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蕾思。”吳塵不喜歡稱呼“帕比”這個略顯輕佻綽号。
出脆寒落-脆胫山谷,越過脆胫壁壘,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湖森林地帶。沿着寒落山脈(不是寒落山峰)的外麓西行,第二天黎明,已抵達雪漫領最西陲洛裏斯泰德鎮。越過洛裏斯泰德,就是瑞馳領。作爲雪漫領主下的溪木男爵,吳塵并不想前往馬卡斯城。隻要抵達位于卡爾斯尖塔峰(karthspire)頂上的天港寺即可。這也省去了諸多麻煩。
瑞馳領的母親河卡爾斯河,在卡爾斯尖塔峰的南部一分成二。一支直接向北繞過尖塔峰,形成一個陡峭的山谷,稱爲卡爾斯河峽谷,并在峽谷北部與另外一支彙合,過戀人立石後合流向西北。所以将卡爾斯河分成東西兩道支流的尖塔峰,其實相當于一座巨大的中流砥柱,或者稱之爲高聳入雲直插天際的江心島。
正因爲被卡爾斯河環抱,所以峭壁之上的尖塔峰一直是瑞馳人的禁區。
“大人,下面有情況。”剛飛過洛裏斯泰德,瞭望手蕾思·帕比就高聲示警。
吳塵被緊跟着響起的一聲熊吼,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從甲闆上聞聲看去,隻見遠方山谷中的一個小營地,正遭受巨熊的襲擊。一個手持礦工鋤的黑暗精靈,正一邊大聲驅趕着不斷逼近的巨熊,一邊将一個年輕的女士拼命擋在身後。幸虧飛在空中,周圍狀況一覽無餘。如果在群山中穿行,即便聽到呼救,也來不及了吧。
“舒利娅,去幫助他們。”吳塵當機立斷。
“巨熊受到了驚吓,攻擊人類并不是它的本意,大人。”蕾思·帕比顯然感受到了巨熊的異常狀況。
“好的。”審判天使·舒利娅明白蕾思·帕比的擔心。一個俯沖降落在營地。先将兩人推開,再用聖光安撫狂暴的巨熊。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這場人熊危機。
等風暴展望号飛到營地上空,巨熊已溫順的趴伏在審判天使的身邊,仿佛一頭慵懶的肥貓。這頭巨熊交給北風主母姐妹,不知道能不能豢養成洞穴巨熊。
“多謝您,大人。”黑暗精靈男和布萊頓少女,雙雙上前緻謝。關于溪木領主的傳聞,天際幾乎無人不知。
“小事而已。”吳塵微笑緻意:“眼前的狀況确實不适合單獨遠行。所以你們……”
“大人說的沒錯。我們是一對私奔的戀人。”倒是名叫卡蘭(karan)的布萊頓少女鼓足勇氣開口。
“啊,原來是這樣。”吳塵也早就看出了端倪。一個布萊頓貴族少女和一個黑暗精靈礦工之間,除了愛情,還有什麽能讓他們結伴同行。如果不是遇到了領主大人的鍛莫飛艇,還有“嗖——”成一道光的審判天使·舒利娅,即便老遠就發現,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對私奔的戀人喪命于熊爪之下吧。簡單來說,想要挽救這對戀人,飛艇和天使,一個都不能少。
“你們要去哪?”吳塵問出這句話,就已經有了決定。
“裂谷城。”名叫塔爾瓦(talvur)的黑暗精靈答道。
“你們是認真的嗎?”吳塵驚了:“從天際最西的瑞馳一路輾轉千裏,去最東邊的裂谷城?”
“隻有逃到最遠的裂谷,才能擺脫我的父親,大人。”少女卡蘭目光堅定。
“啊。這就是愛情。”領主大人脫口而出:“‘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裏,突然暴風雨。無處躲避,總是讓人,始料不及’。‘那滋味,時而在飛,時而下墜,時而又落淚’。”
“大人說的就是愛呀。”少女卡蘭眼中忽然流露出一抹……神性的光芒?甚至連語調也變得無比仁慈。
“瑪拉在上。”領主大人恭敬的行禮。沒錯,少女被九聖靈之慈愛母神瑪拉附體。
“無處躲避始料不及的暴風雨(私奔路上的熊襲),因爲大人的出現而藍天白雲,晴空萬裏。我要感謝您,溪木領主。”這是瑪拉女神。
“這是我的榮幸。”吳塵無比謙卑。
“接下來,您要怎麽做呢?”瑪拉女神很期待。
“我的煤塊礦場和冰溪礦洞都有适合塔爾瓦的工作,溪木城和塞庫達堡也都是宜居之地。帶着女神仁愛的賜福,他們會獲得長久的庇護和幸福。”
“啊……”伴着一聲深沉的歎息,少女卡蘭眼中的神光消散于無形。
時間在不經意間再次流動。幾乎是刹那間的走神而已。
“大人,我們想去塞庫達堡定居。”和少女卡蘭商量之後,黑暗精靈塔爾瓦決定改變目的地。
“沒問題。無論是礦洞主管貢納爾·石眼,還是守護者碎石者·果紮·格拉-巴果,都會歡迎你們的到來。”吳塵以溪木領主的身份,爲二人送上祝福。
審判天使·舒利娅随即開了個直通塞庫達堡的傳送門。
“大人,女神讓我轉交給您。”臨行前,卡蘭送上了少女最珍貴的謝意。
“是什麽?”吳塵微笑着接過。
“是我的日記。”少女滿臉的緊張和難以掩飾的羞澀。
“好的。”吳塵看過扉頁,正是《卡蘭的日記(karan'sjournal)》。
轉身前,卡蘭鼓足勇氣最後叮囑道:“女神說,一定要看完哦,大人。”
“一定。”吳塵拿着《卡蘭的日記》揮手送别。
目的兩人手挽手,走入傳送門。等吳塵回過神,女管家沉睡女巨人·艾麗西娅、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利刃三姐妹:布萊頓夜刃·艾麗斯、永恒刀鋒·埃特娜絲、布萊頓光刃·柯爾沃;屠龍魔劍·伊瑞萊斯、鐵壁守衛·萊迪娅,還有審判天使·舒利娅,所有吉塞斯英夫人們的臉上,都有淡淡的笑意。
“出發吧。”吳塵感同身受。
重回風暴展望号船艙,吳塵輕輕翻開了《卡蘭的日記》。
“霜降月,8日。
哦,塔爾瓦!親愛的甜心塔爾瓦!我想他想得不能自已!自從我在市場裏見到他起,我就對他一見鍾情。但是我父親絕不會允許我嫁給一個平民,更何況他是一個貧窮的黑暗精靈礦工!愛神瑪拉喲,我該怎麽辦?”
“暮陽月,11日。
我又收到了塔爾瓦的來信,這是這周他寫給我的第三封信了。他說他的生命中不能沒有我,他說他甯願死也不願我嫁給他人。哦,我感同身受!
我再也無法隐瞞了。父親早晚會知道這一切——女仆們也對我們的‘戀情’竊竊私語,早晚會走漏風聲。塔爾瓦和我必須離開這裏,否則父親會動員所有人砍了塔爾瓦。”
“初芽月,22日。
我說服父親在下次向東旅行的時候帶上我。我計劃在我們到達老霍洛丹旅館的時候想辦法溜出來,到索雲德礦洞(soljund'ssinkhole)與塔爾瓦見面。
塔爾瓦說他幾個月以來一直在攢錢,并藏在索加德的一顆老樹裏。這些錢可以讓我們在裂谷城找到我們的自由。哦,親愛的,我一刻也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