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絕塵而去,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困意叢生,我便也攔了輛出租車,朝着家的方向趕了過去。去到之後,我赫然發現,離開了這麽久,家裏面的地闆上也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塵土,但是我來不及打掃了,隻是把床上稍微給掃了下,而後一下子便癱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睛,蒙頭便睡了起來。
第二天,不出所料,崔明伏果然沒有來上班,這個是我們完全可以預想到的結果,但是這家夥卻打來了電話,說邝晶晶已經好了很多了,我的眼前又浮現出了昨天晚上邝晶晶從嘴巴裏面吐出那些蛇蟲百腳之類的東西。
可崔明伏那次,同樣也是從他的嘴巴裏面往外爬出了那許許多多的蛆蟲,他們兩個從某種程度上面來說,也算是扯平了。
“叮咚——歡迎光臨——”聲控門鈴響起,現在才上午九點,一般來說,很少有客人在這個點兒來到店裏面,我和崔明麗同時朝着門邊擡頭望去。
我着實沒有想到,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正一教的那個挨千刀的道士——任林昆!我擦他媽的,這貨怎麽來啦?而走在他身後的便是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
自古便有那“僧帽道巾”之說。它是道教徒特有的标志。在道教裏,把它稱爲“道巾”。俗話說“道有九巾,僧有八帽”。
巾是我國古代人民常用首服之一。也有的人把巾誤認爲冠,其實則不然,若深論起來,巾隻能算帽子的配飾,古人曰:“巾,謹也,二十成人,士冠,庶人巾”,這段話,說明了巾與冠的不同。
巾爲平民百姓之頭飾,以與士大夫之冠相區别。巾始于先秦,乃一般百姓戴用之首服。直到東漢以後則貴賤通用,巾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特别流行,尤其士人十分偏好,喜其輕便。到了南宋,戴巾之風氣更加普遍,就連朝廷的高級官員也以包裹巾帽爲榮,冠帽之制漸衰。
在清朝以前,巾作爲首服,被曆代沿用,并變化成多種類型。清朝剛入關的時候,下剃頭易服之令,明朝的衣冠制度被廢除。
明遺臣金之俊爲緩和民族矛盾,向清廷提出“十從十不從”的建議,被朝廷默許。其中有“儒從而釋道不從”之條,因此隻有道教才保留下我國明代以前的衣冠形式,所以有的學者把道教的服飾稱之爲活文物。
而在道教當中廣爲流傳的九巾則爲:混元巾、莊子巾、純陽巾、九梁巾、浩然巾、逍遙巾、三教巾、一字巾、太陽巾。
而道士的帽子也有五類之分:五嶽冠、五老冠、蓮花冠、星冠、偃月冠。
三人當中走在最後的是一個鶴發童顔的老者,他留有長髯,顔色也已發白,容貌頗爲堂堂,他的頭上戴着的卻是那五嶽冠,佩着混元巾。
看到這一幕,我心下不禁一驚,五嶽冠爲五冠之首,又名五嶽靈圖冠。覆鬥形,上刻“五嶽真行圖”,必須受過“天仙戒”者方可戴。通常,隻有道教宗派中德高望重的大師,才能戴這種服飾。
而天仙戒是宗派受戒活動中“三壇大戒”中最高、最後的一戒,又稱“天仙大戒”。三壇大戒指的是初真戒、中極戒和天仙戒,目前,在給道士受戒時,主要以初真戒爲主,中極戒和天仙戒作爲備存戒條。
一般而言,隻有持守“中極戒”中的300戒條一段時間,而毫無觸犯并且道行高深之人,方才能夠授予天仙戒。可想而知,這種存在是多麽的鳳毛麟角。
而混元巾則爲九巾之首。道巾多爲方形,隻有混元巾爲圓形。據修行前輩介紹,這是代表道教混元一氣的意思,故稱爲混元巾。
而後,在這人的右方站着一位仙風道骨,但是身形卻有些瘦削挺拔的老者,他頭戴五老冠,佩着莊子巾。
這五老冠無頂,蓮瓣形,五片蓮瓣上繪有“五方五老”的神像。兩邊垂有兩條劍頭長帶,上有神像圖案或“太乙救苦天尊”字樣。一般在做施食道場時,若修道之人身居高功戴用此冠。這位老者我自然是認識的,就在我第一次去尋找那“六道輪回圖”的答案的時候,也就是他給予我的一些指示,說實話,我對于這個老人自然是有一些好感的。
任林昆器宇軒昂地站在最前面,他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負劍而立,頭戴偃月冠,下配三教巾,隻有受過中極戒者才有資格戴三教巾着偃月冠,意爲三教合一的意味。此時的他,牛逼哄哄,那一雙眼睛在看向我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屠夫看向了待宰羔羊的感覺。
正一教爲道教分支,其前身是五鬥米道。正一教主張信徒努力修道,"各安其位",以達到"治國令太平"的理想。要求教徒遵守"忠孝誠信、行善積德"的道誡,"奉道誡,積善成功,積精成神,神成仙壽"。
五鬥米道以"治"爲單位,天師爲最高領袖,各治立治官,祭酒統領信道教衆,組織相當嚴密。它的宗教活動與太平道類似,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如新入道的信徒名 "鬼卒",成爲骨幹後,由他統領一衆新教徒,則升爲"祭酒",祭酒還負責在要道路口設立"義舍",爲過往行人準備食物。
然而,他們乃天下第一大派,怎麽會突然間來到我們這裏呢?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突然來到這邊,斷然不可以把事情都想的那般美好。
我見狀正想迎上前去,但是卻被崔明麗一把給拉住了胳膊,她沖着我搖了搖頭,慢慢地把我拉到了身後,自己卻迎了上去。“敢問兩位老前輩,今日來此,所爲何事?”我的天!我看到了任林昆的臉色,那可是頗爲精彩,一時間,在他的臉上竟然好比一張打翻了的調色盤。原本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來,卻沒有想到,直接被崔明麗所忽視。
“明麗,我們這次來……”這小子的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了,因爲她看到了崔明麗的目光絲毫沒有停留在他的臉上,而是在看着面前的兩位老者,崔明麗的意思自不必說,他應該也明白,這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你不夠格!”
其中那位“五嶽冠”老者,率先沖着崔明麗點了點頭,“姑娘,聽聞此處有陸判宗的門徒,我們是來查探一下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着實沒有想到之前姥姥曾經告訴過我,陸判宗的宗法還有教義,由于過分透露天機,所以便被其他門派所不容,而這天下第一正派的“正一教”,這次當真是要來滅我門楣嗎?
“就是這個——”任林昆一臉欠扁的模樣,伸出食指指向了我,“就是他!”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崔明麗也一臉火紅之色,我對于任林昆如此不分場合地沖着我伸出食指十分的反感,于是,我便沖他伸出了中指,“你說什麽?”
“你……”任林昆惱羞成怒,沖着那二位老者抱拳,“師父,師祖,我願意請命處決了這個餘孽!”
我還沒有說話,崔明麗便一下子擋在了我的前面,“你有什麽資格?”她雙目逼視着任林昆,言語之間,皆是嚴厲之色,“他現在是我仙佑堂的弟子,是我的師弟,他犯了什麽錯,需要您來到這邊幫我們師父管教。”
崔明麗的一句話,把任林昆給噎地臉紅脖子粗。但是其中那位“五嶽冠”的老者卻呵斥了任林昆,“阿昆,退下,休得無禮!”
任林昆憤憤地看了我一眼,不甘心地退到了一邊,這老者走到了我和崔明麗的面前,“二位不要擔心,我這次來,隻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
這句話說的我和崔明麗自是滿頭霧水,這老爺子究竟是什麽意思?他來了解我,究竟是了解我什麽?我他媽就是一個純屌絲,有什麽值得他這天下第一大派來了解的?看到我一臉疑惑,這老者便繼續說了下去:
凡爲學道務道之士,無任是屬哪個道派或擅長哪種教化,如言教、身教、科教等,其信仰追求和基本教義都應是一緻的。從道派來說,道教有正一全真兩大派,但兩派的信仰體系和經教體系卻都是一緻的,皆以太上真常之道爲最高信仰、宗奉三清道尊,并以 三洞四輔真經寶典爲經教之本。
“但是,你們陸判宗的宗法和教義卻過分的透露天機,小夥子,萬事皆有度,并且,昨天,我還有聽聞,你用了陸判宗的禁咒,可有此事?”這老者言之鑿鑿,目光如炬,我的心髒又開始跳動了。
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