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麗輕輕地蹙起了眉頭,“她這麽拽,還不是因爲有那把七星龍淵,還有額頭上的那顆‘九眼天珠’嗎?可是……”
說到這裏,崔明麗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遲疑了,她慢慢地把頭轉向了我,“韓小天,你有聽說過嗎?我們崔判官一脈和你們陸判宗據說分别有一把類似的寶劍,一曰‘幹将’,一曰‘莫邪’!”
我的心震顫了一下,若是崔明麗都這麽說的話,那麽,姥姥之前告訴過我的事情,應該就不是空穴來風了。
幹将,春秋時吳國人,是楚國最有名的鐵匠,他打造的劍鋒利無比。楚王知道了,就命令幹将爲他鑄寶劍。後與其妻莫邪奉命爲楚王鑄成寶劍兩把,一曰幹将,一曰莫邪。
《陸判手卷》有雲:楚國的能工巧匠幹将和莫邪夫妻二人,給楚王鑄造寶劍,三年才鑄成。楚王很生氣,想要殺死他們。寶劍有雌劍雄劍。
幹将的妻子身懷有孕将要分娩,丈夫便對妻子訴說道:“我替楚王鑄造寶劍,三年才鑄成,楚王生氣了,我一去他必定會殺死我。你如果生下的孩子是男孩的話,等他長大成人,告訴他說:‘出門望着南山,松樹長在石頭上,寶劍在樹的背後。’”
随後就拿着一把雌劍前去進見楚王。楚王非常忿怒,命令人來察看寶劍,說:"劍原有兩把,一把雄的,一把雌的,雌劍被送來了,而雄劍卻沒有送來。"楚王發怒了,便把幹将殺死了。
莫邪的兒子名叫赤,等到他後來長大成人了,就向自己的母親詢問道:“我的父親究竟在哪裏呀?”母親說:“你的父親給楚王制作寶劍,用了好幾年才鑄成,可是楚王卻發怒,殺死了他。
他離開時曾囑咐我:‘告訴你的兒子:出門望着南山,松樹長在石頭上,寶劍在樹的背後。’",出門望着南山,不曾看見有什麽山,隻是看到屋堂前面松木柱子下邊的石塊,就用斧子劈破它的背後,終于得到了雄劍。兒子便日思夜想地要向楚王報仇。
一天,楚王在夢中恍惚看到一個男兒,雙眉之間有一尺寬的距離,相貌出奇不凡,并說道定要報仇。楚王立刻以千金懸賞捉拿他。男兒聽到這種情況,逃亡而去,躲入深山唱歌。有一個俠客遇到他悲歌的,對他說:“你年紀輕輕的,爲什麽痛哭得如此悲傷呢?”
男兒說:“我是幹将、莫邪的兒子,楚王殺死了我的父親,我定要報這殺父之仇。”俠客說:“聽說楚王懸賞千金購買你的頭,拿你的頭和劍來,我爲你報這冤仇。”男兒說:“太好了!”說罷立即割頸自刎,兩手捧着自己的頭和雄劍奉獻給俠客,自己的屍體僵直地站立着,死而不倒。俠客說:“我不會辜負你的。”這樣,屍體才倒下。
俠客拿着男兒的頭前去進見楚王,楚王非常欣喜。俠客說:“這就是勇士的頭,應當在熱水鍋中燒煮它。”楚王依照俠客的話,燒煮頭顱,三天三夜竟煮不爛。頭忽然跳出熱水鍋中,瞪大眼睛非常憤怒的樣子。
俠客說:“這男兒的頭煮不爛,希望楚王親自前去靠近察看它,這樣頭必然會爛的。”楚王随即靠近那頭。俠客用雄劍砍楚王,楚王的頭随着落在熱水鍋中;俠客也自己砍掉自己的頭,頭也落入熱水鍋中。三個頭顱全都爛在一起,不能分開識别,衆人于是分開它們的湯與骨肉,而埋葬了它們。
我看向了崔明麗,沖着她點了點頭,“我們回家吧!”我淡淡地說着,起身把病房裏面的東西稍稍地整理了一番,“幹将莫邪”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罷,但是現在都不是我們首要考慮的事情了,但若是得到之後,我和崔明麗也會如虎添翼。
2011年的農曆新年,因爲有了崔明麗的參與,家裏面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老爸一天到晚笑呵呵地,我陪着他去到小區裏面遛彎兒的空當兒,每個人見到他之後,都會驚訝地問一句,“哎呀,老韓,今天的臉色怎麽這麽好啊,是不是又有第二春了?”
老爸則不住地擺着手,“你瞎說什麽啊,你我兒子,把兒媳婦給我帶回來了,我就等着抱大孫子了……”
說完之後,又是好一陣子歡快的笑聲,我看着他那滿面紅光的臉頰,還當真是明白了一個詞語——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像是現在的老爸一樣,就是因爲見到了崔明麗,所以,我生活的幾十年,我都沒有見到過,他這麽開心的模樣。
甚至有些時候,他在小區裏面和其他的老人們下棋,他會喜歡崔明麗去喊他回家吃飯,還會高興地跟别人講說,“你們看,這就是我的兒媳婦啊……”
“你爸爸跟我過了這麽一輩子,是有些委屈他了!”一天,老媽坐在客廳裏面看電視,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他這幾天很高興,是發自内心的高興,我可以看出來,兒子啊,你爸爸就是因爲你找了這麽一個女朋友,他覺得自己看到希望了,抱孫子也有盼頭兒了,你知道嗎?”
我深吸了口氣,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其實,老爸的心裏,隻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享受天倫之樂,安度晚年,但是我卻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可是“五弊三缺”這個夢魇卻一直伴随着我,之前是小魚兒,爲了我都鬧成那個樣子,那麽現在的崔明麗呢?
想到這裏,我看向了正在廚房裏面低頭勞作的崔明麗,她在洗菜切菜,動作娴熟而利落,老媽不住地在我的耳邊誇贊,“兒子啊,你看看現在這個社會,這麽好的女孩子真的少見了,有幾個還會下廚啊……”
我深吸了口氣,老媽說的這倒是實話,崔明麗絕對是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人,但是也不曉得老媽若是知道,這崔明麗是我帶回家來的“假女朋友”,不曉得她會不會被氣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正月初二,表姐和李大海來我們家走親戚,有了年前的那次不愉快之後,老爸和老媽對他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崔明麗倒是不計前嫌,有說有笑地跟他談天說地。
“哼哼,我看你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媽媽一邊在廚房裏面忙碌着,一邊低聲咒罵着,我瞪了她一眼,此時,她也覺得自己的這句話說的貌似有那麽點兒不合适,好像把自己都給罵進去了,便趕緊禁了聲。
“行了,你,嘴巴不要這麽碎,人家能來,也不一定就是不安好心,或許是這孩子知錯了!”老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老媽的身後,批評着她。
老媽則反唇相譏,說老爸這是教師當習慣了,動不動就開始訓人了。
結果,一整天,表姐夫沒有再鬧事,相反對老爸和老媽都是畢恭畢敬的,這也慢慢地讓老媽放下了自己的戒備之心,難不成,表姐夫真的是想通了,不再仇視我了嗎?
若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可真的是一個好情況,就是因爲小魚兒,表姐夫好長時間都不和我們來往了,此一次,他當真是相通了嗎?
午飯後,崔明麗和表姐陪着老爸老媽在打着撲克,而表姐夫則把我給叫到了陽台上面,他從口袋裏面掏出了煙盒,但是磕了磕之後,才發現,煙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是空空如也了。于是,表姐夫便伸手向我要了一支煙,“給我一支煙吧……”他淡淡地說着,态度誠懇,言辭和藹。
我忽然覺得,表姐夫仿佛回到了之前,在表姐出嫁的那天,是我把表姐背到了婚車上面的,當時表姐哭紅了眼睛,我心情也有些難過,隻是沖着表姐夫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句,“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姐姐好,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将心比心,表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前的情分自然深厚,而表姐夫和小魚兒之間也和我們類似,如是說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并不比我們姐弟倆之間薄,所以,表姐夫恨我也是應該的。
“小天兒,之前我錯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吐出了一團煙霧,轉頭看向了我,定定地說着。
我有些訝異地擡頭看向了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回答。表姐夫淡然一笑,“小魚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從小我們家每個人都寵她,所以,當初發生了那樣子的事情,我真的是控制不住!”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說完之後,我再看向了表姐夫,表姐夫則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其他的我都不多說了,這個女孩子挺不錯的,你好好珍惜吧,即使你和小魚沒有在一起,但你仍舊是我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