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蹲下去,裴太太上來我的背上,而後,那章土黃色的靈符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飄到了我的手中,我伸手便一把就給捉了過去,就在此時,眼前閃過了一道光芒,還是那白色的耀眼的光芒,之後,便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韓小天,小天……”就覺得一雙溫暖的手,拂過了我的臉頰,而後,我睜開了眼睛之後,卻看到了崔明麗還有嘟嘟,兩個人的眼睛裏面都寫滿了擔心,尤其是崔明麗,在看到我醒來之後,頓時拍打着胸口,那模樣,松了好大一口氣。
“老婆,老婆,老婆……”一聲聲急促而低微的呼喊之聲傳來,而後,我看到了裴青光,跪在了床邊,在聲聲地呼喚着他的老婆。
我則躺在了這間房間裏面的一個沙發上面,裴青光呼喊了幾次,沒有什麽回應,正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就傳來了一陣的“嘤咛”之聲,旋即,裴青光猛地一擡頭,恰巧裴太太睜開了眼睛,“老婆,你醒了,你醒了!”
裴青光一把抓起了他太太地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之上,看到這一幕,才可以感受到他對于自己妻子的感情,是多麽的深厚,而那個艾依的出現,或許是他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老公,我看到我們的兒子了……”裴太太聲音比較虛弱,我們知道,這是魂魄離體的時間比較久,才會造成了這樣子的後遺症,看到了這一幕,裴青光當即一下子抱緊了自己的老婆,生怕自己的老婆再次飛走了一般。
裴太太的身體經過了一晚上的修整,貌似好了很多,畢竟于其本身來說,也無病無災,隻是魂魄突然離體,剛還陽需要适應,過了幾個鍾頭之後,顯然已經好了很多了。
此時,裴青光把自己的老婆給安置到了房間裏面,旋即和我們一起來到了客廳裏面。“韓法師,崔小姐,我決定了,明天等到我們家的親戚來照顧我老婆之後,我就投案自首,我該去承擔責任了,隻是,我的女兒培培,請你一定要幫助我找到,她現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想失孤……”
裴青光說着,悠悠地點燃了一支煙,我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們不可能見死不救,隻是希望你以後若是再做生意的時候,千萬不可以貪求富貴,走邪路,招邪财!”
裴青光使勁地點着頭,或許是他用的力氣真的是太大了,淚滴也被他點頭的動作所帶動着,一下下地滴落了下來,掉落在地闆之上,濺成一朵朵晶瑩剔透的花兒。
石老闆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裴青光這個狀态,也就不再說了,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老裴,你放心吧,你進去之後,你家我來幫你照料,丢你老母的,被你害成這個樣子,還要幫你照顧家人……”
貝貝媽媽見狀,也說她以後肯定會常來看裴太太,讓他一切放心,還有培培,她也會多加照料。我想,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裴青光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合作夥伴了,或許就像是一個曆經多年的老朋友。
有些時候,任何人之間的關系,若是想要保持着新鮮和純淨,就要遠離這些金錢帶來的俗氣的銅臭之氣,若是摻雜了這些,遲早會發生反應,而直接變質。
裴青光抹了抹眼角,或許就在此時,老婆身體仍舊抱恙,自己又将面臨着身陷囹圄的處境,而女兒則生死未蔔,這些事情堆積在一起,即使是鐵漢一枚,當走到了一處感情的斷頭路的時候,也難免會面臨着身心俱憊的崩潰邊緣。
他默默地起身,站了起來,在客廳的牆壁之上,還有着他出席一些典禮的照片,在那照片之上的裴青光,西裝革履,器宇軒昂,那頭頂之上的根根頭發,被梳的锃光瓦亮的,一絲不苟地朝着腦後聚集而去,但是現在……
我們目送着他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樓去,他的背部高高地隆起,就仿佛在這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似的。“你們聊,我去看看我老婆我想再陪陪她……”
悠悠地撂出了這句話,他便再次回過頭去,朝着樓上繼續走了過去。
而我和崔明麗,現在也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裴培培究竟被那個呂德中給弄到哪裏去了。“石老闆!”我轉頭,“你有張台灣地圖嗎?我需要高清的,并且比例尺比較小的那種!”
石老闆的眼珠轉了轉,而後便拼命地點着頭,“有,有,廠子裏面就有,我原本把它挂在了我辦公室地牆壁上面的,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我現在就讓阿原來給您取來!”
石老闆做事雷厲風行,說完之後,便跑了出去,隻一瞬,我便聽到了一陣汽車啓動的聲音,隻是阿原這一去,過了許久也不見回來,這不禁讓我們有些坐卧不安,這不太像是阿原的風格啊,這個家夥,之前辦事一向都是速戰速決,難不成是他還處于艾依留的失戀的陰影當中,沒有走出來嗎?
石老闆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老母的,這個家夥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子的情形啊,這次是怎麽了呢?”他說着,便拿出了手機,開始撥号兒。
就在此時,傳來了敲門聲,石老闆應聲前去開門,打開之後,不由得目瞪口呆,原來站在門外的,正是那阿原,手中還拿着一副大卷軸,在他身邊站着的則是崔明伏。
崔明伏還穿着一身病患服,尤其是腳踝處,還在用紗布一層層的包紮着,此時,他們兩個站在門前,沖着我們打着招呼,“嗨,我聽說你們要追查闾山派妖道啊,所以我就從醫院裏面提前跑出來了……”
崔明伏一邊說着,一邊搭着阿原的肩膀往裏面走着。阿原也顯得有些尴尬,“這可不怪我啊,這是崔法師給我打電話,問我這邊怎麽樣,我才不得已說出來了!”
“老崔,你這不是瞎胡鬧嘛!”我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崔明伏,我和崔明麗把他扶到了沙發上面,“天氣這麽熱,你不怕你的腳出問題,再說了,我肯定不會讓你去參加營救的!”
看我說的如此的斬釘截鐵,崔明伏“嘿嘿”地笑了兩聲,“我知道,我去的話隻會給你們增添負擔不是嗎?但是我卻可以參加這作戰會議,幫助你們分析下局勢……”
之後,那一張十分清晰的台灣地圖,便被我們平鋪在了這地闆之上,卷軸散開,幾乎把客廳占據了很大的一片面積,石老闆、貝貝媽媽還有阿原都走出了屋子,估計是害怕打擾我們。而我們便仔細地盯着面前的這幅如此宏大的地圖。
現在,我們處于極爲被動的狀态,台灣島這麽大,而若是尋找一個人的話,簡直猶如大海撈針,我的目光在這地圖上面來回地穿梭,腦子裏面亂糟糟的,仿佛是一團亂麻。
“喂!”肩膀突然被人輕拍了下,而後,我轉頭,崔明麗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的臉,“韓小天,我們來台灣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
她看着我,極爲認真地說出了如此的一句話,但是我的思維卻停滞在當下。崔明麗這句話仿佛沒頭沒腦,但是我卻覺得她貌似是真的有話要告訴我。
“這誰都知道……”崔明伏有話要說,但是我卻沖着他擺着手,示意崔明麗繼續往下說下去,“後天……”崔明麗的語氣就在此時變得有些激動了,“後天可是下元節!”
下元節爲中國民間傳統節日,農曆十月十五,亦稱“下元日”、“下元”。正月十五日中國稱上元佳節,乃慶元宵,古已有之;七月十五日中國稱中元節,祭祀先人;十月十五日中國稱下元節,祭祀祖先。
下元節的來曆與道教有關。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管、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的誕生日分别爲農曆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這三天被稱爲“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
下元節,就是水官解厄旸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謂是日,而宋代著名詩人陸遊,便有詩曰:
朝罷琳宮谒寶坊,強扶衰疾具簪裳。
擁裘假寐籃輿穩,夾道吹煙桦炬香。
樓外曉星猶磊落,山頭初日已蒼涼。
鳴驺應有高人笑,五鬥驅君早夜忙。
說白了,這下元節就是水官解厄旸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謂是日,水官根據考察,錄奏天廷,爲人解厄。
這一天,道觀做道場,民間則祭祀亡靈,并祈求下元水官排憂解難。古代又有朝廷在這一日禁屠,及延緩死刑執行日期的規定,所以這一天又稱之爲“大赦之日”!
相傳,在這一天,不管做出了什麽樣子的事情,都會得到“大赦”,而這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