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威克起伏着胸脯,用“阿祖拉之喉”沖發條地球儀長長吹了口氣。
既發光又可愛的魔球立刻被腐蝕成恐怖的黑紅色湮滅球體。
反手輕輕擲出,湮滅球體穩穩的落在樹之石的石尖。
仿佛傳染一般。黑紅魔焰伴着從湮滅球體内淋淋而下的黑色油脂狀物質将樹之石點燃。
吳塵镌刻在樹之石上的『低語創世法環』短暫的抵抗後就被腐蝕崩解。黑紅魔焰不可阻擋的向冰面下的深處蔓延。透過碎裂的冰層,那條不斷飛竄的火線在碎冰面的不斷折射下尤顯猙獰恐怖。
那種感覺就好似美麗的“冰之眼”瞬間布滿血絲,變成了一顆湮滅魔曈。
緊跟着血絲溢出魔曈,如一條條掠地而行的長蛇一路順下南部灰燼荒原。
掩埋在厚厚的火山灰燼下的心石礦脈,仿佛被重新喚醒的血管,湧動着澎湃的魔力。
吳塵一閃即滅的能靈體視角看到的情形更加驚悚。就好像那顆被變精靈英雄尼瑞瓦因敲碎的洛克汗之心,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覆蓋整個索瑟海姆南部荒原的潰爛心脈。又仿佛一個巨大而扭曲的寄生器官,死死貼附在索瑟海姆島上。
“撲通、撲通……”虛弱的心跳聲從高懸在樹之石尖的發條城地球儀内傳出。這顯然來自那顆被索薩·希爾深藏的機械之心!
一波波的脈動從發條城機械之心傳入現世奈恩。肉眼看見,一圈黑紅色光幕以樹之石尖爲中心,一幕幕向外延伸!
所過之處,所有的心石礦脈幾乎同時發出相同的脈動!并将脈動和黑紅光幕一層層的推向更遠處!
半座島嶼都在砰砰跳動。
就在吳塵忽然心悸的一刹那。
“怦——”
和石下要塞“那記黑暗的心跳”無比類似的來自機械之心的清晰的心跳聲,震撼了整個索瑟海姆。
威力之大,好比一場劇烈的淺源地震。單單是一記強壯的心跳,就将北部群山剛剛凝結的冰川全部震碎。
心血開始倒灌。
來自心石礦脈的洛克汗殘餘的神力經由樹之石反沖入發條城地球儀,又經由那些巨大而複雜的管線注入機械之心。
如同打了記強行針。痙攣中的機械之心劇烈收縮。将心石血脈中凝聚的洛克汗的心血一股腦的吸入!
隻憑借一次“機械的心跳”就完成了武詩者維威克謀劃千年,夢寐以求的“洛克汗的心血灌溉洛克汗的機械之心”的全部陰謀。
失去心血的心石礦脈瞬間失活,變成了無用的礦渣和與火山石無異的普通岩石。
汲取了充足心血的發條城地球儀開始了發條之神早已設定好的運轉模式,自動完成了發條之神預設的最後的建造。
“天哪……”當看到最終形态的“發條地球儀(clockworkglobe)”,所有人包括吳塵都被由内而外迸發的極緻美感所深深震撼。
“黑曜石塔一直延伸到天空,裝飾着抛光黃銅和虔誠的金銀絲。巨大的渦輪機通過一千根管子驅動記憶,這些管子像纏結的血管一樣伸展開來,或者像一棵不朽之樹的金根。”這是《序列中的真相》對發條城的簡單描述。短短的一段話,卻不難看出她的宏大與精密。
也正如學者們所說,發條城“在時間和空間之外(outsidespaceandtime)”。這也就意味着,無論在現世奈恩是怎樣的外觀,都不影響發條城的内部運轉。
所以這枚仿佛星環圍繞的一顆小太陽造型的發條地球儀,這就是發條之神爲審判庭三活神打造的備案:一個“顯化的隐喻(metaphormademanifest)”。
至于發條城内的居民和發條聖殿建立起的一整套的信仰體系,都是在爲發條地球儀的“不朽之樹(agelesstree)”提供律法的神性外皮。作用就像那些舉族消失,彌補神性虧空的鍛莫矮人一樣。
于是“不朽之樹”和“機械之心”完整建立起“以金屬縮影複制奈恩現世的神話架構(toreplicatethemythicstructuresofnirninmetallicminiature.)”。
曆代的大陸學者甚至包括發條使徒絞盡腦汁對這段上古傳說的理解,遠不如親眼所見的領主大人。
簡單來說,發條之神打造發條地球儀的初衷,就是作爲黃銅巨人納米迪安最重要的能量核心。好開啓“第二次紅山龍破”。
“以龍吼對抗龍吼,以龍破終結龍破。”
直到此刻吳塵也終于明白,“第二千年龍破”爲何會加速收束。因爲緊随其後的“第二次紅山龍破”,将一舉終結“第二千年龍破”對劇情施加的影響。
聽到領主大人說出“以龍吼對抗龍吼,以龍破終結龍破”,梅法拉的化身“死誕少女”笑道:“看來,你還是知道了,我的溪木男爵。”
在發條地球儀的光輝普照下,魔化的武詩者維威克也開始了勝券在握的遊說:“看吧,溪木男爵。隻要将這顆發條地球儀裝入黃銅巨人納米迪安的胸膛,我就能發動‘第二次紅山龍破’重塑審判庭的無上神權。那時整個奈恩的曆史都将被重新定義。怎麽樣,加入我們吧。你會成爲新的三神,而我将十分樂意成爲您和梅法拉之間的潤滑油和粘合劑。”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雙性戀。”吳塵笑着拒絕:“再加上你爲了将洛克汗心血澆灌的心石從紅山内炸出,不惜犧牲掉整個晨風行省。讓無數信仰你的黑暗精靈淪爲無家可歸的灰民。我就想把你一起往死裏幹。”
“啊……”魔化的武詩者維威克輕輕擡起式神長矛穆特拉:“愛似長矛。”
梅法拉的化身“死誕少女”還不死心:“我的溪木男爵,晨風的紅年與你又有什麽關系?黑暗精靈的命運也和諾德人無關。你不用爲這些毫不相幹的過去浪費高貴的憐憫和泛濫的同情心。”
“不。”吳塵輕輕搖頭:“您說的這些并不是我的追求,女士。”
“那麽,我的溪木男爵,告訴我,你追求的是什麽?”
“無非正義。”領主大人目光清澈,心思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