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哥哥啊,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嗨,咱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弟,小科這孩子,可是被我看着長大,誰曉得,會出現這樣子的事情……”
老爸的聲音也漸漸地低了下去,他也開始抹着眼角,同爲人父,有些時候面對着這樣子的事情,也真的可以感同身受,有些時候,他所想的,和我們所想的畢竟不一樣,雖然長大之後,我貌似懂得了很多,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在身爲人父之後,才會懂得。
“侯總,入殓師來了,說是要跟小侯總化妝,您要不要出去看看。”他彬彬有禮地說到,但是侯伯伯卻沖着他擺了擺手,一臉痛苦至極的表情,他顫抖着蒼白的嘴唇,“我等下再出去吧,你們先去,我需要歇一歇!”
之後,老爸又安慰了他一句,便帶着我和崔明麗,朝着那殡儀館大廳走了進去。那具屍體上面雪白的裹屍布,已然被掀開了,死者的臉色呈現出斑塊狀,并且那一塊塊的斑塊均是青紫色,看着就像是一塊塊分割的陸地一樣,顯得這屍體五顔六色,我知道,那是屍斑。
屍斑是由于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動力,而沿着血管網墜積于屍體低下部位,屍體高位血管空虛、屍體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結果。
屍體低下部位的毛細血管及小靜脈内充滿血液,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紅色到暗绛紫色斑痕,這些斑痕開始是雲霧狀、條塊狀,最後逐漸形成片狀,即爲屍斑。
屍斑的顔色取決于血液和皮膚的顔色。我國人的屍斑通常是紫紅色,一氧化碳中毒的屍體,因爲血液中含有大量鮮紅色的一氧化碳血紅蛋白,故其通過皮膚透出的屍斑呈櫻紅色。
凍死、氰化物中毒的屍體,因其體内氧利用不足,血液中含有較多的氧合血紅蛋白,故其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屍斑呈鮮紅色。在水中或處于冷凍條件下的屍體,因氧氣滲透入皮下血管内,形成氧合血紅蛋白,故其屍斑呈紅色或淡紅色。
燒死屍體因生前吸入一氧化碳,未燒焦部分的屍斑呈櫻紅色。氯酸鉀和亞硝鹽中毒時,因形成高鐵血紅蛋白,故屍斑呈灰褐色。白色人種和黑色人種膚色不同,屍斑的呈現程度也不同。
黑色皮膚可以掩蓋屍斑顔色。随着死後變化的發展,屍斑的暗紫紅色逐漸轉爲淺綠色和綠色,與腐敗屍體體的顔色相融合。
但是面前的這具屍體,卻是呈現出一種绛紫色,并且這種紫色還頗爲獨特,就仿佛是九月份成熟的最鮮豔的葡萄一樣,我頓時覺得這種顔色雖說鮮豔,但是卻透露出一種怎麽也說不出的詭異,那麽,他的死因是什麽呢?
我再次走進了這具屍體的身邊,“哎呀,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老爸哽咽了,老媽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唏噓了起來。
周遭的人圍在了一圈,也都垂淚嗟歎,紛紛說着,“多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之類的話語,聽起來仿佛都爲侯伯伯的遭遇扼腕歎息。
可是當我離他又近了一步,當我的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臉頰之上的時候,驚得我的肝髒都是在顫抖着的,我的個去啊!“韓小天,這也太扯了,怎麽會是他?”嘟嘟藏在了我胸前的古玉當中,也猛然間驚歎而出這句話。
這個人,竟然是我和崔明麗乘坐火車回來的時候,屢屢朝着那短袖女生伸出“鹹豬手”的“羊駝男”!
當時在我們下了火車之後,這家夥仍舊想對着那短袖女孩進行騷然,結果短袖女子隻是瞪了他一眼,他卻在衆目睽睽之下直直地倒了過去,當時的情形尤爲蹊跷,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并且任是我跟崔明麗,在那時都感覺出那短袖女子的不正常,并且她身上那股炖肉的味道,也讓我們覺得是十分奇怪,隻是當時走的匆忙,也沒有深入去想那倒在地上的男子,便和崔明麗回家了。
說來也是因爲我對那男人沒有任何的好感,才會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一走了之,可我着是對于那些愛伸“鹹豬手”的男人,提不起任何同情。
“好奇怪……”崔明麗附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着,我吸了口氣,沒有回答,一會兒,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揮動着雙手,把人群驅散,“大家都往後靠靠,不要圍在這周邊,入殓師來了,讓她操作一下,化化妝。”
入殓師又叫做葬儀師,爲死者還原未死之狀态。整修面容和身體,盡可能還原完整面容和身體。也可叫做爲死者化妝整儀,納入棺中的職業。主要出現在日本,後進入中國。讓已經冰冷的人重煥生機,給她永恒的美麗,還要有冷靜準确,并且懷着溫柔的情感。
在很多文化中,都有着源遠流長的殡葬傳統,和對死者的特殊處理儀式。這些傳統儀式包括盡量使屍體保存完整,古埃及人會将屍體做成木乃伊,而其中一些做法被現代人援用下來。當一個人死後,身體會變得蒼白不雅,這讓家人和朋友們在向摯愛的他最後告别時,感覺不那麽美好。
這就是防腐處理起作用的地方,屍體防腐即可推遲屍體腐爛的時間,讓死者在化妝後恢複類似于生前的體面形象,同時也是對屍體的消毒,以免傳播疾病。
而據說,我們隔壁寝室的一位同學,也正是因爲畢業之後不好找工作,便去做了這一行,幹起了與死人相關的營生,這個工作絕對是一個超級冷門的,不被大衆所接受,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的收入也水漲船高。由此便也引起别人的妒忌,可試問,如此特殊的工作,成日裏需要和屍體打交道,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呢?
那麽,侯伯伯兒子的死亡,會不會跟那個短袖女有關系呢?直覺告訴我和崔明麗,那短袖女孩子貌似和我們是同行,可是我們卻也解釋不清楚她身上濃重的那股肉味,這貌似又是一件很難解答的問題了。
“來,大家讓一下……”那位中年男子又開始慢慢地把人群分開來,而後,一個婷婷袅袅的身影便走了過來。讓我十分訝異的是,竟然還是一襲白袍,并且帶着一個白口罩,這好像是我們剛剛在火葬場外面見到過了那個“撿骨師”!
單看着露出了一雙眼睛,還有一雙眉毛,就可以确定,這個“入殓師”是一位女性,并且“眉目如畫”!
可是,我卻覺得這雙眼睛,貌似在哪裏見到過,入殓師走到了屍體旁邊,沒有想到卻陡然看向了我,我們倆對視了一眼之後,她便迅速地把頭給轉到了一邊,我發誓,這目光,這眼睛,我當真是見到過的。
她一把把自己的袖子給撸了起來,露出纖纖玉臂,而後便取出了一塊肥皂,開始清洗着屍體的臉部,然後,便開始給屍體按摩了起來,我留意了一下她的手法,絕對專業。入殓師首先就要用殺菌皂清洗屍體,按摩僵硬的屍體。
然後她抽幹血液和氣體,注入消毒防腐劑。進而整理面部,用金屬絲固定臉部,用膠水把嘴部封好。之後,便開始給屍體做着面部的美容……
入殓師的主要工作職責便是給屍體做美容,修指甲和剃須,在喪禮前給他穿上得體的衣服。入殓師會接觸到有毒的化學清潔劑,也可能在處理屍體時染上疾病。處理屍體時,除了需要法律保證,入殓師還要與死者家屬良好的溝通。
我望着這位入殓師翻飛的十指,在這死者的面部飛快的揉搓,力度掌握的恰到好處,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漸漸地,我赫然發現,那原本布滿了淤青和紫斑的死者臉頰,漸漸地卻顯出了紅潤。
并且是一種鮮活的紅潤,看起來氣色極好,就仿佛是死者僅僅是睡着了,并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哎呀,還是小姜姐厲害啊,找誰都不行,還是要找小姜姐啊……”中年男子不住地恭維着,而後取出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塞到了入殓師的口袋裏面。
此時操作完這一切,那入殓師便取出一個小瓶子,朝着自己的手掌之上噴灑着一些東西,而後取出一方手帕在擦拭着自己的手掌,“行了,你麽給他稍微整理下衣服……”
淡淡地做完了這一切,入殓師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口罩,當口罩從她的臉上滑落的時候,她整個的臉頰呈現在我的面前,并且她也定定地看向了我。
當看到她整個面龐的時候,我的嘴巴便再也合不攏了。
“韓小天,是她,就是她,她是剛剛那個撿骨師,也是入殓師,她就是我們在火車上面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嘟嘟說的無比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