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身體,很明顯是在挑選着我身上最合适的器官和部位。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家夥仔細的看了一眼之後,突然眼神中露出了幾分嫌棄。
“你這個身體好像有些古怪,跟活人的有些不一樣。”
我立刻反應過來,心中也不由得跟着松了一口氣。
之前,我的軀體已經被破壞了。
所以站在這家夥面前的身體,隻不過是用佛土塑造出來的金身而已。
雖然說在我的身上,這個正常的身體差不多,我能夠完全控制我的身體,就像是普通人一樣,甚至别人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但是我自己的心裏面清楚。
其實我的身體和正常人的還是不一樣的,有些情況之下,我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僵硬。
而且我也知道,這副軀殼隻能維持我的内髒運轉而已。
除此之外,我的外表和普通的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沒有他們的血肉,我的身體并不是血肉之軀,隻不過是一副軀殼。
我也不過是借助着這個軀殼,苟延殘喘而已。
我忽然心中生出了幾分迷茫。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麽辦,我又要再做些什麽才合适。
就在此時,那男人一把松開了我的胳膊,将我猛地甩到了一邊。
“不行,你的身體我用不了,你的身體有些古怪,這不合适我們用。”
男人說着,猛地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盯着我。
“不過我知道,你是阿芙夫人的朋友是嗎?我曾經見過你跟在他的身邊。”
聽到此話,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男人。
我之前就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相當熟悉的陰冷的氣息。
這種感覺,我在那地底下的墓穴中曾經感受過。
如今,再一次看向男人的時候,我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來。
這個家夥會不會和曹丕他們是一夥的,都是從地底下逃出來的家夥。
想到這裏之後,我頓時心底冰冷無比。
在其他的任何情況之下,也許我都有能夠活下來的餘地和機會。
但是如果遇到了曹丕他們這一幫人,這些人的手段陰狠毒辣,雖然我尚且不明白他們的目的。
但是我知道,如果一旦落在他們的手裏,我絕對落不得好。
這男人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之後,忽然再一次開口。
“确實,你就是跟着阿芙夫人的身後的那個家夥,我看出你的樣子了。”
男人說着,突然對我詭異的一笑。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現在就殺了你,想必一定很有意思。”
這男人猛地舉起手來,狠狠地就向着我的臉砸了下去。
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反抗。
但是現在我的全身,除了我的軀幹以外,惟一能夠移動的,就剩下我的最後一隻腿了。
可是這一隻腿此時也幾乎完全使不上力量。
我隻能被迫擡着頭,注視着這個家夥的拳頭猛地向我的臉砸下來。
我知道,大概率我是沒機會活下去了。
而就在此時,忽然這男人的拳頭直接停在了我的臉的面前,就這麽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不再繼續移動了。
我心底一驚,不可思議的盯着男人。
我完全不相信,這個家夥居然改了主意,竟然不打算繼續對我發起襲擊了。
隻是我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身旁就突然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
“何必要趕盡殺絕呢,他是我的朋友,手下留情。”
我擡頭向着身邊看了一眼。
隻見此時,阿芙夫人又飄在我的身邊。
而他的手正死死的捏着這男人的手腕子,硬生生的将他的拳頭給阻攔了下來。
這男人饒有興緻地盯着阿芙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夫人,别來無恙啊!這麽久的時間了,咱們也算是第一次見面了吧?”
阿芙夫人滿臉不屑,盯着面前的男人用力将的胳膊甩到了一邊。
之後,阿芙夫人這才蹲下身子,輕輕地将我從地上給攙扶了起來。
她手法輕柔,并沒有讓我受到二次傷害。
阿芙夫人将我慢慢地扶到了房頂的一個角落裏,讓我依靠着剛剛那根天線。
接着,他悄悄地湊到了我的耳朵邊。
“等一會兒,我會把這個家夥給引開的,然後你立刻互換老仙,讓他們過來幫你,把你從這裏帶走。聽明白了嗎?”
說着,阿芙夫人緊身的擡起頭,面對着對面那個男人,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這家夥就是曹丕,記住了嗎?”
我被這話吓了一跳。
之前我有很多次都在想象,曹丕到底長的什麽樣子,我到底什麽時候能跟這個家夥正面對抗。
隻是如今,當我真的看到了這個家夥的樣貌之後,我頓時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安。
曹丕長的實在是太像一個正常的活人了。
除此之外,這家夥的身上除了那一股股陰冷的氣息以外,和正常的人幾乎完全相同。
如果說混在人群之中,我甚至沒有辦法把曹丕跟周圍的那些人給區别開。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驚訝。
阿芙夫人無奈的對我歎了口氣。
“這個家夥現在已經重生了,而且他的軀體也和正常的人沒有什麽區别。但是這家夥并不滿足,他好像是在暗中密謀着别的什麽陰謀。”
阿芙夫人伸手指着地下不停進行着殺戮的石頭雕像。
“這些東西在活人的身體上取掉一部分的内髒和軀殼,似乎目的就是爲了實現他的陰謀。我暫且還沒有想明白他爲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必須先保證你得活着。”
阿芙夫人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就站起身子來,目光直視着面前的曹丕。
我知道,她是打算帶着曹丕盡可能的遠離我的身邊,給我争取足夠的活命的機會和時間。
我沖着阿芙夫人搖了搖頭,勉強掙紮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我隻能無力的倒回了地上。
此時我的手腳酸麻,根本就不是我的自己的控制。
我知道,我現在幾乎已經算得上是半個廢人了,根本就幫不上任何的忙。
阿芙夫人看着我滿臉痛苦的樣子,清清地對我搖了搖頭。
“别擔心,我一定能夠活着回來見你的。”
說完,阿芙夫人慢慢的向着曹丕的方向飄了過去。
“曹丕,别來無恙。既然我們又一次見面了,那你不妨告訴我,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曹丕隻是冷然笑着,忽然伸出手來遞到了阿芙夫人的面前。
“夫人,我已經分别了這麽長的時間,既然再一次見面,難道你就不想跟我叙叙舊嗎?我們真的要一上來就變成這樣敵對的狀态嗎?”
阿芙夫人警惕的盯着曹丕,面容之上全部都是冷然。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不過就是看我有利可圖而已。我知道,你的目标大概率還是我身體内的心髒是嗎?”
曹丕笑着拍了拍手掌。
“不愧是我的夫人,還是和之前一樣,冰雪聰明。一點就透。說的不錯,我的第二個目标,就是你的心髒。你竟然把東西都給拿回去了,那麽自然我還得拿回來。”
阿芙夫人滿面憤怒,惡狠狠的盯着曹丕。
“可是這心髒本來就是我的,是你從我的身上給剖出去的,現在是物歸原主而已。”
說着,阿芙夫人伸手指着下面。
“那麽這些石頭雕像又是在幹什麽?他們爲什麽要取活人的軀體的一部分,你又有什麽陰謀?”
曹丕隻是對阿芙夫人露出了個冰冷冷的笑容,随後就向着阿芙夫人的方向撲了過來。
“别說廢話了,東西給我。”
阿芙夫人向後退了幾步,奪過了這家夥的襲擊。
接着,阿芙夫人甩起袖子,硬生生的一巴掌打架了曹丕的臉上。
曹丕可能也沒想到,阿芙夫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實力。
他的臉被打得歪到了一旁,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等到曹丕再一次擡起頭來看向我們的時候,他眼神當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戲谑,反而充斥了怨恨與不甘。
“阿芙夫人,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夫人了。你這一巴掌,把我們之前的情緣全部都打了個細碎。所以現在,我不會再對你留手了。”
阿芙夫人滿面嘲諷,冷冷的回了一句。
“就好像你之前對我心軟過一樣,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麽可能在這世上承受這麽久,這麽漫長的折磨?一切全都是因爲你,所以我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曹丕對此不置可否。
他眼神貪婪的盯着阿芙夫人,明顯還是想要立刻把阿芙夫人的心髒給剖出來。
“你的心髒,是我的。”
說着,曹丕就再一次向着阿芙夫人攻擊而來。
兩人從房頂上瘋狂的互相毆打,沒一會的時間就從房頂上滑到了另外的一間屋舍之内。
由于我的角度實在是太過于不合适,沒活的時間我就看不清楚兩個人的身影了。
但是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在别的地方互相争鬥,試圖争搶阿芙夫人身上的那一顆心髒。
我心中擔憂,但卻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