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的情況,于我來說,才是最悲催的,大老遠從省城來到這邊,就是想根據一些蛛絲馬迹,來探明那随侯珠的下落。
但是讓我想不到的就是,這随侯珠的影子我都沒有看到,反倒是,差點着了這司馬越老家夥的道兒,給他做了墊背,還怎奈何自己養蠶織布,卻差點給别人做了衣裳,當真悲催。
想到此,我恨不得擡手就打自己的臉頰,崔明麗仿佛也意識到我在想什麽,便有些同情地看着我,看到了崔明麗的臉頰,我的心裏面則更加的難受了。
我微笑着故作輕松地看着她,“沒事兒……”我安慰她說,“我們活着就好了!”
崔明麗的雙目就在此時,變得盈盈欲滴,我看到了兩顆晶瑩的淚滴,劃過了她的臉頰,朝着她的腮邊滾落了下來,墓穴當中透着那月亮光,那兩顆挂在了腮邊的淚珠在這月亮光的映照着,看起來可着實晶瑩剔透啊!
隻是,我看向了那身丢在了一邊的鶴氅,還有鶴氅旁邊的那堆白骨,我立刻把那鶴氅抽出,一把把白骨整個兒地給包裹了起來,鬼修和店老闆有些吃驚地看着我,“不是啊,我說小兄弟,你要這勞什子幹嘛呢?”
崔明麗倒是一臉的從容之色,我卻沖着這兩位笑了笑,“沒啥,就是好這口兒……”店老闆倒是一臉的訝異。
但是鬼修卻“呵呵”地笑了兩聲,并且嘀咕了一句,“奇怪,一個盜墓賊的屍骨,你怎麽還看的跟個寶貝似的呢?”
若這副屍骨主人,當真是武吉通老前輩的朋友的話,那我更不可以把他的屍骨棄之于荒野了,我笑了笑二話不說,便把這屍骨全部都打包了起來,背在背上。
蠟燭即滅,這墓中的一針一線都是不可以動了,用那店老闆的話說,“人點燭,鬼吹燈,這可是祖師爺和死人之間定下的協議……”
又來到了盜洞處,這次是鬼修自己要求斷後,店老闆自告奮勇地說要走在最前面,我們便又進入了那黑黢黢的盜洞當中,崔明麗仍舊在我的前方,手腳并用地在這盜洞當中爬行着。
那種在剛剛進來的時候緊張的感覺,就在此時幾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是一種心安,雖然我沒有找到“随侯珠”,即使鬼修和店老闆也同樣的是一無所獲。
這黑色的洞仍舊讓人覺得壓抑,隻是心中不再有那種要爬到了地獄的感覺了,反倒是覺得自己就仿佛是在這黑洞當中,生存的長蛇蚰蜒之類的昆蟲,仿佛天生就該處于這種洞穴之中。
忘記了在這洞中爬行了多長時間了,隻覺得兩個鼻孔當中氧氣的寒涼猛然間增加了許多,而後,我們便從那洞中整個兒地鑽了出來,又來到了這農家樂小店的地下室當中。
“終于出來了,這次可算是到了鬼門關裏面轉一圈兒了……”老闆嘀咕着拍落了自己身上的塵土,便又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兒,旋即沿着地下室的樓梯,直直地跑到了樓上,“老婆,老婆……”他的聲音頓時回蕩在這地下室當中。
鬼修搖了搖頭,和我們一起從地下室走了上去,打開了一樓大廳當中的燈,不一會兒,那老闆便從裏屋走了出來,“嗨,多謝高人手下留情,我老婆還在睡着!”鬼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4點多鍾了。
經過了剛剛那一通兒地折騰,我和崔明麗的肚子裏面不由得傳來了“咕咕”聲,店老闆“嘿嘿”一笑說着,“你們等等,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過來,都這個點兒了,你們也肯定餓壞了吧!”
但是就在此時,鬼修卻叫住了他,“老闆,等一下……”聽到了這句話,老闆的腳步邊兀自地停了下來,有些驚懼的看着鬼修,“給我拿些香燭還有黃表紙過來,對了,還要再拿一把剪刀……”
“嗨,我當是什麽呢,就是這些東西啊,在我這齊全着呢,您别說一些,就是一車,我這也應有盡有的啊!”說着,他便朝着那廚房走了過去,單單留我和崔明麗,還有鬼修三個人在客廳當中等待,稍傾,便把那些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好,您先忙着,我再進屋去給您三位準備點兒吃的……”
說完之後,這店老闆再次走進了廚房當中。“嗨,去去啊,我沒有保護好你!”鬼修喃喃地說着,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一種絕望,一種自責。
我才意識到,那個小鬼童的名字,竟然叫“去去”,聽起來就仿佛是一個普通孩童的名字,誰會料到他竟然是一個如此犀利的鬼仔呢?
雖然那鬼童看起來兇狠異常,但不可否認的那便是——對于這鬼修,那鬼童還是如此忠心耿耿,這在那鬼修被木屍抓住的時候,從那鬼童的舉動當中,就可以看出來,其實,若論及其本質來說,他和嘟嘟是差不多的,想到此,我的心裏面也有些難受了。
那一張張的黃表紙在他的手中顫抖着,而後,他一把把客廳裏面的燈光都熄滅了,隻是拿這剪刀,在這紙張之上不住地把這紙張裁剪成小人兒的模樣。
兩隻白色的蠟燭,在這黑洞洞的屋子裏面悠悠地燃燒,我看着那青黃色的火苗,頓時覺得整間屋子裏面,全部都是那滲透了脊髓的寒意,直直地幾乎可以鑽到心底。
“吾兒去去,歸去來兮,不貪塵戀,早入冥地……”剪刀在他的手中揮動着,動作十分的迅速而麻利,就聽到了剪刀在和紙張“唰唰唰”地裁剪之聲,而後,便是一個人形的小紙人誕生了出來,那鬼修的手指修長,隻是手指之上布滿了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吾兒去去,複而還兮,爲父祭祀,求爾安息…...”之後,他一共就在五分鍾的時間裏面剪了大概是3個小人,并且每個小人都剪得這麽标準。
之後,他便那手中的剪紙,在那蠟燭之上立刻都引燃了,他快步地走到了門前,猛地往天空之上抛了過去,就看到那紙灰翻飛猶如灰白色的蝴蝶一般,鼻孔裏面也嗅到了那黃表紙燃燒的味道,而後就是一陣孩童歡樂的笑聲,“哈哈哈哈……”
在這黑夜當中想了起來,頓時有些心驚膽寒,隻是鬼修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去吧,去吧,該走了。”這句話說完之後,他走到了屋子裏面,坐下之後,又從腰間解下了酒葫蘆,“嗨——”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不論如何,終究是主仆一場,還是需要好好祭奠一下的。”
我們明白,他剛才是在用那黃表紙剪成;小人兒的形狀,引得周遭地縛之嬰靈委身于紙上,爲去去的一縷殘魂引路,引他入地府,下陰曹,終究脫離苦海。
祭祀是華夏禮典的一部分,是儒家禮儀中主要部分,禮有五經,莫重于祭,是以事神緻福。祭祀對象分爲三類:天神、地祇、人鬼。天神稱祀,地祇稱祭,宗廟稱享。
古代中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祭祀有嚴格等級。天神地祇由天子祭。諸侯大夫祭山川。士庶隻能祭己祖先和竈神。
而因爲我國爲禮儀之邦,自然這祭祀之法也多重多樣,其一便是獻食:祭禮起源于向神靈奉獻食物,隻要以黍稷并用豬肉供神享食,鑿地爲穴當作水壺而用手捧水獻神,敲擊土鼓作樂,就能夠把人們的祈願與敬意傳達給鬼神。
這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的祭祀方法,但是到了後期的話,便演變成“三牲酒禮”!
其二,便是玉帛。神講究衣着飾物,祭品中少不了玉帛。有古書載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其事鬼神也,圭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
玉帛包括各種玉制禮器和皮帛,這是食物之外最常用的祭祀手段,并且有以玉做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之說!
其三便是用人做“活人祭”! 戰争中的俘虜,女性可以供人玩弄,兒童可能被收養入族,而成年男子都被殺祭神靈。商代的人祭之風熾盛,其用人之多,手段之殘,不僅有大量蔔辭記述,而且有考古遺迹證明。人
祭的形式有火燒、水溺、活埋、刺喉瀝血和砍頭,甚至于把人剁成肉,蒸爲肉羹。春秋時代的人祭現象雖不象商代那樣觸目驚心,殘不忍睹,但也并不罕見。
而這鬼修用的這種祭祀方法,便是祭奠鬼物最常見的方法——幡燒!
之前這種方法是祭天之禮,兼及三望即爲日、月、星,即将日神視爲天帝的屬神,祭天時兼及之。具體地方法便是燔柴于泰”。
實際上,除天帝、日神之外,祭祀天上其他神靈也用此法,“實柴”是指将牲玉等品加于柴上。在古人看來,天神在上,非燔柴不足以達之,燔祭時煙氣升騰,直達高空,容易被天神接受。
而這“去去”的殘魂,也是用這種方法,才方便進入幽冥府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