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崔明素的話沒想到竟突然地低了下來,她的目光竟然含笑着瞅着我的身後,隻是輕輕地吐出了一句,“看來有些人很不喜歡我跟你說話,嗨,或許有些人真的會誤會了……”
我順着崔明素的目光往身後看了去,卻沒想到竟然是滿臉黑線的崔明麗。
“明麗,你剛剛去哪裏了?”我趕緊問崔明麗,心中竟然會擔心她看到剛剛那一幕是否會多想,但是崔明麗卻沒有理會我的話,隻是問崔明素。
“你那到底是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啊,直入主題不行嗎?非要做這麽多鋪墊。”崔明麗白了她姐姐一眼,崔明素掩口直笑,“呵呵,好,看來我妹妹真的生氣了。”
原來,最近他們“國家反重力研究機構”接到了一起案子,那就是在我國西南邊境的一個“三不管”的地帶,爲了吸引遊客,竟然開設了一個“達摩”博物館,誰料想,這個機構開放之後,便得到了大家的追捧,遊客趨之若鹜。
“是展覽不倒翁的機構嗎?”我問道,“那不倒翁有什麽好看的呢?”
“自然不是!”崔明素吸了口氣,“說出來或許會讓人很不舒服,是一場畸形人的展示,據說是這個展覽館的工作人員,到世界各地找尋許多畸形怪狀的人來,聚集在這裏,就是爲了讓别人來觀看它們的表演,以便可以得到豐厚的報酬。”
“哦……”我點了點頭,“是有些變态,畢竟人不是動物,但有什麽不正常?”
“這是那些人的照片!”崔明素再次把手機遞到我們的手中,我拿在了手裏,當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卻忍不住發起抖來,不單單是我崔明麗也在發抖,我們都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些照片竟然是真的。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女人,她的四肢都被砍了去,隻剩下一個光秃秃的驅趕,甚至雙眼都成了兩個黑窟窿。第二章是一個男人,他的臉上長滿了毛發,極爲濃密,耳朵直立,貌似“狼人”。
還有一個人,看不出來性别,但是他卻是四肢着地,并且整個樣子貌似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蜘蛛,直直地趴在了地上,并且五官變形,兩個眼珠兒似乎要從眼眶當中流出來。
“我的媽啦,還是還給你吧……”我再次把手機還了回去。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很多……”崔明素再次點燃了一根煙,“并且,他們那個展覽館的門前便是挂了這兩個東西,一個是這不倒翁的圖案,另外一個遍是‘般若面具’!并且他們的票價還很貴,而且還分‘三六九’等,最貴的可以到上千元,那就是最前排,最便宜的也要三五百,并且每次必定爆滿,而且每次還會有心的畸形人的出現,來爲觀衆們表演。”
“這些人還真是有功夫,我倒是覺得他們貌似從世界各地招徕這些人的話,是蠻費工夫的,但若是批量生産的話,也并非不可能的。”崔明麗淡淡地說着。
“你的意思是……”沒想到我竟然和崔明麗異口同聲來了一句,“采生折割!”
“采生折割”是古代江湖藝人中最歹毒兇惡的一種人爲了達到騙人錢财的目的,人爲地制造一些殘廢或“怪物”,以此爲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或者以廣招徕,借此獲得路人施舍的大量錢财。
“采”就是采取、搜集;“生”就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發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簡單地說,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特别是幼童,用刀砍斧削及其他方法把他變成形狀奇怪殘疾或人獸結合的怪物。
“采生折割”是有一套方法的,首先得找到原料、生坯。一般說來,青壯年的男子不找,女子也不找,因爲男子力大勢猛,不易擒獲,又不易馴養,而女子在當時是極少在街市上抛頭露面的。故而乞丐中的歹徒主要是針對老人和兒童。
“采生”時,往往利用種種騙術,像家裏人突出惡疾,家中發生急事,或者用物品去引誘小孩。一個行騙,幾個人同時放風,得手後立即開溜。“折割”的方式,則是個千奇百怪,手法極其殘忍。
據古書記載:“乾隆時,長沙市中有二人牽一犬,較常犬稍大,前兩足趾較犬趾爪長,後足如熊,有尾而小。眼鼻皆如人,絕不類犬,而遍體則犬毛也。能作人言,唱各種小曲,無不按節。觀者如堵,争施錢以求一曲。”這是一典型的“采生折割”而人爲制造的殘廢——“人狗”。
後長沙縣令荊某遇見,與之交談片語後,令役夫引至縣衙,細加盤問,并以嚴刑相威,兩個牽“狗”的乞丐才說出了他們是怎樣“制造”這個“人狗”的經過,手法之兇殘,簡直令人發指。
惡丐供認:此犬乃以三歲幼孩作成。“先用藥爛其皮,使盡脫,次用狗毛燒灰和藥服之,内眼以藥,使創平複,則體行犬毛,而尾出,伊然犬也。此法十不得一活,若成一犬,便可獲利終身。所殺小兒無數,乃成此犬。”荊縣令又盤問“木人”有何用場?這惡丐回答說:“拐得兒,令自擇木人,得跛者,瞎者、斷肢者,悉如狀爲之,令之作丐求錢。”
“采生折割”得錢容易而且多,這就引得不少乞丐紛紛仿效,由于“拆割”時,手法野蠻,生坯的死亡率是極高的,爲擴大生坯來源,乞丐四處搜索。明清之際有所謂“拍花的”,即專門拐騙幼童以行采生折割的歹徒,拍花擾害遍京城,藥術迷人任意行。多少兒童藏戶内,可憐散館衆先生。可見當時此患之烈。乞丐都是拍花中的主要參入者。
清末民初之際,拐帶人口之風日甚,尤其長江流域一帶,自成都、重慶而下,直到黃州,屢有被拐之事。這些歹徒成幫結夥,彼此相交,環環相扣。按他們的黑話,婦女被稱爲“條子”,小孩是“石頭”,拐到人後,送上船,一切早就辦理妥當,連船夫也摻乎其中,像一條龍服務似的,甚至能金錢賄賂各地捕快。這些拐人的歹徒中不少是乞丐。拐騙到的人專爲“采生折割”之用。
此風之下,各種“人狗”、“人熊”以及奇形怪狀的殘疾人頻見于世間,成爲乞丐以廣招徕、騙取錢财的活道具。
而乾隆辛巳年,蘇州虎丘市上有丐,挈狗熊以俱。狗熊大如川馬,箭毛森立,能作字吟詩,而不能言。往觀者施一錢,許觀之。以素紙求書,則大書唐詩一首,酬以百錢。一日,丐外出,狗熊獨居。
人又往,與紙求寫,熊寫雲:‘我長沙鄉訓蒙人,姓金,名汝利,少時被此丐與其夥捉我去,先以啞藥灌我,遂不能言。先畜一狗熊在家,将我剝衣捆住,渾身用針刺亡,勢血淋漓,趁血熱時,即殺狗熊,剝其皮,包于我身,人血狗血相膠粘,永不脫,用鐵鏈鎖以騙人,今賺錢數萬貫矣,’書畢,指其口,淚下如雨。衆大駭,擒丐送有司,照采生折割律,杖殺之。押‘狗熊’至長沙,還其家
用種種方法,把人變成動物的形狀,以此吸此觀衆,雖然錢來得快而且多,但終究很容易爲人識破,風險太大,往往是乞丐中的亡命之徒愛幹,這也隻是“采生折割”中的一種。
在這一行當中的乞丐,更多的是用其他辦法,主要手法就是毀壞人的五官四肢,利用人們的同情心去騙錢。這和改相求乞完全不同。改相求乞是自己裝成殘疾,像獻苦肉,手腳裝成膿瘡爛毒、來滾也就是變成癱子、過逢照子也就是成瞎子,畫指也就是等。在惡乞們眼裏,自作自受,未免太辛苦,不如用他人的身軀玩真的,那才會滴水不漏,财源滾滾呢。
“所以,你認爲這個勞什子的展覽館,便是從世界各地來搜羅人,通過他們特殊的罪惡手法,把人搞成這樣子,便是一種流水線的方法?”崔明麗問。
崔明素吐出一口煙,“是,但不全是……”
“那你的意思是?”看到崔明素又沒有把話說完,崔明麗倒是也真的有些着急了,“我說世界,您能不能一次性把話給說完呢?您總是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這讓人很不舒服。”
崔明素點了點頭,“我懷疑,這個什麽展覽館或許僅僅是一個幌子,這夥子人,估計是想搞什麽邪術,便想方設法地把一些人給弄到這裏,若是在一些人實驗成功了,也就成了爲他們的邪術現身的人,而在一些人若是沒有成功,便被拉到這個展覽館來,供遊客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