”
“唉,這件事情就要說來話長了。”
大叔領着我們找了個陰涼處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八毛錢的熊貓,咬着煙跟我們說:“小然那孩子,死的冤啊。”
林然是村裏面人供出來的唯一的大學生,跟梁博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品好學習好模樣也不差,唯一不同的是,林然這個人很有主見,也很喜歡設計學,還說等大學畢業之後,就給村裏面每個人都設計一棟房子。
當時村裏面人都是笑着答應的。
可還沒等到林然大學畢業,就傳來了噩耗,林然爹收到消息說林然的屍體在大白湖裏面找了,水裏面泡了三天三夜,腫的不成樣子。
判定是失足落水。
村裏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傷心,這麽好的一個娃娃,說沒就沒了。
林父接回林然的屍體,決定第二天就下葬,可就在當天晚上守靈的時候出現了一件怪事。
大叔在林然家喝了不少的酒,出門的時候走路都是顫巍巍的了,不過離自己家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可能走到村中大槐樹底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嗚嗚的哭聲。
聲音哀泣,好像是誰家的閨女在哭。
大叔這時也有點不大清醒了,擡着腳步踉跄的走到樹旁,果然蹲着一個影子。
他盡量捋直了舌頭說:“閨女,你也别難過了,俺知道你們舍不得小然姐姐,可這都是命啊!老天爺要把你小然姐姐收回去,别哭了。”
那影子也不理他,隻是哭聲更大了,聽的人都覺得傷心。
大叔也難過,于是就想上前安撫她一下,順便再把這丫頭給送回家,雖說是在村子裏面,可是大晚上一個姑娘家在外總歸不太安全。
他伸手拍了拍影子的肩膀,“閨女,你别哭了,你爹媽擱家等着呢,趕緊回去吧。”
影子哭着說:“俺不敢回去,俺怕這樣回去會吓着俺爹俺娘。”
大叔笑道:“傻丫頭,哪有爹媽會被自己閨女吓到的?走吧,叔送你回去。”
影子點點頭,似乎是被大叔給安慰到了,緩緩轉過了臉,露出一張被泡的發白的臉,就跟灌水的豬肉一樣,腫脹不堪,眼珠子都凸在外面!
大叔吓得大叫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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