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家說裸露便于防守。灰岩城堡的箭塔與寒落要塞的碉堡，正好能覆蓋石橋首尾。讓敢于心懷不軌之徒，有來無回。
說的很對啊。
吳塵随即打消了改造廊橋的念頭。
白河石橋建在上遊河道最窄處的河床之上。水下有連片的礁石便于立下石墩。過石橋不久，白河沿山谷迂回，出寒落山峰-塞庫達之架和高吼峰的左右包夾，随即抵達九大領之雪漫平原的中下遊地區。那裏有大片肥沃的耕地養活了整個天際。吳塵作爲九大領之雪漫領主麾下的小領主，擁有雪漫男爵的頭銜。
按照既定劇情流程，完成龍石任務就可以在雪漫城買房，殺了西部哨塔的龍就可以成爲男爵。因爲千年龍破的關系，所謂主線流程完全不存在。試想主線都不存在了，流程又何從談起。吳塵獲得男爵頭銜的這段冒險，是他和女管家夜以繼日的辛勞所得。不知有多少個血與火的日夜，兩人結伴在雪山、古墓、洞穴、遺迹中英勇鏖戰。時至今日，那些人迹罕至的幽深洞穴中還有叮叮當當、啪啪啪啪的兵器與血肉的撞擊聲，在經久不息的回蕩。
啊……
令人懷念的天際冒險者的日常。
“主人快看！”隊伍抵達石橋中央時，女管家手指白河下遊。
隻見一艘蒸汽三桅帆船，正劈波斬浪，逆流而上。吳塵發現，在一些湍急的河段，蒸汽帆船直接從水面躍起，浮空飛行。等跨越險灘後，再沉入水中：“是星夜女神阿斯特裏亞号蒸汽飛船。”
“就是星夜女神号。”女管家沖矗立在船頭的綠發美人遠遠的招手：“莫妮卡——”
“艾麗西娅！”大洋之女莫妮卡一眼就看到了氣質出衆的領主大人：“你身旁的男人是誰？”
“我們的領主大人。”女管家興奮的喊道。
“日安，大人。”莫妮卡隔空行禮：“很榮幸爲您效勞。”
“也是我的榮幸。”吳塵微笑緻意。
“爲了節省蒸汽，所以飛船不會持久飛行。但如果不考慮成本，持久飛行也不是不可以，我的主人。”女管家和莫妮卡的關系應該很好。難怪将灰岩城堡後院船塢和星夜女神号都交給她打理。
“能量核心都來自神光水晶鍛爐？”吳塵很自然的想到了瓦特發明的蒸汽機。
“是的，主人。靈龍騎士·阿什塔雷特将‘大型神光晶體熔爐’縮小成‘神光水晶鍛爐’。飛艇、飛船、阿紮魯登蒸汽機房還有灰岩城堡蒸汽室的能量核心，都是各種型号的神光水晶鍛爐。”女管家爲吳塵詳細介紹：“阿紮魯登蒸汽室的那台屬于‘大型神光晶體熔爐’。灰岩城堡、寒落要塞、飛天哨所的蒸汽室都屬于‘中型神光水晶鍛爐’。風暴展望号飛艇、星夜女神号飛船、是‘小型神光碎晶煉爐’。”
“大型晶體熔爐、中型水晶鍛爐、小型碎晶煉爐。”吳塵理解了。
灰岩城堡大門徐徐升起，守衛吹響領主歸來的号角。
不得不說，擁有一座堅固的灰岩城堡，确實能讓作爲天際冒險者的領主大人獲得内心的平靜。比起初來時的茫然，已經找到解決之道的吳塵也更加從容不迫。
即便在第2掃除日前，吳塵無法趕回破碎之城。但憑借智腦艾伊和一衆女伴，也足夠确保基地萬無一失。畢竟他還隻是個沒出旅者營地的破碎新人而已。如果他此時置身的确定是生命與時間的回路。再加上千年龍破的影響，很可能時間的流速比想象中更快。返回破碎之城時不過是彈指一瞬間，也說不定。
“大人。”返回船塢，莫妮卡船長第一時間趕來領主書房相見。
“辛苦了。”吳塵示意她坐下說話：“明天我想乘星夜女神号巡視領地，可以嗎？”
“當然，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莫妮卡船長十足欣喜。
“跟我說說雪漫城的情況。”
“崩塌日之後，天際九領的道路都已斷絕。雖然有上古立石庇護，但許多偏遠之地還是被湮滅風暴吞噬。大人，您見過‘燃燒的裂縫’嗎？”莫妮卡船長表情凝重。
“當然。”吳塵明白莫妮卡船長的比喻。就好比持續燃燒了數百年的煤區。猩紅的火舌從大地的裂縫内噴湧而出，伴着滾滾濃煙宛如地獄。甚至瓢潑大雨也無法澆熄。
“被撕裂的的天際行省，到處都是湮滅的黑紅火海。即便是最堅硬的鋼鐵也會瞬間化爲灰燼。”莫妮卡船長心有餘悸的說道：“那些沒有被撕裂的區域，仍有‘灰燼之風’不時降臨。或許隻有溪木是最安全的神佑之地。我的大人。”
“我明白。”類似的劇情末世，吳塵曾在突變日之後的海港城親見。将心比心，很能和莫妮卡共情：“對于眼前的狀況，我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
“我相信您，大人。”莫妮卡船長表明心意：“下一次的绯紅龍破，我想成爲受約者之一，誓死捍衛斑駁金樹律。可以嗎，大人？”
“當然。”吳塵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期待這一天早日到來。”千年龍破劇情線收束，誰才是最後的主角，顯然莫妮卡船長和所有的吉塞斯英親衛，都有了明确的“命定之選”。
那就是跨位面傳回一整座灰岩金山的領主大人。
女管家着急建造一座堅固的城堡的初衷，也是爲了守護這座金山的安全。大肆招募女戰士，授以绯紅龍破，侍奉斑駁金樹律。同樣是爲了确保沒人敢輕易打這座金山的主意。
至于稍後3000戶阿紮魯登民跨越位面抵達領地，還有緊跟着崩塌日，都是女管家無法左右的特殊劇情事件。甚至許多記憶中的時間線，都發生了無法預知的紊亂。比如先前明信片上說的龍襲，似乎并沒有發生過。當然，無法梳理、無法記錄、無法證明的混亂和無序，也是龍破事件的标志之一。
說起來，天際九領被湮滅風暴阻斷，其實也讓整日提心吊膽的女管家，暗中松了口氣。
至少，湮滅風暴斬斷了無數想打灰岩金山歪主意的人的黑手。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小幸運。
晚餐時間的灰岩城堡，長桌餐廳氣氛熱烈。
無論是已奉金樹律，還是将奉金樹律的女戰士，都圍坐在領主大人身邊。溫暖的壁爐，豐盛的佳肴，美味的佐餐酒，讓所有人胃口大開，氣氛熱烈。即便是心事滿腹的領主大人，也被滿桌的秀色可餐引得食欲大增。
酒足飯飽再痛快的洗個澡。
啊，令人懷念的天際冒險者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