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來說,是我的律法。”松枝的清香和毛皮的焦味裹着熱氣升騰。讓吳塵的疲憊的精神爲之一振。
“你和我見過的所有都瓦克因(龍裔)都不同。”陌生人跪坐到吳塵對面。
“還好吧。”吳塵輕輕起身:“這是哪?”
“安索爾山。”陌生人随口答道。
“你會傳送?”吳塵想不出還有别的可能。
“嗯。”陌生人用燒焦的松枝在地面上寫下一句龍語:“geinmaar、daal、praan。”
“我、返回、休息。”吳塵用諾德語輕聲讀出,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含義:“傳送回家。”
陌生人随即将龍語劃去:“吐目有很多種變體。隻要熟悉龍語的排列方式,再更換正确的詞組,多試幾遍就能得到不同的效力。這是時間龍神的慷慨賜予。”
“明白了。”吳塵輕輕點頭,盯着滋滋冒油的野味暗自出神。陌生人的這段話有極爲深刻的含義。首先可以确定所有已知的龍吼都是巨龍創造。似乎每一頭巨龍都有各自獨創的龍吼。而且隻要“多試幾遍”,就能很容易的将龍吼的效果固化。這也符合時間龍神阿卡托什正經曆永世不醒的沉睡,或者不可逆轉的腦死亡的猜測。
或有人問,爲什麽類似劇情世界的創世神,大多都正在經曆着不同程度的“腦死亡”?或者幹脆問,爲什麽大部分的造物主都處于瀕死狀态?
隻要換個角度,從『神性是人性的升華,人格是神格的裂化』,就很容易理解。正因爲在創世之初,造物主将身體和靈魂,都分給了衆生,所以才造成了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死亡。
再舉一反三,類似借助地球孕育的億萬人類的智慧,重新複活的宇宙大帝或成功孵化的宇宙天神組成員,也是『神性是人性的升華,人格是神格的裂化』的逆向運用。用地球上所有人類的智慧,點燃宇宙大帝或宇宙天神的思維之火。唯一不同,一個是二次重啓,一個是第一次開機。
“那個。”陌生人忍不住開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吳塵指了指腦袋:“精神羁絆,簽訂律法。”
“嗯,我也這麽想。那具體又該怎麽辦呢?”陌生人又問。
“我們要返回溪木。”吳塵說到重點:“绯紅龍破是解決之道。”
“你的龍破?”陌生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是。”吳塵沒有隐瞞:“還有我自己的律法。”
“怎麽做到的?”陌生人有些将信将疑。
“《上古卷軸·龍》被我改寫成了《上古卷軸·绯龍》。”吳塵簡單說道。
“這不可能。《上古卷軸》和巨龍一樣久遠。沒有人能篡改卷軸的内容。”陌生人更加懷疑。
“是不是真的,你見識過不就知道了?”吳塵也不争辯。
“好。”陌生人爽快答應。
“今天似乎很晚了,我們明天出發。争取早點返回溪木。”吳塵裹緊了獸皮,試着去撕一塊烤肉。
“我來。”熊熊燃燒的篝火和滋滋冒油的野味,對陌生人似乎沒有溫度一樣。一雙巧手很快将野味拆解,遞給吳塵。
“謝啦。”吳塵也不客氣,接過後大快朵頤。
“還要嗎?”陌生人凝視吳塵的目光中,不經意間有溫情流露。
“飽了。”說着吳塵往下縮了縮身子,靠着被火塘烘烤溫暖的石壁,很快就沉沉入睡。
用魔法微微壓低火苗,降到适宜的溫度。陌生人沖着火光,輕聲呓語。
雪漫城,龍臨堡廢墟旁的領主帳篷。
首席宮廷大法師法仁加·秘火,猛然坐起:“安索爾山!”
“大師。”一直守護在旁邊的領主女仆戈爾達急忙起身:“您終于醒了。”
“告訴領主,溪木男爵在安索爾山。”法仁加·秘火是怎麽知道的?
“是。”女仆戈爾達不敢多想,急忙轉身出帳。
停泊在另一側廢墟旁的風暴展望号上,女管家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法仁加怎麽會知道主人的下落。”
“好像是通靈術,女士。”趕來傳訊的雪漫領主的紅衛管家普羅文圖斯·阿文西,謹慎作答。
“安索爾山就是鹡鸰山。”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提醒女管家:“會不會……”
“我知道。”女管家顯然明白阿什塔雷特想說什麽:“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即刻出發。”
“明白。”吉塞斯英親衛從來都是姐妹同心。
“轉告(雪漫)領主大人,我們一刻也不能耽擱。”女管家沖紅衛管家說道:“稍後溪木領将全權負責龍臨堡的重建。”
“好的,女士。”紅衛管家對這群吉塞斯英夫人,報之以十二分的尊重。雖然是溪木領主的魔光炮摧毀了龍霄宮,但那是爲了殺死惡龍不是嗎。既解除了湮滅危機挽救了城市,又解救了雪漫領主全家。對龍臨堡的間接傷害難以避免。同樣是勇者血脈的雪漫領主,也一定不會責怪。
是夜,風暴展望号充氣浮空,向北方的安索爾山駛去。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雪漫城上下戰鬥不斷。伊瑞萊斯隊長和戰友團以及城中的勇者,正加緊剿滅散落在城内的湮滅生物,盡快恢複原有的秩序。還要防止風暴鬥篷趁亂攻城。也就沒有餘力協助女管家,找回溪木領主大人。
雙方也都很有默契。女管家沒有開口,紅衛管家也沒有挽留。
安索爾山,無名冰封洞窟。
背對洞口的陌生人忽然睜開雙眼。低頭看了眼沉睡的吳塵,又輕輕轉身,見到了火塘旁的不速之客。
輕輕鑽出獸皮睡袋,爲吳塵掖好被角,陌生人這才起身走到火塘旁座下。
“天哪,你真是……這是什麽魔法?”不速之客似乎是一團魔法能量組成的朦胧虛影。
“很神奇,對不對?”陌生人打量着陌生的一切:“他說他是溪木領主。那座世界之喉下的小鎮,你應該很熟悉吧。”
“崩塌日前,那裏是一片甯靜的諾德定居點。崩塌日後我再也無法離開世界之喉。對山下的事一無所知。包括那位溪木領主。”不速之客知道的并不多。
“連你都不知道的事,一定不一般。”陌生人自顧自的說道。
“确定無法更改?”眼前的一切也超出了不速之客的認知。
“确定。”陌生人随即将雙手伸進火焰。非但一點也沒有受傷,手掌還騰起絲絲霧氣。
“以我對魔法的了解,無論毀滅系、恢複系、咒法系、變化系、幻術系還是神秘術,都沒有類似的能力。”不速之客問出來意:“你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跟他回溪木鎮。”陌生人又問:“以你對《上古卷軸》的了解,有沒有改寫的可能。”
“這絕不可能。”不速之客斷然搖頭。
“他說,《上古卷軸·龍》被他改寫成了《上古卷軸·绯龍》。”
“……”不速之客似乎無力辯駁。許久忽然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難道我們都錯了。”
“是對是錯,去了就知道。”說完陌生人起身向睡袋走去:“我先睡了。”
伴着一聲深沉的歎息,不速之客的身影漸漸虛化,消散在風中。
第二天清晨,吳塵悠悠轉醒。
爲了解除雪漫危機,重回溪木後小宇宙中剛剛複蘇的Ω摩羯座,幾乎被昨晚開啓的守護技榨幹能量。好在沉睡一晚,Ω摩羯座又有了複蘇的迹象。畢竟,吉塞斯英親衛全都并入Ω摩羯座下的節點。精神力沒有枯竭,Ω摩羯座沒有徹底死寂,也在吳塵最好的預計。
早起的陌生人聞聲走進洞窟:“她們來了。”
“誰?”吳塵随口一問。
“你的女管家和吉塞斯英親衛。”陌生人平靜的放下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