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回答女管家的卻是一聲恐怖的玻璃碎裂聲。這個穿透靈魂的聲音幾乎和先前發生在巨龍帕圖納克斯身上的一模一樣。
領主大人下意識的摸了摸發癢的臉頰，竟然搓下來一片不規則的玻璃渣。
“主人？！”女管家滿眼從未有過的驚恐。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時間正在破碎的竟會是擁有高維能力，能憑空捏造出法環的領主大人！
“别慌。”電光石火，領主大人似乎想到了什麽：“這是屬于我的退出機制。”
“什麽是，是退出機制！我不明白，主人。”女管家的心情和眼神一樣絕望。
“别擔心，我還會再回來。幫我……”話說一半，領主大人左邊臉頰上的那顆酒窩就砰然碎裂。碎片不等落下，就被高懸在天穹似乎有無窮吸引力的藍星米莫麗吸了上去。
“照顧好她們。”
說着，領主大人的身體就砰然炸碎。緊跟着變成碎裂的玻璃流體，化作一縷流光投向了藍星米莫麗。
“主人——”
領主大人眼角的餘光隻看到渾身一軟掩面跪地的女管家，還有背後拼命追來的龍群。
以及那顆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藍色孤星。
天哪，這顆藍色星球是那麽的迷人。
以至于全部的身心都被磁石般牢牢吸住的領主大人義無反顧的向着藍星米莫麗沖去……
所有的視線都變朦胧，所有的記憶都化爲虛無。隻有那顆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的美麗夢幻的藍色星球。
不知過了多久，忽遠忽近，時斷時續的呼喚聲，繞過美麗的夢幻星球，鑽入吳塵的耳畔，萦繞在腦海。
“……老……大……老……大……老……大……”
“——老大！”
吳塵猛然眨了眨眼。
追逐着一片朦胧的光芒中那條藍色的光弧，一個藍色球體猛然躍出：“意識回歸，第四階段喚醒程序完成。”
被這聲撲面而來的電子音吓了一跳的吳塵，下意識的後仰，卻重重的磕中後腦勺。
“老大别動。”陌生的男聲從藍色球體的右邊傳來：“快把米莫麗移開。”
“是！”另一個陌生的女音從藍色球體的左邊傳來：“智腦米莫麗，請歸位。”
“好的。”這次的電子音真真切切從藍色球體内響起。微微一顫，藍色球體迅速遠離。然後筆直升高離開了吳塵的眼簾。
很快，一男一女，從一左一右填滿了吳塵空洞的視線。
“老大，我們成功了。”陌生男人笑着拍了拍吳塵的肩膀：“評價是A級！我們打造了一個《上古卷軸》A級劇情世界！哈哈哈……”
試着轉動眼球，吳塵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正置身在一座高科技的基地，躺在更加高科技的休眠倉内。微微挑起眼簾，就看到了懸在頭頂的那顆藍色球體——基地智腦：米莫麗。
“我……在哪？”雖然明知道這句話破綻極大，風險極高。然而滿頭霧水、腦中一片空白的吳塵，還是直接問了。
“放心吧，老大。”左側的陌生女人笑着眨了眨眼：“這隻是喚醒程序短暫的記憶延遲，你是20150326-Y号玩家，庇護所唯一紫金VIP。我們都是您的同伴，同一個組織成員……”
“我……們，幹了什麽？”話聽一半的領主大人一點也沒有放心！
“哈哈。您帶領我們創造了一個A級劇情世界。第一個由玩家創造的劇情世界！您親自參與了整個劇情線的架構。所有劇情模拟已經完成，這是第四階段最後的喚醒程序。隻要重置劇情線，歸零全部劇情，我們就能向所有庇護所玩家開放這個A級劇情世界！天哪，說得我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陌生女玩家滔滔不絕的說着，完全沒看出吳塵的異樣。
“老大，爲防止您被劇情世界裏的‘角色人格’影響，所以請多休息，等待記憶回歸。”另一邊的陌生男玩家俯身送上一個安慰的笑容：“稍後智腦米莫麗會幫助您‘找回自己’。”
“《宇宙威龍》。”領主大人脫口而出。
“啊對，就是1990版《宇宙威龍》的劇情。怕的就是洗腦後的僞人格取代了真人格。”陌生男玩家眼神中終于多了份真誠：“老大，您之前說過，要是您沉浸在角色中，再也回不來。就讓我們……”
“我懂。”吳塵已經想到了：“第四階段劇情，我扮演的是最後的龍裔。第三階段劇情，我扮演的是尼瑞瓦因。第二階段的劇情，我扮演的是無魂者……”
“太好了，老大！您全都想起來了。”陌生女玩家不禁長出了口氣：“您說過，沉浸式的角色扮演最危險就是‘一頭一尾’。進入難，退出更難。都說‘萬事開頭難’其實‘尾大不掉’更難。”
“嗯，确實是這樣。”吳塵試着起身，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這是玩家穿梭劇情世界經常會發生的超時空後遺症。
“老大，千萬别着急。您剛剛返回，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沒有完全消除喚醒程序的後遺。”陌生男玩家顯然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處理：“您先休息，智腦米莫麗會安排好一切。你知道，距離開放世界前還有些重要的掃尾工作要處理，所以……”
“你去忙吧，我沒事。”吳塵心領神會。
“好的，老大。”男玩家拉了拉女玩家，一起走出了這間高科技傳送艙。
“呼——”随着傳送艙門徐徐關閉，隻剩獨自一人的吳塵不由長長出了口氣。正如他剛剛所說的1990版《宇宙威龍》的劇情。庇護所九次破碎後，被師傅蝶舞第十次傳火的吳塵，顯然回到了某個破碎前黃金時代的庇護所世界，沒有返回破碎之城。
顯然，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雖然這段與之相關的記憶已經完全破碎。但作爲黃金時代的庇護所大玩家經驗固化的直覺，讓吳塵還是敏銳的窺破了許多在《重返天際》的沉浸式冒險中的未解之謎。
尤其是夢達斯世界的頂層庇護所架構。
現在可以确定。是吳塵領導了某個玩家組織使用某種“類綠洲技術”，打造了整個《上古卷軸》劇情世界。而且評定還是A級。
這顯然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至于令陌生男女玩家狂喜的庇護所獲利，不妨參考架設一個“私服”的盈利。
要知道，進入《上古卷軸》A級劇情世界的冒險者，可都是實打實的庇護所玩家。無論“點卡”還是“月卡”，還有各種獲利後的抽點，那都是一筆巨大的收益。
而且賺取的還都是——庇護币。
“米莫麗。”想到這裏，吳塵立刻打定主意。
“在。”高科技藍色球體從天花闆徐徐落下。它就是夢達斯世界傳說中的藍色孤星米莫麗。也是眼前這座庇護所玩家基地的智腦。
表裏兩個世界。正如吳塵自己所說，藍色孤星米莫麗是屬于他的退出機制。
一切都與劇情完美匹配。
也應了那句“忠于原著，高于原著”的庇護所大玩家的職業操守。
對于曾經的那個自己，此時此刻的吳塵也是欽佩到五體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