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士,可以開始了嗎?”失去神力後無法抵禦衰老的維威克似乎性情也變得不耐煩:“我總覺得,溪木男爵在用他的方式阻止這一切。”
“好的,好的,維威克。”梅法拉的化身“死誕少女”徐徐從掌心抽出了黑檀岩刃準備開戰。
維威克也取下了纏在脖子上的圍巾,露出了異常腫脹的喉結。從潰爛的縫合線不難看出,他将阿祖拉的聲帶簡單粗暴的縫合在了他的咽喉上。以此來獲得“造物主的呼吸”。
要知道,已知的六種登天之路中,奇姆是公認最高級也是最艱難的一種。如前所知“chim”出自古老的艾爾諾菲語,意爲“王權”、“星光”和“無上顯赫”。它代表着成神後的一種狀态,與世界同等、參透宇宙本質且化爲己用。即“我即世界即我”。一般情況下,這是不可能達成的。因爲世界是神首之夢,如果意識到“我即世界一體”,那就會意識到“我乃神首之夢,且并不真實”。于是根據規則,就會立刻滑向“零和”,從現世徹底消失,不留一絲痕迹。
籠統的說,奇姆就是強大到足以用自己的夢境覆蓋現實,卻不知現實也是夢境,被稱作“夢中夢”。簡單來說,就是“思維的夾層(夾縫)”。介于神首之夢的“夢境”和“現實”之間。因爲夢達斯位面是夢境疊加現實創造的世界。所以能夠将自有律法上升到“思維的夾縫”,覆蓋全部的現實,又不戳破神首的“美夢”,否定自有律法的存在。這種大徹大悟,就是奇姆大能者。
正因爲維威克用他領悟的奇姆能明,暴力竊取了“阿祖拉的喉音”,所以才能将這塊來自女神在現世的投影的“器官”,縫合到他神性殘餘的身體上。
“造物主的呼吸”,除了是‘洛克汗的心血灌溉洛克汗的機械之心’,兩個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還因爲竊取自和現世的總設計師瑪格努斯的神性在同一等級的阿祖拉在現世的器官,所以用“阿祖拉的喉音”,能夠清洗掉吳塵用『低語創世法環』改造的創世立石,完成另一個必不可少的條件:“造物主的禮物”。
這也回答了女管家先前心中的一個疑問:誰能從規則層面篡改領主大人用“瑪格努斯之眼”的神力改造的創世立石。顯然“阿祖拉之喉”和“瑪格努斯之眼”擁有同等的神性。
于是隻借助“阿祖拉的喉音”,維威克就瞬間扭轉了不利的局面。也讓吳塵先前一切的作爲都化爲烏有。
現在,隻要用‘洛克汗的心血灌溉洛克汗的機械之心’,再裝入黃銅巨人納米迪安的胸膛,啓動“第二次紅山龍破”。就能達成維威克夢寐以求的再次爲神。
爲了最大程度凝聚殘餘的神性,維威克又将他的灰燼面具重新戴在蒼老的臉上。
“主人。”伴着法環的魔光,兩位「多芙克因·愛可蜜兒」福爵納克和科洛薩從天而降。另一頭沒來及魔光化形的黑焰君主瓦蘇約也抵達了“冰之眼”上空。
聖光門、地火門、風暴門次第開啓。領主大人強大的五框女伴紛紛現身。
審判天使·舒利娅、複仇天使·艾希尼娅、月影祭司·阿蘭尼亞·伊恩尼斯、地獄火·伊爾達麗·薩洛希裏、灰燼炎魔·蓋雅·阿爾托利亞、瓦爾基裏·維克多莉娅以及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
這支冒險隊伍堪稱豪華。
“嗯哼……”手持黑檀岩刃的梅法拉的化身“死誕少女”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威脅。
好在有千呎黃銅巨人壓陣,讓人數明顯處于劣勢的維威克三人組不至于慌亂。
更何況除去梅法拉的化身“死誕少女”,他還擁有“阿祖拉的喉音”。從背後取出曾刺穿阿祖拉投影的長矛穆特拉,維威克輕輕擦拭着漆黑的矛尖,跟着輕輕出了口氣。
仿佛微風掠過平靜的湖面,時空似乎都被吹動而蕩起漣漪。
弑神長矛穆特拉如沉寂的碳火立刻點燃,露出猙獰的原貌。黑紅的魔焰灼燒着現世的時空,仿佛一塊烙鐵狠狠的烙在時間龍神的長軀上。一時火星迸濺,噼啪炸響。“炸開”的其實是現世愛恩的“空間碎屑”。
不斷湧入的黑紅魔氣,沿着寸寸綻開的長矛,反沖入維威克持矛的手臂,一舉将他半邊身軀撐脹到裂。撕碎半邊身軀的空間裂縫内,猛然睜開無數顆猩紅的魔瞳。邪惡的目光好似道道利箭,瞬間激起了法環的守護。
“難怪你要把面具戴上。”吳塵一閃即滅的能靈體視角看得真切。唯一沒有和半邊身一同碎裂的半張臉正好被灰燼面具覆蓋。
另一邊身軀也開始膨大,女性的特征越發明顯。果然是雌雄同體。
隻不過,盜取神力的維威克在成爲審判席三活神的日子裏,他将自己雌雄莫辨的身軀一分成二,半雄半雌。被阿祖拉詛咒的雄性半邊是黑暗精靈的青黑色,免疫詛咒的雌性半邊是變精靈的古銅色。
正如那場公開審判中他的供詞,作爲曾經武詩者的神性殘留,維威克依舊保持住了半雄半雌的體态。
遍體鱗傷的身體内,無數湮滅之眼滴溜溜亂轉,彙聚的湮滅射線圍繞維威克充滿了沖突與對立、紛争與撕裂、矛盾與統一的雌雄魔軀,蝕刻出一個來自湮滅位面的湮滅環流——異空間氣泡。
用玩家的行話:疊甲開盾。
從武詩者綻開了花的雌雄魔軀上收回目光,吳塵一瞬間似乎明白了:“所以,維威克。你并不想隻作尼瑞瓦的副手和将軍。你還想成爲他的伴侶。或者你有一半的渴望是成爲尼瑞瓦的另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又渴望得到阿瑪萊希娅。這才是你背叛尼瑞瓦和占有阿瑪萊希娅的原因。怎麽說呢,你想成爲尼瑞瓦和阿瑪萊希娅之間的潤滑油和粘合劑。我說的對不對?”
“啊……”魔化的武詩者維威克仰面朝天,輕輕歎了口氣:“溪木男爵,第二次紅山龍破中,應該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