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車廂。
“這都是誰?”選角副導演凱蒂夫人将一沓選角檔案放在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的辦公桌前。
“您看過就知道。”凱蒂夫人的表情耐人尋味。
“啊,異度同位體。”翻開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選角檔案,作爲被提前授予“超時空緩存”技術加持的「人物貼片」,成功激活逆定因果律一鍵重置“洗詞條”的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立刻就明白。
陪在她身旁的女軍醫将選角檔案一次辨認:“《目标大作戰 Brass Target》中的前戀人瑪拉(Mara)。《特殊的一天(Una giornata particolare)》中羅馬城的家庭主婦安東妮塔·塔貝裏(Antonietta Taberi)。《第二個月亮(I girasoli)》中苦苦守候丈夫歸來的妻子喬瓦娜(Giovanna)。《萬劫餘生情海恨(I sequestrati di Altona)》中嫁入産業大亨家族的豪門妻子約翰娜·馮·格拉赫(Johanna von Gerlach)。《鑰匙(The Key)》中運輸船員的霜妻史黛拉(Stella)。《愛的朝聖者(Pilgrim of Love)》中戰後第七年,被開地下賭場的伯爵夫人雇傭來假扮畫中美人“朱麗葉(Juliet)”碰巧懂一些法語的羅馬女郎貝皮娜·德利·科利(Beppina Delli Colli)。
以及憑此片獲得戛納電影節和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同時也成爲了奧斯卡曆史上第一位獲此殊榮的非英語片女演員,年僅28歲震驚國際影壇《烽火母女淚(La ciociara)》中的堅強母親塞西拉(Cesira)。”
說到這裏,女軍醫刻意壓低聲音:“她們都和《爆破死亡谷》的女主角之一「沙龍車廂」頭牌交際花諾拉·範·奧斯特格倫夫人,以及《三豔嬉春》的女主角之一“槍打氣球”遊戲台的老闆娘柔伊,互爲異度同位體。現實世界的出演者是永遠的《愛情神話》:索菲娅·羅蘭。”
“我的天,怎麽會有這麽多?”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的吃驚完全可以理解。這說明“類二戰劇情碎片”“相似相溶”的“跨劇情融合”程度,遠超衆人的想象。
首當其沖,越來越大的碎片質量,會顯著拉長破碎時空的時間曲線。
另一個無法預知的危險被選角副導演凱蒂夫人說出:“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現在還不清楚。”将所有選角檔案翻看一遍的女記者首先想到的是劇情合理性:“我猜她們除了都有一個‘電影明星夢’之外,平常也會不斷聽到類似的鼓勵‘你長得這麽漂亮,不去拍電影真可惜’。”
“确實。這個時代,成爲電影明星幾乎是每個漂亮女孩的夢想。”選角副導演凱蒂夫人輕輕點頭:“電影夢破滅才會選擇成爲沙龍女郎。即便能加入軍隊成爲輔助人員也算是一個正經的出路。”
“更何況《大戰役》的轟動效應也是對她們最大的鼓勵。”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将心比心,完全能理解:“那麽,請按照正常流程,招募她們吧。凱蒂。”
“好的,萊妮。”收拾好選角檔案,副導演凱蒂夫人又說起一件事:“按照最高指揮部的命令,我們将從片場女演員中挑選‘防空高射炮輔助服務人員(Flakhelferinnen)’。”
“連柏林也要布置防空網了。難道說西西裏已經戰敗了嗎,凱蒂。”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又問。
“現在還沒有。不過應該用得上。”選角副導演凱蒂夫人略顯沉重的說道:“畢竟,我們是實景拍攝不是嗎?”
女記者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結論:“隻有二戰時的西西裏,才有機會拍成這部《大戰役》。”
這句話含義極爲豐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對這些漂亮的女孩來說,與其成爲‘軍官的床墊’、‘士兵的皮鞭’。即便不能成爲萬衆矚目的電影女明星,哪怕隻是不具名的女演員也是美好的人生吧。”女導演萊妮·裏芬施塔爾很能共情。
“在納粹價值觀中,有三個單詞描述當時德國女性的社會角色——‘孩子(Kinder),廚房(Küche),教堂(Kirche)’。1934年9月希特勒也親口說:‘德國婦女的世界就是她的丈夫,她的家庭,她的孩子和她的房子’。
當時在納粹德國中,隻有男性才能在政府機構任職,但二戰的爆發徹底改變了這一情況。在德國占領歐洲大部分地區後,由于武器匮乏和人員的損失,德國決定有必要以“輔助部隊”的名義吸引更多女性加入國防軍中。
漢斯·倫普夫在《戰敗者的結論》一書中寫到:‘我們不應該忘記,在防空部隊中有許多女性。在防禦部隊和其他崗位上,她們代替男人們奔赴前線,無論他們身在何處。1944年底有約27萬名18到40歲的女性參加了城市消防隊。她們是出色的助手,忍受着兵役的艱辛和不習慣。她們不畏艱險,甚至不怕犧牲,努力靠自己薄弱的力量繼續完成男子的工作。’
在國防軍中工作的女性不被視爲軍人,而是作爲‘輔助工作’的一部分。德國陸軍,空軍,海軍和黨衛隊都有輔助工作部門。在這些單位中,女性有單獨的一套等級制度,并履行不同的職責。
德國工程師瓦爾特·庫普夫描述這些過程:‘通過增加婦女勞動營的數量,并從婦女中培訓出足夠數量的領導,婦女在戰争期間的勞動服務就可以獲得很大發展空間。在随後的幾年裏,多達80000名女性加入了婦女勞動服務團。’
但這也無法滿足納粹德國對勞動力日益增長的需求。因此根據納粹政府法令成立了一個專門的軍事支援服務機構,女工在服役期滿後(也是在六個月内)将在勞動服務團繼續勞動六個月。
1940年10月1日根據第1085号命令,陸軍成立了陸軍通信輔助服務。該輔助單位主要負責陸軍通信工作,女性擔任電話員接線員、電報員,無線電報員員和行政文員等。主要由德國女性自願報名方式進行,要求年齡從18到40歲。她們是國防軍雇員,不屬于軍人,屬于軍隊輔助。工資按照和公務員一樣标準支付。報名的女性需要接受長達12周的培訓,穿着專門的女性輔助制服,有一套特别的等級制度。因爲在制服上有個閃電标志,所以她們被稱爲“閃電女孩”。
之後又成立多個輔助服務單位:醫療和福利輔助服務設立于1941年。該單位爲紅十字會的輔助人員,在士兵之家(Soldatenheim)工作,主要負責在火車站食堂分發茶點,并在問訊處值班,以便返回部隊或新任的士兵可以咨詢。醫療和福利輔助服務最早直接隸屬于德國紅十字會,1941年11月隸屬于陸軍總司令部。這個單位女性繼續身穿紅十字會制服。
參謀輔助服務設立于1942年。女性主要在軍隊行政崗位擔任文員,比如秘書和打字員等。最早通信輔助服務中也有女性擔任文員工作,當參謀輔助服務成立之後,通信輔助服務中的女性文員就轉入該單位。
家政輔助服務設立于1942年。關于這個單位的資料比較少,據說主要是家政服務人員,比如清潔工和洗碗工等。他們不穿專門的制服,主要穿便裝。在袖子上會佩戴一條袖帶,上面是綠底灰綠色刺繡“家政輔助服務”字樣。
女性馴馬師設立于1943年。陸軍騎兵有自己的馬匹儲存和訓練設施,但陸軍其他涉及馬匹的單位,比如炮兵和辎重部隊缺乏相應人員來訓練馬匹。1943年陸軍騎術和駕駛學校首批招聘女性來擔任馴馬師,她們主要負責爲陸軍非騎兵的單位訓練馬匹,提供給前線使用。
1941年4月10日海軍成立空防觀測預警輔助服務,這是海軍首次使用女性輔助人員進行軍事任務。該單位女性招募自空軍相關單位。
1942年7月7日設立了海軍輔助服務。在此之前都是從陸軍中招募女性擔任通信崗位。該單位名稱後會加入海軍(Marine)字樣,該單位被稱爲陸軍通信輔助服務(海軍)。
空軍是新成立的軍種,所以沒有使用女性輔助的先例。不過從德國空軍成立開始,就有女性在其中工作,起初她們隻能擔任文員,電話接線員,廚師,服務員和清潔工等傳統角色。随着戰争的進行空軍的女性開始擔任越來越重要的角色。空軍有大量的17到45歲女性在空軍以下單位工作:飛行報告輔助服務,空中通信輔助服務,空襲預警輔助服務,參謀輔助服務和防空輔助服務。飛行報告服務輔助中女性輔助人員主要在各個雷達站,監聽站和報告站工作,這些都是獨立單位。
1941年2月成立空中通信輔助服務,并吸收飛行報告服務輔助。該單位女性主要擔任電線接線員,無線電報員,密碼員,打字員和電報員。
防空高射炮輔助服務設立于1943年。女性主要負責探照燈和放空氣球等工作,這些單位在防空高射炮陣地附近。在最初階段,防空高射炮陣地沒有女性輔助人員。
1944年8月約有66萬名男性和45萬名女性輔助人員在德國空軍防空高射炮部隊服役。防空高射炮的探照燈大多由女性輔助人員操作。1944年後期開始,在個别情況下,女性直接直接操作防空高射炮進行射擊。
黨衛隊的輔助服務中的女性主要有兩類:通信輔助服務和戰時輔助服務。擔任這些職務的女性最低年齡爲17歲,最高年齡爲30歲。爲了能夠入選,應聘女性要通過嚴格的招聘和培訓。黨衛隊的女性輔助人員被稱爲黨衛隊女随員(SS-Gefolge)。根據黨衛隊經濟和行政總局(WVHA)初的一份名單。黨衛隊共有1170名女随員,她們身穿田野灰制服,左臂佩戴帝國鷹徽。
女随員中主要有:集中營女看守,女醫生和女護士,武裝黨衛軍電話接線員,電報員和無線電員等。其中大部分是集中營女看守,主要負責那些女性集中營工作,據說是自願報名,但女看守這個崗位并不受女性歡迎。在招聘女看守時,優先考慮身體健康,未受過行政和刑事處罰和政治上忠誠的女性。招聘年齡從21歲到45歲之間。所有候選人都需要提供一些證明文件,包括雇主的介紹信。”——改摘自《戰争中的女人—二戰德國女性輔助部隊》。
雖然很多“閃電女孩”确實在各自的崗位上發揮出應用的作用,可也難免其中有一些絕色尤物,成爲德國民衆口中調侃的“軍官的床墊”、“士兵的皮鞭”。甚至有些腐敗的高級軍官将自己的情婦安排到相應的高級輔助職務上。用第三帝國的高薪來專爲自己或所屬的利益小團體乃至于某些納粹高層養女人。作用等同于軍中高級慰安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