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我的這句話,他們幾個登時目瞪口呆,尤其是齊少鋒,估計在這濰坊市裏面沒少惹這種和牛福類似的風流花債,所以,此時他的面容還是頗爲驚懼的。“那……那要這麽辦?”齊少鋒的聲音顫顫巍巍,而後有些哆嗦地看向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解鈴還須系鈴人,誰下的降頭當然還是需要誰來解……”崔明伏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牛福,“這厮若還是這麽風流成性的話,保不齊還會有人再給他整點兒什麽東西出來……”
牛福躺在地上仍舊哼哼唧唧,不一定可以聽到崔明伏的這句話,倒是齊少鋒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齊少鋒深吸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那這要去哪裏呢?牛福這個人啊,在外風流習慣了,幾乎是一個見到賣菜的大嬸兒,都得上去揩油的主兒。”
我擡眼看向了他倆,清了清嗓子,“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一下那個羅笑笑。”
齊少鋒猛地一怔,崔明伏倒是點了點頭,齊少鋒問我怎麽會想到是她。我聳了聳肩膀,微微一笑,“如果你一定要讓我給你一個理由的話,那我隻能說是直覺了,這直覺啊,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些時候看似很不靠譜,但是有些時候卻又看似最靠譜……”說着,我又點燃說了一支煙,他們兩個也陷入了沉思。
最毒不過婦人心,但是有些時候,這些被稱爲“蛇蠍毒婦”的女人們,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和絕路,否則,誰會這麽地孤注一擲,铤而走險呢?
“這麽說來,我們還需要去一趟那羅笑笑的家裏面了!”齊少鋒問到。
我們崔明伏不由自主地點着頭,“是啊,肯定要去……”此時,齊少鋒掏出電話,叫來了酒店的服務員,是一個中年男子。
我們七手八腳地把牛福擡到了床上,這個面容憨厚的中年男服務員來到了屋子裏面,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牛福,并且在他的額頭之上還貼着如此一張的符箓的時候,他當即嗔目結舌地愣在了當下。
“我告訴你,老陳,我表哥身體不舒服,這你可得跟我看好了,另外啊,你嘴巴給我嚴一點兒,想在這裏幹,就什麽也不要往外說……”齊少鋒一臉凝重的神色。
這個被稱作“老陳”的中年男子不住地點着頭,一臉的**和虔誠,“您放心吧,少總!”齊少鋒又叮囑了幾句,便又讓前台送來兩件他存放在這裏的衣服,換上之後,便和我們一起走到樓下的面包車裏面去了。
“嗨,攤上這檔子事兒,真他媽倒黴……”他一邊發動着面包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着。我忍不住問到,“剛剛你叫來的那個老陳可靠嗎?嘴巴嚴實嗎?”
齊少鋒不住地點頭拍胸脯,嚴實嚴實,說那個老陳可是他爸多年的老心腹了,隻要是他答應的事情,那絕對是場上的磙子,落地一個坑兒,絕對不會說話不算話,“你知道嗎?當年我老爺子也是風流成性,還整了個二房養外宅,結果,孩子都快出生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這老陳一天到晚跟着老頭子,也就他知道,你這就知道他的嘴巴有多嚴實了吧……”
我和崔明伏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搖頭輕歎,看來若是相當一個老闆的心腹也不是一個特别容易的差事兒,别的不說,單單這嘴上把門兒的功夫就得練到家了,就像這老陳一樣,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養成的習慣,而是經年累月才煉成的功夫。
“擦,我肯定是不行的了……”崔明伏不住地搖着頭,“就我這樣兒的,就是那三斤半鴨子,二斤半的頭,就他媽剩下嘴了……”
說到這裏,齊少鋒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這句話肯定也是說到了他的痛處了,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自家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心中都肯定會極爲不舒服,他看向了窗外。
此時,深夜的濰坊市一片安甯之色,街道清冷,街上人影綽綽,我們沿着白浪河慢慢地行進着,白浪河是流經濰坊市城區的,一條最爲重要的河流,橫穿昌濰大平原,它的前身是濰坊老城的護城河,河水自南向北緩緩流過市中心,成爲濰城和奎文兩區分界線。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齊少鋒這厮去文學社團面試,當時有一個環節,就是讓他介紹一下自己的家鄉的一處美景,這家夥就站在講台上面,煞有介事地講起了有關濰坊白浪河的傳說:
在昌樂西南與臨朐縣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打鼓山。在打鼓山的南麓山岩下,有一灣清清的小泉,泉水自岩石縫裏汩汩流出,千回百轉流向大海。掬而飲之,清澈甘甜,雖久旱無雨,此泉水依舊流淌,汛期來臨也不見其盛,當地百姓稱之爲神水。
聽祖輩們講:打鼓山前孟家峪有一個會看風水的老頭,擅看風水陰陽,所看所言,無不靈驗,深得周圍村民的敬仰。忽一日,他的兩個兒子心血來潮,問老頭:“終日爲他人看風水,什麽時候也爲自己選個風水寶地,待爹爹百年之後也好放心。”
老頭曰:“吾兒不擔,其實爹爹早已選好寶地爲墓。待爲父死後,爾等不可聲張,趁夜色擡爲父棺木山上,何地繩斷,就是爲父所選寶地所在,就可以挖穴葬之,遇一石闆則止,切記。”其子信誓旦旦,保證按父言行事。其父笑之:吾兒無福,吾兒無福。
數年後,風水老頭歸西,其子按其父生前所言,居家老少痛而不哭。夜擡其父棺上山而去,行至打鼓山半腰,果然繩斷,兒子曰:“是吾父墓所在!”衆人挖土石,不曾半米,果見一青石闆阻止。依其父生前所言,将棺木放于青石闆上,築土掩埋。
數日後,老頭之女回娘家,不見其爹,詢問之,方知已故,痛不欲生,執意要到父墳上祭奠。兄弟二人陪姐姐來到山腰,見父棺尚露棺角,先是痛哭流涕,繼而大罵其弟不孝,把兄弟倆罵了個狗血噴頭。
堅持要将其父穴挖深重埋,兄弟二人對其說明原尾,是老父生前安排,其姐那裏肯聽。硬是尋人帶了工具,把青石闆打破撬出,原來,青石闆下乃白狼之洞穴。一家五口二老三小,見石闆已破,隻好居家離穴出走,向東南方向而去。白狼走後,狼窩裏出現一山泉,泉水不斷流出,順着白狼逃走的方向流淌成河。 當地人稱之爲“白狼河!”是爲白浪河之源頭。
我記得當年的齊少鋒站在台上,還完全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這一番的說辭,爲他加了不少分數,還使得文學社的美女社長爲他抛出了橄榄枝,大力支持他加入文學社團。
想來,這也已經是4年前的事情了,這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隻是現在看來,卻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已經成了一個發福體胖之人,但想破腦袋我也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成了“陸判傳人”!
車子裏面一片安靜,齊少鋒說他知道這羅笑笑的家,之前跟牛福還有另外兩個損友一起在羅笑笑家裏面打麻将,每次去羅笑笑又是端茶又是續水,還在晚上的時候給他們幾個煮夜宵吃,當時他還勸說牛福要不就這個女孩子算了,但是牛福卻依然覺得自己沒有玩兒夠,依然褲裆指揮大腦,激素占據高地,這可好,這白白地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正說着,車子一拐,來到了一個精緻的小區門口,當車子剛剛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檔杆前的時候,一位老保安還牛氣哄哄地走了過來,沖我們揮着手,“幹麽呢?”俨然一副中南海保镖的派頭兒。
“你做麽呢?”齊少鋒把頭從車窗伸了出去之後,這保安立刻笑嘻嘻地要給齊少鋒敬煙,齊少鋒推了他一把,他趕緊放我們進去,我不禁咋舌,齊少鋒說的沒錯,他這張臉在這濰坊地界兒,俨然成了那“一卡通”了。
車子停好,我們便坐上了電梯上來了,那天好奇怪,在電梯裏面就感覺到了一股徹皮徹骨的涼意,電梯還應時的晃蕩了幾下,燈火明滅間,隻讓人覺得十分心驚,“不正常……”我和崔明伏雖然有些心驚,但好在畢竟見到這種靈異現象已然是家常便飯了,但是齊少鋒的額頭上面卻已然都是汗滴。
電梯行至24樓,而後“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齊少鋒聲音顫抖地說了句“2404……”頓時又讓那詭異的氣氛再次提到了極點,擦,看來今天是要跟那個不吉利的字眼有着脫不了的幹系了,我們幾個人不由得再次吞咽着口水。
“笑笑,笑笑……”齊少鋒敲打着羅笑笑的房門,但是沒有任何回應,連續敲了好多次,仍舊沒有回聲,他有些無助地轉頭看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