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時,鬼修變換着手印,開始驅訣開來,“降龍伏虎,雙鷹齊飛,霸王敬酒,青龍擺尾,野馬抖鬃,仙客掉塵,員貓補鼠,兩儀雙峰……”
鬼修的聲音,就在此時便開始停頓了下,但是孫二虎的臉頰,卻已經被鮮血布滿了,“我再說一遍,我和你無冤無仇,我這位小兄弟,也不會白白索你性命,我現在問你,你可認輸……”
或許孫二虎一臉的鮮血,稍微激起了鬼修的恻隐之心,就在此時,鬼修便又開口問道,可誰曾想到,這孫二虎卻目眦欲裂,“要我認輸,純屬放屁,我要跟你們同歸于盡……”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孫二虎便又舉起了雙手,繼續把鬥篷的覆蓋面增大着,看到了這一幕,鬼修便再次變換了手印,“老君登台——”
而後,在我們周身籠罩着的這一層雄渾之氣,陡然增大,于瞬間增大了十倍不止,我隻覺得自己體内所有的髒器,全部都被颠離了原位。
就在這個瞬間,壓力反而沒有了,隻覺得一股舒暢的感覺,傳至周身,而後一股前所未有的金鍾的轟鳴之聲,再次傳來,周身這股巨大的真氣,撞上了頭頂之上的這塊火紅色的鬥篷,就在這個刹那,竟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
“哄——”我被這撞擊所傳來的爆破聲搞得雙目發黑,兩耳轟鳴,在瞬間幾乎失去了意識,并且一陣布料撕碎的聲音傳來,“滋滋啦啦”地聲音不絕于耳。
這塊鬥篷竟然在我的面前,碎裂成一片片的小布塊,仿佛一片片火紅的花瓣一樣,碎裂開來,灑在了地上,仿佛從天而降了滿天的花雨,給人一種妖異的美感。
“啊——噗……”看到了這一幕,孫二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瞬間吐出了一口鮮血登時跪在了地上,下一秒,他竟然趴在了地上,身子抖動着,就好像一條被扒皮抽筋的蛇一樣。
他慢慢地擡起了頭,一雙眼睛當中充滿了仇恨,死死地瞪着我們,從他的眼神兒當中,我們明顯感受到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此時的他卻也沒有任何力氣再從這地上爬起來了。
鬼修抹着額頭上面的汗珠,那抹笑意,又從嘴角處浮出,他饒有興趣地看着趴在了地面之上的孫二虎,拍了拍手,接過了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三清鈴,雙目當中充滿了玩味,“想不到,這麽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熱身的對手。”
“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孫二虎艱難地昂起了脖子,艱難地問道。
鬼修搖了搖頭,從雙目當中露出了鄙夷的情緒,“這位兄弟,你别再管我是誰了,貌似你對于自己是誰,自己要幹什麽都不知道,你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整明白呢,你怎麽還有閑心來質問我是誰呢?”
孫二虎張大了嘴巴,一股深黑色的血液再次流出,他的嘴巴大張着,兩片唇瓣此時向着兩邊咧開,整個嘴巴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他的腦袋則更像是一個血葫蘆。
“你們都給我記着,你們沒有幾天活頭了……”孫二虎說完了這話,又開始放聲大笑,一臉的恨意,似乎分分鍾可以将我們生吞活剝。
但是我卻走上前去,“你以爲我們會讓你再作惡嗎?孫二虎,你身上背了多少人的性命,難不成你自己還不清楚這筆血債嗎?”
崔明麗也提出了判官筆,“對,你看看你自己,怎麽還有臉說我們沒有幾天活頭兒了,現在的你,跟一條臭蟲沒有任何兩樣,我們可以随時要了你的命……”
崔明麗說完,便又舉出了判官筆,筆尖處又直直地對準了孫二虎。
但是孫二虎此時卻笑得更加劇烈了,“是嗎?”他反問,“你當我白走了這麽多年路嗎?”
“噗……”一陣朱紅色的煙霧升騰而起,瞬間,就把我們包裹個嚴嚴實實,幾乎毫厘之間,便看不見任何的事物,我們千防萬防,卻沒有想到,孫二虎竟然會來這麽一出。
且這朱紅色的煙霧,我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一些什麽樣子的東西,就這麽地飄散到了空中,也不曉得有毒沒毒,隻管閉緊了鼻子,等到煙霧散去之後,那地面之上哪裏還有孫二虎的影子呢?
我了個去啊,剛剛的我們已經是大意了,就把他當成一隻正在垂死睜大的泥鳅一般,但是忽略的卻是它那光滑溜溜的身子,就像現在一樣,一個不留神,便在瞬間消失不見,幾乎沒有機會再去找尋。
“擦,又讓這個孫子跑了……”我煩躁地捶打着地面,崔明麗快步走來一把扶住了我,“好了,你不要再自責了,現在首要的問題,就是剛剛那煙霧有沒有毒呢?”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崔明麗的這句話,自然是說到了要點上面了,孫二虎爲十分陰險狡詐之人,也正是他如此,所以針對于他所使出的每一件的武器,我們才需要更加的小心。
所以剛剛那一陣朱紅色的煙霧,到底有沒有問題,現在看來,這一切還将是一個未知數,若是那東西隐匿着毒物的話,或許真的不能活着走出這個地下室了。
但是鬼修卻搖了搖頭,把腰間的葫蘆解開來,喝了口酒,“沒事的,那東西不是毒氣,那東西我之前我就見過。”
他喝完之後又把酒葫蘆遞給了我,“怎麽樣,你要不要再來一口……”
我使勁地搖着雙手,頭也甩地如同撥浪鼓,心中暗暗地說到,算了吧,還是不要了,想想這裏面有條蛇還有隻冰蠶,這酒中有沒有這倆東西的排洩物我還未曾得知,饒是鬼修成天以這些東西爲飲料,想必他早都已經習慣了,但是我卻還 見所未見,自然是不敢嘗試,隻得試着去拒絕他所謂的好意了。
“嗨,你小子,膽子還是這麽小,還是擔心這酒裏面有毒……”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賺而又開始喝了起來。
鬼修的身份雖然還是一個謎團,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他對于我和崔明麗自然沒有太多的惡意,否則以他的道行,早都把我們給弄趴下了,但是擔心他葫蘆裏面的酒的食品安全,卻也是我所無法說出的理由。
爲了轉移話題,我便向鬼修詢問,那一團火紅色的煙霧,到底是什麽東西?
鬼修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那叫做火雲煙蟻,是一種螞蟻,相傳産自于西域,之前在墓穴當中,可以附着在衣物或者是棺椁之上,就像剛剛那個雜碎所穿的那件,也是用它來克制盜墓賊的……”
但是我的心裏面卻更加疑惑了,若是當真用來克制盜墓賊,爲什麽會沒有毒呢?自古以來,墓主人對于盜墓賊,都是相當憎恨的,肯定用盡自己可以使用的一切手段,把盜墓賊給弄死,最好永遠都不要超生才好,這東西真的沒毒嗎?
鬼修搖了搖頭,說我對于陵寝文化的認知,還是有些膚淺,就如同這個問題,墓主弄死盜墓賊,不必完全以來放毒。
這‘火雲煙蟻’本身便可以自燃,在墓穴當中,若是此物接觸了空氣,必将自燃,此時便會引起陣陣煙霧,使得墓穴當中的氧氣急劇下降,盜墓賊便很容易死在了墓穴當中,或者是盜洞當中。
我和崔明麗對視了一眼,我倆眼中都是一種尴尬的神色,有些時候,最爲本門唯一嫡系傳人,總覺得我們知之甚多,但見到鬼修之後才算是明白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咳咳咳……”與此同時,那一對剛剛還處于昏迷狀态的父子就在此時,卻睜開了眼睛,而後那父親一把扯開了自己的眼罩,大哭着便跑向了還在那用人油蠟燭擺出的“六道輪回”圖形當中的兒子的身邊。
他像是母雞護小雞仔似得,把兒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裏。隻是那人油蠟燭早都已經熄滅,那些靈體也都不知所蹤,小男孩仍舊是緊閉着眼睛,這位父親見此情景,便放聲大哭着。
“孩子,我的孩子啊……”他哭聲凄切,而後便轉頭四顧,卻不見孫二虎的身影,又看到滿地狼藉便問道,“孫先生呢?他去哪裏了?”
“去他該去的地方了。”鬼修拍樂拍手,站在了一邊,仍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貌似目前的情形也勾不起他情緒任何的波動。
這句話卻讓中年男子瞪圓了眼睛,“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他到底該去什麽地方?”
這句話問的我和崔明麗面面相觑,我們在考慮要不要繼續騙這位可憐的父親,還是把我們所知道的全部都一股腦地告訴給他,可若是這樣子的話,又不曉得對于他是不是太過于殘忍了一些。
“他騙了我的錢,也沒有治好我的孩子,把我們一家害的這麽慘,他怎麽就可以這麽憑空消失掉呢?”中年男子大聲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