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烘烤的地面,鋪着層厚厚的鹽霜。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股白色的“鹽霧”。據說是由地表含鹽的灰塵被風刮起,并被粉碎成塵埃粒子飄入空中,随上升氣流經過複雜的過程而形成的“幹鹽塵”。
衆所周知,金屬腐蝕是一種自發的氧化過程。在鹽霧環境下,由于鹽霧液體作爲電解液存在,增加了金屬内部構成微電池的機會,加速了電化學腐蝕過程,使金屬或塗層腐蝕生鏽、起泡,從而産生構件、緊固件腐蝕破壞,機械部件、組件的活動部位的阻塞或黏結,使動部件卡死、失靈,出現微細導線、印刷線路闆開路或短路,元件腿斷裂等情形。同時,鹽溶液的導電性大大降低了絕緣體表面電阻和體積電阻,其鹽霧腐蝕物與鹽溶液的幹燥結晶(鹽粒)間的電阻會比原金屬高,會增加該部位電阻和電壓降,影響觸電動作,從而嚴重影響産品電性能。
這也是這片一望無際的沙海,被稱爲機械禁區的原因。複雜的車載電子設備被一概拆除。所有廢土車輛都回歸到最原始的機械動力。沒有行車電腦、沒有電子打火,沒有汽車收音機,沒有行車空調,也沒有車載電台。統統都沒有。
隻有最皮實耐操的活塞、沖程、曲軸、連杆,機械傳導。甚至連輪胎許多都是縫縫補補的實心胎。就連衆人賴以逃亡的“T815戰争卡車”也不例外。得虧有吳塵這位來自“英靈殿”的神界使徒的一路庇護,爲衆人的逃亡之旅提供了盡可能的便利。
最有感的就是冷暖皆宜、坐卧便利的納米基地服。仿佛會呼吸的第二層肌膚,最大程度的保護了衆人。也讓五位種母和“狂怒姬”費羅莎啧啧稱奇。對于吳塵來自神界的說法,“T815戰争卡車”上的乘員已沒有人會懷疑。簡單來說,這是吳塵徹底融入劇情的标志。
頂着烈日和鹽霧一路飛馳,日落時分前方忽然蕩起水光。走近發現是一片巨大的鹽湖。踩着高跷渾身裹着厚厚的破爛長袍的老婦人正在鹽湖裏打撈着不知名的廢料。看到戰争卡車穿透鹽霧的燈光,聽到雙V8引擎隔空的轟鳴,高跷老婦人紛紛直起腰來,靜靜的遠眺着闖入的陌生車輛。
“她們爲什麽要踩着高跷?”紅發種母小能好奇的問道。
“很可能是怕沾上腐蝕的酸水。”吳塵已經想到了。
“原來是這樣。”銀發種母小笨輕輕點頭。得益于私人老師的悉心教導,五位種母擁有超越廢土的知識儲備。
棕發種母小焦伸了個懶腰:“那酸水裏還有什麽可撈的呢?”
金發種母“美人”安格海拉想了想道:“一定有些什麽。”
黑發種母“小弱”绮朵點頭附和:“對,不然她們不會冒着被腐蝕的危險。”
“吳先生,您說呢?”紅發種母小能看向副駕駛座的吳塵。
“我覺得,她們可能是在尋找一些酸性晶體。”吳塵沒有提前劇透。按照原初劇情,這片被酸液腐蝕的鹽湖就是“狂怒姬”費羅莎記憶中的綠洲。在現實世界中的澳大利亞,就有卡爾古力(Kalgoorlie)酸性鹽湖區。鹽湖水位随季節的變化間歇性蒸發,鹽湖區沉積硫酸鹽礦物以及富黃鐵礦結核狀結核體。
“吳先生說的是鹽晶嗎?”銀發種母小笨說的其實是“食鹽結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鹽晶。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類似。”吳塵也沒必要細說。大概率這隻是一段“沒營養”的過渡劇情而已。
平安穿越這片沼澤地,“美人”安格海拉驚呼:“看,鐵塔。”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隻見一座孤零零的高壓電塔正聳立在一望無際的沙海中。
吳塵将多功能腕表實時掃描的地形圖放大:“塔上有個人。”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似乎聯想到什麽的“狂怒姬”費羅莎笑了笑。
高塔上的女人也發現了這輛孤零零的戰争卡車,于是站起來遠遠的招手:“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求你了……”
“那是誘餌。”吳塵也笑道。
“待在車裏。”在高塔旁停車不熄火,“狂怒姬”費羅莎叮囑背後乘客艙内的種母。
“快點!求你了。快!他們要回來了……”高塔上的裸體女郎繼續着聲情并茂的表演。話說,如果換成男人,熱血上頭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把這個前凸後翹的女人弄下來。隻可惜車上除了吳塵,都是女人。誘惑程度幾乎是曾幾何級的下降啊。
不去理會高塔上裸體女郎的求救,“狂怒姬”費羅莎沖遠處的沙丘大聲呼喊:“我是衆母部落沃瓦利尼的一員。我的生母是K.T.肯嘉尼,我是瑪麗·喬·芭莎的女兒,幼犬氏族(Swaddle-Dog Clan)的人!”
“你是費羅莎?”高塔上的裸體女郎冷不丁開口。
“狂怒姬”費羅莎仰頭答道:“是我。”
四目相對确認身份。高塔上的裸體女郎毫不遲疑的吹了個口哨,埋伏在沙丘後面的機車同伴紛紛現身。加上麻利的從高塔上滑下迅速穿上衣服的女人,不多不少正好七人。她們是最後的沃瓦利尼,廢土最後的亞馬遜女戰士——衆母(The Many Mothers)。
“她的眼中在訴說什麽。”騎着雅馬哈改裝越野摩托的衆母圍成一圈,打量着手無寸鐵的“狂怒姬”費羅莎。
“或許她真是喬·芭莎的孩子。”
“這就是我們的費羅莎。”充當誘餌的女人,也趕過來相見。話說裸身滑下繩子時,也是看得吳塵心頭一緊啊。
“你離開多久了?”其中一位沃瓦利尼衆母走到費羅莎面前。
“狂怒姬”費羅莎給出刻骨銘心的答案:“七千天,再加上我還未記事的那些日子。”
“費羅莎,你的母親怎麽了。”又有一位沃瓦利尼衆母問道。
“她死了,在被抓走的第三天。”
“你從哪裏來的?”
“西邊的要塞,在群山之外。”
“那個男人是誰?”有人看到了副駕駛的吳塵。
“他信得過,有他的幫忙我們才能到這兒。”
“噢。”一問一答,迅速确認身份。“狂怒姬”費羅莎招了招手,五位種母随即下車。
“你在哪兒找到的這些尤物?”沃瓦利尼衆母立刻換了目标。
“好柔軟。”其中一個稱贊種母的柔嫩的肌膚。
“這妞滿口牙都是全的。”還有人掰開種母的嘴巴看牙口。
“狂怒姬”費羅莎露出一絲微笑:“我等不及讓她們看看了。”
“看?看什麽?”沃瓦利尼衆母不解的反問。
“狂怒姬”費羅莎飽含深情,滿心期待:“家啊,綠洲。”
“可你們要是從西邊來,已經路過那裏了。”沃瓦利尼衆母的表情說明“狂怒姬”費羅莎懷揣了七千天的夢想終将破滅:“烏鴉,那個烏鴉橫飛的鬼地方。我們不得不離開。沒有幹淨的水了,水質污濁不堪,被污染酸化。于是烏鴉來了,什麽莊稼也種不活。”
“那其他人呢?”
“什麽其他人?”
“其他衆母們呢?”
“隻剩我們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