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着崔明麗使了個眼色,“我先去看看,你不要讓他們兩個覺出了什麽。”崔明麗看着我,仍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但是她沉思了一下之後,卻還是沖着我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崔明麗仍舊有些不放心。
我則使勁地搖了搖頭,“别,你不要去,你就好好地呆在這裏就可以了,你若是再去的話,他們肯定會懷疑的,好了,聽話了……”
崔明麗使勁地點了點頭,但是她卻從腰間解下了那根明晃晃的捆仙繩,一把塞到了我的手中,“這個你拿着,那個人陰險狡詐,還有那個小鬼,也是難纏的東西,拿着這個東西,省得出了什麽差池……”我牢牢地把那捆仙繩抓在了手中,讓嘟嘟躲在了胸前的古玉當中,若是那小鬼童敢偷襲我的話,嘟嘟定然會跟它打鬥,到時候,我隻要 專心對付那黑衣人就行了,并且崔明麗他們就在附近,若是那黑衣人和我們鬧掰了的話,肯定也占不上什麽便宜。
她爲人一向如此識得大體,我深吸了口氣,慢慢地翻下了台階,朝着那大樹的後面走了過去,還好是嘟嘟靈力強大,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單單我自己的話還真的沒有感覺到這麽大的威脅,那就很被動了。
“韓小天兒,你去哪裏?”齊少鋒在後面叫我,我回頭,沖着他們大吼了一句,“去開閘放水——”崔明麗轉向了一邊,齊少鋒則和崔明麗放出了龌龊的笑聲,還好,這一關算是度過去了,那棵黑色的大樹在一處下坡,離我們那邊的距離還不算近,所以,我還需要多加小心,不可以仗着崔明麗她們就在附近,這樣子的話,若是發生了什麽危險,也不一定可以如此迅速的救援。
可誰料到天殺的崔明伏竟然又沖着我大喊道,“韓小天,你他媽放個水還要跑這麽遠,哈啊啊哈……”這喊聲幾乎要讓我給翻了個白眼兒,還好崔明麗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閉嘴吧!”這家夥才搖頭晃腦地走了回去。
“他還在那大樹後面……”在下坡處的那棵大樹樹幹烏黑,可以看到一邊的衣角從樹幹的一側露出,我吞了吞口水,還是把判官筆從那腰間抽了出來,這畢竟是一個危險人物,搞不清楚他現在是敵是友的話,還是多多小心一些爲妙,否則,天曉得将會發生什麽樣子的事情。
他仍舊一臉的鐵青,并且我們也剛剛才兩天沒有見面,那一臉的胡茬兒現在看起來卻已然更加茂密了,鬼修之人周身的氣場定然和正常的修道之人不同,所以,他周遭的氣息,讓我十分的壓抑。
“巧啊,小兄弟兒……”他笑着看着我,但是或許是心理作用,即使他仍舊是在笑着,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主兒仍舊一臉的兇相,神經也沒有因此放松了多少。他看了眼我的手,仍舊是一臉的笑意,這和他之前在火車之上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了,我深吸了口氣,兩個眼珠兒仍舊是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着。
他笑了笑,拍了拍腰間的葫蘆,“别這麽劍拔弩張啊,上次或許隻是一次誤會,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你說說看,若不是上次我們發生了沖突,又怎麽會認識了彼此呢?”“你在這裏幹什麽?”這個人一看就行走江湖多年,并且老謀深算,所以跟他接觸,還是需要多多注意一些,他聽得這句話笑了笑,“當然和你們來的目的是一樣的了……”
聽到了這句話,我的心髒不由得被震動了一下,但我仍舊強裝鎮定,“呵呵,我們來這邊隻是露營而已,您是長輩,難不成和我們一樣這麽有興緻嗎?”
他又笑了,“小兄弟,都是同道中人,我還是你的前輩,你覺得在老前輩面前耍心眼兒有用嗎?所以實事求是的說,你來到這裏,就是爲了那司馬越的‘衣冠冢’是不是?”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當下,我承認論心機我和他相比嫩的如同豆蔻一般,被他一眼看穿,那也是正常的事情,隻是,話說至此,也沒有任何隐瞞的必要了,我笑着回了他一句,“那老前輩您呢?”
他仍舊笑了,“和你們一樣,我也是來尋這司馬越的衣冠冢,但是我隻是去墓裏面辦事情,目的肯定和你們不同,你們應該失去裏面取東西吧!”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仍舊露出了笑意,我的喉嚨翻滾了一下,沒有接他這句話,但是我也明白,我們的一舉一動,肯定逃不過他的法眼,“你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從山勢地形上面想必已經判斷出那衣冠冢的大體位置了,但是想要确定還需要晚上觀月相,才可以準确地定位,呵呵,年輕人,我老人家的道行怎麽樣我還不敢說有多高,但是我這對招子……”
他說着猛地伸出了一根食指指向了他的眼睛,“當真沒有瞎!”
這麽個情況看來,這家夥定然也是因爲巧合和我們遇在了一起,他精于鬼修之術,于修煉之中走的算是不正之路,但是一碼歸一碼,這次相遇,也沒有起歹心,所以一時間我也沒法就地跟他翻臉,任何事情,仍需先禮後兵,想到此,我便低下身子,沖他施了一禮,“老前輩,晚輩不才,但是尋這‘衣冠冢’也确實是有重大的事由,事關生死,也請老前輩行個方便……”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黑衣人笑了,“小兄弟,挺講禮貌的啊,這麽說吧,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我們的目标相同,都是爲了尋找那司馬越的‘衣冠冢’,并且我們從那墓中所尋之物還有所不同,因此,咱們完全可以結成同盟對子,相互幫助,找到那墓地,并且各取所需,你覺得呢?”
我倒吸了口氣 ,突然覺若是選擇相信這家夥的話,還是有些冒險的,但是從他那兩隻眼睛當中來看的話,他的話說的仿佛也比較誠懇,所以一時間我反倒不知道怎麽辦了,雖然我懂得那風水堪輿之術,但是畢竟還是從書中所得,能否今天晚上夜觀月相找到那衣冠冢,還未曾得之。但是,我想起來這家夥那陰毒的“五神吸納大法”,我的心裏面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隻是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該怎麽辦,我甚至有些後悔剛剛沒讓崔明麗跟過來,若是有她在的話,起碼還有一些商量的餘地。
“好了,你慢慢考慮吧,總之,我若是想好了,我會晚上的時候在山下等你,針對那進墓之洞,我也勘察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是願意跟我一起行動,還是自己去做一些無用之功……”
說完了這句話,他朝着一邊慢慢地走着,并且悠悠地唱着,“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我望着他的背影,還有在他的腰間晃晃蕩蕩的那個金黃色的葫蘆,慢慢地,我也陷入了沉思,到底該怎麽做,該不該相信他,這仿佛是一個難題,我有些失落地走了回去,崔明伏和齊少鋒一起看向了我,“天兒,咋地啦,上個茅坑還把你給弄得一臉屎色啊……”
我沒有理會他這低俗至極的玩笑,他倆繼續完抵牛兒,崔明麗倒是關切地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的問着我剛剛那個黑衣人跟我說了些什麽。
我把黑衣人的話全部都複制給她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倒是覺得他說的或許是真的也不一定呢?”崔明麗看着我,定定地說着,“韓小天,我們是道門弟子,并不是倒鬥尋穴的土夫子,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并且但憑我們帶來的這些東西,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墓穴,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跟着他走,看能否多一些收獲……”
我看着崔明麗,她一雙眼眸如同秋水,此時,天邊的光線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殘陽似血,映照着崔明麗的雙眸,我的心再次震動了,“你放心,我會支持你,再者咱們還有嘟嘟,那鬼修者雖然道行不淺,但是我們兩個若是一起對付他的話,想來也不會讓他占上什麽便宜的……”
我繼續點燃了手中的煙,身後崔明伏和齊少鋒玩牌的聲音漸漸地傳來,“我的大,來,拿錢,拿錢……”崔明伏開開心心 向齊少鋒伸出了手,齊少鋒則罵罵咧咧地掏出了錢,我卻仔細地思索着崔明麗的建議還有那黑衣人的話,隐隐地覺着這一步,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成敗在此一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