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六丁六甲,狗屁陣法——”孫台先暴呵了一聲,随後,他周身的皮膚,仿佛是烤裂的香腸表皮,就聽到一陣“哔哔啵啵”的爆裂聲之後,也全然破裂開來,而那原本在空中懸浮着的十二張符箓,也就在此時被這濃郁的黑氣所淹沒,竟然兀自地灼燒了起來,最後化作了一撮撮的粉末,慢慢地落到地面之上。
“啊——”崔明麗的身子猛地朝着後面仰來,就在此時,她大叫了一聲,聲音凄慘,我一把抱住了她,頓時我自己的胸口處,也仿佛挨了重重的一拳,嘴巴裏面也翻湧出一種甜膩的味道,我的天啦,我暗道一聲不妙,估計是有内傷了。
正在此時,崔明麗臉上出現了一種極爲痛苦的表情,她娥眉微蹙,臉蛋上面泛着一層紅暈,就在此時,她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明麗……”我緊緊地抱住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貓抓了一般,疼痛無比。
“哼,小兔崽子,姥爺我本來就警告過你,不要自不量力地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你這個小王八蛋不聽,這下好了,你們幾個,有一個算一個,我今天一定把你們都他媽煉成行屍——”這老家夥說着,便猛地大吼了一聲,頓時便傳來了一陣“丁丁零零”的聲音,這聲音清脆的,但是卻帶着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我們定睛一看,卻是那孫台先手中的攝魂鈴!
這個老王八蛋,由此看來,他果真是要放大招了,這攝魂鈴雖然在外形上面和三清鈴是有些相似,但是在本質上卻和三清鈴有很大的不同。三清鈴爲道士作法事中的重要法器。又名帝鍾、法鍾、法鈴、鈴書。
由于道士學模拟它的聲音,俗稱師公钘或钘仔。一般高約二十厘米,口徑約九厘米,用黃銅制造,有柄、鈴内有舌。
法器的種類十分的繁多,而各種法器的用途、型制、大小也差異極大,因此在不同的時空因緣中,也産生了許多的變化。
即使是相同名稱的法器,也因爲時代、國家區域乃至宗教的不同,而在形式、材料及制作方法上,有極大的差異。在宗教的工藝美術中,也往往都是以法器爲代表。三清鈴就是其中之一。三清鈴柄的上端稱作劍,呈“山”字形,以象征三清之意。古書上記載:道家所謂手把帝鍾,擲火萬裏,流鈴八沖是也”。
以爲具有降神除魔的作用。法師常以單手持,在作法時按照一定節奏搖動。《道書援神契.帝鍾》雲:古之祀神舞者執铙,帝鍾铙之小者耳。
在道教的各種科儀、齋醮上,往往少不了誦經、上表(向天庭呈送表文)的活動,而其中就少不了道教音樂的陪襯。其中,最爲重要的樂器就是三清鈴,有迎請諸聖的作用。經單上将三清鈴放在左邊稱琳,放經單右邊稱琅,有的三清鈴上還刻有符咒、神像、經文以及裝飾有金銀玉器,光彩照人,故而有“琳琅滿目”之贊譽。
通常,三清鈴往往由科儀上的高功法師使用,施法時從法壇(即桌子)上拿起三清鈴,單手持柄搖動,其叮呤叮呤的聲音,意爲“振動法鈴,神鬼鹹欽”,動作十分優雅。 其使用也有嚴格的定制,一般在呤詠提綱、舉天尊等處用“風吹鈴子”,在誦經、禮诰、朝忏等處用“滴水鈴子”,且在歎文處唯用鈴子伴奏,是道教法事中用處比較廣泛的法器。
當然,從本質而言,三清鈴在道教中更是以法器的面目出現。在中國古代道教的認識中,帝鍾發出的叮铛聲,在人類聽起來是一種悅耳的音樂,但在妖邪、鬼魅乃至僵屍聽起來卻是十分刺耳,心驚膽戰。在清代人袁枚所著的志怪小說《子不語》中,第12卷中有一則故事《飛僵》,就有一句:“法師曰:凡僵屍最怕鈴铛聲,爾到夜間伺其飛出,即入穴中持兩大鈴搖之,手不可住。若稍息,則屍入穴,爾受傷矣。”。
翻譯過來是:“法師就說,但凡是僵屍,都最怕聽到鈴铛的聲音。你晚上等到它(僵屍)出來活動之後,就跑到它的洞穴裏去,拿着兩個大鈴铛拼命的搖動。千萬不能停下,一旦鈴聲停下來,它就會逃回自己的巢穴,你估計就很危險。
而在趕屍的過程中,由于屍體本身便帶有很大的陰氣,自然是不可以用三清鈴的,這樣子會使得行屍受到三清鈴正氣的灼傷,于是,趕屍人便發明了攝魂鈴。
而攝魂鈴的頂端,便是一個骷髅頭,相傳這骷髅頭便是有上百死人的頭蓋骨磨成粉末通過秘法制作而成,但趕屍雖然也屬于穿梭于陰陽兩界當中的活死人才幹的營生,但好歹也算是正途,并不遭受天譴,但是這養屍人,手中的攝魂鈴卻是取自上百橫死之人的頭蓋骨,怨氣之大,可想而知。
話說,這養屍人若是想要出師,則必須學會三十六功。第一件功,便是死屍“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屍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屍體走路能轉彎。
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等。“啞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見着屍體不叫。因死屍怕狗叫,狗一叫,死屍會驚倒,特别是狗來咬時,死屍沒有反抗能力。死屍會被咬得體無完膚。最後一種功是“還魂功”,還魂功越好,死屍的魂還得越多,趕起屍來便特别輕松自如。這種“還魂功”,實際上就是用一種湘西特産的草藥撒在屍體上。
“呼呼——”攝魂鈴劃破了空氣朝着我直沖而來,我一把扶住了崔明麗,并且牢牢地把她擋在了我的身後,“韓小天,你這個大傻瓜……”崔明麗幾乎哭了起來,但是這攝魂鈴還是毫不客氣地直直地打到了我的胸口,我頓時跌在了地上。渾身被打的七葷八素,這下子換做崔明麗一下子抱住了我,“韓小天,你怎麽樣……”崔明麗雙目含淚,眼中寫滿了心疼。
面前的孫台先卻大笑着,“呵呵,這下子你知道誰是姥爺,誰是外孫了吧,不過孫子啊,這丫頭還算是不錯,我也這麽多年沒有開葷腥了,今天,我就……”
我隻是覺得自己的上中下三個丹田當中立時聚起了一股股的熱浪,仿佛三把柴禾在丹田當中被點燃了,頓時傳來一陣“撲撲簌簌”地聲音,是的,惹怒我的着實是他的那句話,他雙目看向了崔明麗,竟然有了一種餓狼看着小白兔的感覺。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抹了抹嘴唇,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孫台先倒是楞住了,有些呆呆地看着我,雙目當中寫滿了訝異和驚奇,“臭小子,你怎麽起來了,你……”
崔明麗也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她的食指幾乎深深地嵌進了我的肉裏面了,“小天……”從她的嘴巴裏面悠悠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我深吸了口氣,看向了孫台先,“老犢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韓小天就算是還有最後一口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碰我的女人一個汗毛。”
孫台先的兩隻眼睛頓時擴大了一圈,他的眼珠當中也迸射出了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嘶……”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我聽得真切,這句話是從崔明麗的嘴巴裏面發出的,一瞬間,我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兒,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句話。
“什……什麽……”身後傳來了一陣咳嗽聲,着是那崔明伏,“咳咳咳……天兒,你說什麽,我妹是你女人?你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的事情?你老實交代!”
我當時真想給自己的嘴上來一個大巴掌,他媽的,剛剛隻是一時心急,說出了這句話,但是這句話從我的嘴巴裏面說出來的時候,卻也是覆水難收,無法改變了,這下子好了,還不知道崔明麗怎麽想我,崔明伏這家夥就夠難應付的了。
“哎呀,我說,小兔崽子你的口氣不小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孫台先的身上橫七豎八地布滿了一道又一道的疤痕,那些皮膚是裂開的,裏面的瓤肉清晰可見,這老犢子,現在絕對是戰紅了眼睛,勢必要和我決一死戰。
我握緊了判官筆,慢慢地把崔明麗的手指從我的胳膊上面拂掉,“等我,好嗎?”望着她那寫滿了擔憂的眼眸,我慢慢地說出了這句話。既然失控了,就讓一切都失控吧。
崔明麗看着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