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議地盯着他,随後就問一句。
“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這屋子裏面就隻有你一個人。你說東西已經被搶走了,那個人長的什麽樣子?我們應該去哪個方向追呢?”
面對我的詢問,畫匠也頓時愣在了原地。
很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搶劫了他畫筆的那個人,居然已經完全消失無蹤了。
看着畫匠茫然的模樣,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畫匠,想必看到我們之後,你應該知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我是阿芙夫人拜托我來,找你過來幫忙的。”
聽了我的話之後,畫匠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了幾分驚喜的光芒。
“你是阿芙夫人找你來的,也就是說,你是他送進來的那個人?”
我輕輕點頭,随後回應。
“對,但是由于進來了之後,我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而阿芙夫人說,你這裏有畫筆可以讓我跟他聯系。”
我歎了口氣,随後掏出了身上的信紙。
“所以說,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知不知道阿芙夫人所說的那個畫筆是什麽,我這裏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的和他取得聯系。”
聽了我的話,畫匠神情黯然的搖了搖頭。
“如果你哪怕早來半天,你現在肯定已經能夠跟他進行聯系了,但是不好意思你來的實在是太晚了。”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追問一句。
“難道說,剛剛那個搶走的畫筆……”
畫匠輕輕點點頭。
“真是不好意思,剛剛被搶走的畫筆,恰恰就是能夠進行連接和溝通的畫筆。沒有了那畫筆,就連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說完,畫匠慢慢的捂着胸口,似乎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很顯然,他受的傷很重,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順利地從地上起身,隻能不斷地掙紮着,用力扒着旁邊的桌子。
我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也升起了幾分不忍。
我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畫匠的手臂。
“我來幫你起來。”
說完,我便拽着他的胳膊,将畫匠從地上拽了起來。
接着我便攙扶着他來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勉強在屋子裏找了些繃帶給他進行起了包紮。
畫匠此時的神情好了幾分。
他神色黯然對我搖頭。
“我也是真心的想要幫你,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幫上你的忙。如果說你要是早來那麽半天,現代畫筆我肯定已經給你了,但是如今我也沒有辦法。”
看着畫匠語無倫次的樣子,我知道這家夥受到了相當大的刺激。
我并不打算繼續讓畫匠受到精神創傷,于是我隻能搖搖頭,慢慢松開了我的手後。
我走到了旁邊的畫中人柳元宗身邊,無奈的追問。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柳元宗卻看起來比我樂觀幾分。
“着什麽急,既然這家夥都已經偷偷跑到了畫匠的家裏,并且将他手中的東西給搶走了。那我絕不相信這家夥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我們一定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說完,柳元宗慢慢走到了畫匠的面前。
“畫匠,我知道你平時是個冷靜的家夥,隻是因爲現在自己的筆被奪走了,所以才會失去了已有的鎮靜。我需要你幫我們一個忙,也是幫你自己一個忙。”
柳元宗說着,伸手指了指旁邊地面上的那些碎片。
“這裏亂成了這副樣子,我相信你當時一定和他進行了一番糾纏和毆打,在這過程當中有沒有留意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或者你有沒有留意到什麽線索。”
柳元宗搬了個椅子,默默坐在了畫匠的身邊。
“如果你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幫助你盡快的找到這背後下黑手的家夥,也能盡快的幫你把那畫筆給找回來。”
聽到了柳元宗的話,畫匠神色之中出現了幾分激動。
随後,他便立刻思考了起來,似乎是在思考着當時發生的一切場景。
沉默了片刻之後,畫匠突然開口。
“當時我确實是留意到有些異常,我記得那家夥的胳膊上好像有一道長長的劃痕,但是不是太明顯。除此之外,我能很确定的肯定這家夥絕對是個男的,因爲當時我摸到了他的喉結。”
說到這裏之後,畫匠搖了搖頭,目光之中出現了幾分痛苦。
“可是更多的線索,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這些,畫匠無奈的搖頭。
柳元宗默默的記下了這幾點,而後便又神色自然地繼續追問。
“但是不過就是這麽一點點線索,根本不足以讓我們找到他。所以你仔細的再想一想,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呢?這個人不是突然闖進來的吧,因爲我看這門口并沒有砸門的痕迹。所以我覺得這家夥應該是你請進來的,那麽你應該對這家夥沒有防備,所以才會将人送到屋子裏。”
說到這,柳元宗已經越發顯得自信。
“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當時你一定有一些熟悉的特征,所以說他才會讓你放松警惕,結果你這才會把人給放進來。”
聽到這番話之後,畫匠神色之中出現了幾次茫然。
他略微思考忽然激動擡頭。
“對對對,我都有點糊塗了。當時我之所以會放這個家夥進來,那是因爲他當時說了一些話,這些話……”
說到這,畫匠突然就停了下來。
他擡頭看向了我的方向,目光中也沾染上了幾分懷疑。
我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
我指了指自己,随後追問。
“難道說當時的情況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畫匠輕輕點頭。
“我當時之所以開門,是因爲那家夥說他認識阿芙夫人,而且是阿芙夫人讓他過來找我要畫筆,并且想要與他進行聯系的。”
這番話說的,我頓時一愣。
因爲這番說辭和我剛剛所講給畫匠所說的基本一模一樣。
所以說,如今看起來我倒真的很像是那個暗中搶了畫筆的人。
不過随即我就對畫匠搖了搖頭。
“我不可能來這裏搶你的筆,如果我真的搶走了筆的話,那麽我爲什麽還要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呢?我現在幹脆一走了之,我又何必來裝作好人救你呢?”
這一點,就連畫匠也根本就沒辦法解釋得通。
無可奈何,我們隻能全部都呆愣在原地,認真地思考着前前後後的所有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柳元宗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看向了窗戶外面,神情之中出現了幾分黯然。
“按照我的推測,這畫中的世界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說繼續這麽下去的話,那麽畫中的世界一定會盡快的崩潰。到時候,我們身處在其中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這些,柳元宗暗淡地往屋子外走去。
“原本我還以爲請人過來,說不定就能夠幫助我們順利地修補畫,甚至還可以幫助我們幾個逃出去。但是顯然這一切都是空想,我接下來隻能跟着這幅畫,一起淹沒在曆史之中了。”
說完,柳元宗便走出了大門,大跨步地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
我心中也生出了幾分黯然,其實我也很想幫助柳元宗。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自顧不暇,我們也根本就想不出任何的辦法能夠停止這裏的衰變。
并且我們也沒辦法找到畫筆,順利地和外面的阿芙夫人聯系。
也就意味着,我們現在和其中的畫中人是完全一樣的,我們也就隻有一個等死的結果而已。
就在此時,畫匠忽然喃喃幾句,而後他的神情之中猛地浮現出一抹激動。
“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情,也許這些事情對我們能夠有所幫助。”
聽到這番話,我頓時也振奮起了精神。
我連忙看向畫匠。
“畫匠,你所說的這件事情是什麽?”
畫匠對我搖了搖頭,随後輕輕指着一旁的櫃子。
他直接打開了櫃子的櫃門,從裏面拿出了一支毛筆來。
不過這一支毛筆顯得非常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而且毛筆的筆杆處已經腐爛,甚至前面的毛也不剩下幾根。
看着這副毛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畫匠,你拿出這樣一支毛筆是爲了幹什麽?”
畫匠輕輕對我搖頭,随後指着毛筆說。
“這東西可以幫助我們,雖然說這是一隻老的毛筆,而且也不一定能夠順暢的書寫出文字。但是在那個被搶走的畫筆之前,我使用的就是這一隻秃了毛的筆。”
說到這,畫匠的臉上閃爍出了幾分懷念的神色。
“我的師傅之前也在畫裏,但是後來他不知所蹤,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迷失在畫裏的某個角落出不來。我這繪畫的技藝,也都是當時的師傅傳達傳授給我的。”
說完,畫匠舉起了手中的那隻毛筆。
“這支筆也是師傅給我留下來的,他也有同樣的效果,可以跟外面的人進行聯系和溝通。但是由于這東西實在是太老了,我不确定他到底能夠使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