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學校後山公廁的事情解決了之後,總算是爲這阿冰了卻塵緣。我又可以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面了。胸口處的印記依然是存在的,并且那印記每天還都有加深的迹象,隻是我的周身卻也沒有出現什麽異樣的情況,可是每每想起了這個事情,仍舊在心裏面有個大疙瘩。
并且随着時間的延長,這個疙瘩也越來越大,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的眉目。現實仿佛就在這個時候立時斷裂了,事情就在一時間仿佛又回到了起點,回到了開始的地方,沒有任何的進展,我整個人就仿佛是一隻拴在了繩上的螞蚱,晃晃蕩蕩的,我的心髒也立刻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是最難受的,就仿佛一件事情仿佛沒有定論一樣,一切都在這晃晃悠悠間,而沒有了決斷,沒有了重量,沒有了一切一切的定論。
節氣已經到了大寒的時間,省城裏面又充滿了冰冷的空氣,蕭條冷漠的冬天來臨,任何的生命都在這裏銷聲匿迹了,這讓人的心中生出了一種悲催的感覺,仿若天地間生靈的精氣都被抽走了,沒有任何的生機,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松柏天生獨,青青貫四時。心藏後凋節,歲有大寒知。慘淡冰霜晚,輪囷澗壑姿。或容蝼蟻穴,未見斧斤遲。搖落千秋靜,婆娑萬籁悲。鄭公扶貞觀,已不見封彜……”崔明伏皺着眉頭看着一副水墨畫,從那白色的宣紙之上,還流露了一股淡淡的水墨味兒。
并且最關鍵的一點,這幅畫還是任林昆那小子剛剛送來的,并且還說是自己的拙作,拿過來讓崔明麗品評鑒賞一番,崔明麗卻也沒有推辭,那小子便開心地揚長而去,說是明天再來。
不過這小子追崔明麗,看來真的是費勁了心機了,單單從這方面着實可以感覺出來,這幅畫還有這首詩畫的還有寫的,分明都是大寒時節的景色,現在拿來送給崔明麗的話,倒是十分的應景。
“這他媽是什麽屎了吧唧的東西啊,就這麽地送來了,他還以爲這是唐伯虎畫的嗎?”崔明伏“切”了一聲,頓時把手中的東西給丢了好遠。
崔明麗仍舊在低着頭清算着賬目,把計算機敲得“啪啪”響,也并沒有再提及其他的東西。
崔明伏直接拿來了一把剪刀,把那水墨畫一片片的裁剪開來,說是要拿到了廁所裏面當手紙,“天兒,你注意點兒,用的時候一定要用反面來擦,否則這顔料兒如果弄到了屁股上面的話,那就不太好辦了。”
我吞了吞口水,正在考慮着崔明伏若是這麽整的話,是不是不太地道,但是那剪刀已經在宣紙之上開始遊走了,并且那些宣紙也被這剪刀,給裁剪的一塊兒一塊兒的,當做手指還比較合适,估計這屁股之上還會有一股油墨的清香。
“小天哥哥!”一聲喊叫傳至耳際,我擡頭看去,卻是妮妮跑到了我的身邊。
“怎麽了?今天下午沒有課嗎?”我擡頭微笑地看着她。妮妮穿着一件厚厚的米白色的大衣,兩頰之上還出現了淡淡的紅暈,如是看來,隻是在恍惚的瞬間,還真的有些像是之前的小魚兒。在這個瞬間,我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愣神兒。
“咳咳……”崔明麗大聲地咳嗽着,我被她的咳嗽聲給驚醒了,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尴尬地搔了搔頭發,轉身給她倒了杯水,妮妮接了過去“咕嘟咕嘟”地喝着,“對了,我有兩件事情要跟你說……”
我一愣,和崔明伏還有崔明麗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從我們三個人的目光當中,分明看到了十分不安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崔明伏的雙眼微微地眯縫着,“是不是還要請我們去你們學校做義工啊。”
聽到這句話,妮妮倒是使勁地搖了搖頭,“哪裏,哪裏,我怎麽會有這個意思呢?”她一口氣把杯子裏面剩餘的水,全部都喝了個精光之後,便接着說:
舍管大媽辭職了,現在在一樓坐着的是一個年僅三十的女人,但是成天闆着一張苦瓜臉,據說長得還有點像是傳說當中的“虎姑婆”。
不單單如此,這女人簡直太厲害了,有些時候晚回去一分鍾的話,第二天就要到布告欄兒上面去看自己被通告批評的通知單,簡直是不留一絲的情面。
我不禁咋舌,看來大媽的心裏面還是十分的不舒服的,自是自己的女兒現在已然香消玉殒了,之前守着那廁所還可以每年相見一次,但是自從被我們徹底送走之後,也算是斷了她這個念想。
因此上也就不存在見面的事情,大媽自然是沒有什麽留戀了,若是再呆在那個地方的話,想來也肯定回事睹物思人,徒增傷感。
“還有就是我們學校裏面的一個男老師瘋掉了,并且還是我們的系主任,對了,他還是一個超級大帥哥呢,被稱爲‘學院吳彥祖’……”妮妮的眼睛當中流露出了滿滿的失落,“據說,他好像還是校長的乘龍快婿。”
我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我的那個天啦,這他媽的報應也來的太快了吧,隻覺得别人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當時隻是想着估摸着阿冰的出現真的會吓到他,但着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被吓瘋。但或許我們三個老是和這種“阿飄”之流的好兄弟打招呼,因此上,我們再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對于安在宸這種人,還是沒有見識過怪力亂神之類。
“那你跟我說說看,他是怎麽個瘋法兒?”對于知道那人渣的慘狀,我還是很有興趣的,妮妮點着頭靠近地坐在了我的身邊,接着說:
安老師之前都是風度翩翩的,但在幾天前的一天,出現在學校裏面的時候确是蓬頭垢面,滿身塵土,整個人突然也變得瘋瘋癫癫,并且還伸手陰溝裏面抓東西吃。
也就是在昨天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食堂後面,從泔水桶裏面還抓出了一隻老鼠,吃的津津有味的,那老鼠的腸子肚子還有其他的髒器,以及老鼠身上的茸毛,全部都在他的嘴角處挂着,看起來要多惡心簡直就有多惡心。
聽到妮妮這麽說,我的胃部頓時也感覺到了極度的不适,分明就已然不是一個正常人了,做出這樣子的舉動和畜生幾乎沒有什麽兩樣。
“結果,學校覺得他這樣子影響校容,便直接給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另外,據說,校長的女兒也要跟他離婚了,你說說看,守着這樣子的一個男人,不害怕才怪。”妮妮一邊說着一邊搖着頭。
我的心裏面也震動了一下,自然是希望他會惡有惡報,但是聽到他遭受這樣子的報應的時候,我仍舊當真沒有想到,或許報應就在這一時間來的太快,也太過于兇猛,并且有些超出于我的想象。
不過任何事情都是先有前因,而後才有後果,若論及錯誤的話,他當然難辭其咎。妮妮說完之後,又在堂口裏面坐了一會兒,便又起身走到了外面,“我接了個兼職,該去上班了,等到我忙完的時候,我再來找你聊天兒啊。”
她一邊朝着外面跑過去,一邊沖着我揮手,我看着她的背影,越來越覺得她在某些方面,和小魚兒有些相似。“哼,任林昆這裝逼玩意兒,我看丫就是一褲衩,還搞這水墨畫,真的要‘三笑留情’,呀呀呸的。”崔明伏低頭下去,繼續再裁剪着手中的宣紙。
但是崔明麗卻猛地從櫃台後面給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剪刀,“拿來——”她劈手給崔明伏奪了過來,崔明伏猛地一愣,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會出現這麽一個動作,嘴巴張大了許多,在一時間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以後不準動我的東西,聽到了嗎?”這句話說了出來,但是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崔明麗已經拿着被他裁剪的那張宣紙走到了寝室裏面,還“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你說這丫頭,就是個狗脾氣,我說什麽了我就……”崔明伏一臉扭曲,怎麽就突然地得罪她了呢?想到這裏,他也不住地搖着頭。
是啊,我也愣神兒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難不成她突然改變了心意了嗎?這瞬間千變的心情搞得我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加讓人想不通的那就是,崔明麗在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竟然還把被崔明伏裁剪成一塊塊地宣紙再次地拼接了起來,并且還打電話找來的裝裱公司,說要把那水墨畫裝裱起來挂在牆上。
我和崔明伏正是一頭霧水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