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關你們什麽事兒,給我起來,這娘們勾引我老公,還把我們家給鬧得雞犬不甯的……”女人咧開了烈焰紅唇,大聲咒罵。
“這事兒我不曉得是怎麽一回事兒,但即便是她勾引您的丈夫,她充其量是道德問題,但是您要是動手打她,對于您來說,這可就是實實在在的違法行爲了……”或許我說的話,對于這胖女人來說起到了那麽點兒的作用,她的态度竟然稍稍地有些緩和,隻是她的手卻仍舊不肯從妮妮姐姐的頭上移開。
“她勾引我老公,現在還懷上了孩子……”胖女人的話語引得周遭的人們一聲唏噓之聲,“大家夥兒都看看啊,好好看看啊,就是這個賤貨,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殺了她,否則,保不齊哪天勾引的,就是你們的老公啊……”
此話一出,圍觀之人還有叫好的聲音,有的甚至兀自鼓起了掌。
“行了!”此時的我也沒了任何勸說地耐心,“你給我松開聽到沒有!”
而妮妮的姐姐就在這個時候捂住了小腹,還發出了兩聲慘叫。
“你裝什麽裝,小賤人,你以爲我不曉得你這德性是裝出來的嗎?”胖女人的謾罵之聲依然不停止,仍舊在不住地謾罵着,“她這是裝的,你們知道嗎?”
我深吸了口氣,抓住了她的胳膊,“裝的也好,真的也罷,但倘若是在和你撕扯的時候流了産,你的責任是逃不掉的!”胖女人的眼圈驟然擴大一圈。
她又罵了兩句,指着妮妮的姐姐,“你給我等着啊,早晚有天我要殺了你!”此時,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紛紛都沖着這胖女人指指點點的。
“看什麽看,看你老母……”胖女人大罵着,她松開了手,一把抓起自己掉落在地的東西,轉身離開了。
隻是,即便是這個樣子,妮妮姐姐也仍舊被抓的滿身都是傷痕,衣服也都被撕扯的不像樣子,甚至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皮肉,臉上有三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顔色鮮紅,看起來讓人十分的心疼。
“沒事吧……”崔明麗幫着妮妮的姐姐整理着衣服,妮妮姐姐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看起來頹然無比,她現在完全是一種衣不蔽體的地步了。
崔明麗努力地在幫她整理衣服,怎奈何她身上的衣服被毀壞的已經很嚴重了,所以仍舊仿佛是一團亂麻似的被披在了身上。
我見狀一把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夾克,披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的周身全部都裹了起來。她擡頭看我,清秀的臉上那三道血痕仍舊觸目驚心,她雙目含淚,盈盈欲滴,我則拍着她的肩膀,“咱們先走吧!”崔明麗扶起了她,我們在衆目睽睽之下,終于離開了這個混亂無比的超市。
來到門口打了一輛車,我坐在副駕駛,崔明麗陪着妮妮姐姐坐在了後座上面。
車子疾行,朝着妮妮姐姐的住處開了過去,她住在省城的老城區,那邊很多低矮的民房,雖說在酒吧當主唱的工資并不薄,但是也沒有看到她的生活條件因此變得更好。
其實,這就是夜場女子的辛酸,有些時候自己的肩膀上面承擔的,并不是一個人的生活,還有隐匿在自己身後的一家老小。
隻是,她現在的情況…….我轉頭,看到妮妮姐姐的頭架在了崔明麗的肩膀上面,她整個人地精神狀态十分不好,我也隻是吸了口氣,沒有說什麽,現在不管怎麽來說,她都是受害的一方,即使她的做法在此時已經觸及到了道德底線。
車子停在了一處低矮的民房前,我付了錢,崔明麗攙扶着妮妮姐姐走到了民房的門前,妮妮姐姐慢慢地走了進去,“謝謝你們……”她沖着我們微微地點着頭,眼睛就在此時又蓄滿了淚水。
看她這情形,此時也不方便說太多的話,我後退了幾步,崔明麗走上前去,輕聲安慰了她幾下,而後她便轉身開門進了房間。
回程的路上,我和崔明麗并排地坐在了車子的後座之上,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講話,“嗨,搞得東西都沒有買成……”我有些郁悶地掏出了一顆煙,崔明麗也深深地吸了口氣,“沒事,明天再說吧!”
時間終于到了11月,隻是節氣還沒有過立冬!妮妮偶爾會來到我們仙祐堂,隻是告訴我們,她姐姐最近不在酒吧工作了,就在她們租住房子附近的一個酒店裏面當前台,賺的雖然沒有之前多,但是她也爲姐姐脫離那個環境感覺到高興。
妮妮隻是告訴我們這些,卻絕口不提姐姐懷孕的事情,既然她不說的話,我們也沒有什麽好問的,隻當是那件事情她自己處理好了,畢竟都是成人,都會爲了自己的以後來好好打算了。
這天,我們剛剛吃完中飯,就聽到仙祐堂的門鈴又響了,擡起頭,卻是石老闆!幾日沒見,石老闆的身形不免又虎背熊腰了一點,在省城如此清冷的天氣中,石老闆隻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衣,還有一條休閑褲。
或許當真是事業順心,家庭如意,單單看其的樣貌都可以得知,這完全就是一副胃口好,吃嘛嘛香,睡嘛嘛舒坦的模樣啊!
否則,怎麽會滿面笑容,連上個台階都需要後面的跟班兒向上高舉呢?
“哎呀,韓法師,崔法師啊……”石老闆一邊上台階,一邊沖着我和崔明伏拱着手,看這情形,我和崔明伏也趕緊回禮,“哎呦,石老闆,真的是稀客啊!”
石老闆進得門來,連忙讓随從放下東西,我和崔明伏趕緊把他讓座在沙發之上,“不瞞二位,我這次來啊,真的是有事兒啊,并且還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石老闆,單單觀其面相,沒有任何的邪魅之态,仍舊是紅光滿面,臉色潮紅。“什麽事?您請講……”崔明伏微笑地看着他,輕輕發問。
“嗨,這就是要從我那合夥人說起了……”石老闆搖着頭,開始慢慢講述:
原來,他在台灣做外貿生意,那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生意,而是也有其他的人一起參與的。馬上要臨近開業了,廠房都建好了,但是就是吉時還沒有選好。
前陣子,我和崔明伏都比較繁忙,石老闆也沒有時間來打擾我們,于是他的一位合夥人便不曉得從哪裏尋了一位闾山派的道士,說他道法高強,讓他來測定吉時,選擇吉位,但是那家夥卻怎麽都不像一位面善的主兒……
聽到這裏,我和崔明伏都紛紛地擡起了頭,看向了他,“那您的意思是?”
石老闆不住地搖頭,“不瞞您二位啊,在您們這個業界裏面啊,珍珠真的太少了,但是拿着魚目當珍珠的人也太多了,現在這個生意,我幾乎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投進去了,不是有句話經常這麽說嗎?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我十分在意開張這一步,所以,您二位辛苦一趟了……”
石老闆一邊說一邊又給我們兩個作揖,模樣看起來極爲誠懇,我和崔明伏一把把他給扶了起來,“哎呀,别介,您好好說,别總是行禮啊……”
石老闆重新坐在沙發上面,“我總覺得那個道士有些靠不住,但或許是我多想了吧,還是和您二位比較熟悉的緣故……”
我們安慰了石老闆一番,讓他先行離開,畢竟這個事情,我和崔明伏還需要好好商量一番,但石老闆說好,他下午再過來,一中午的時間,我們兩個基本上也可以商量出一個解決方案來了。
擦,看他這情形,是必須要把我和崔明伏不弄過去不罷休啊!
“怎麽整?”石老闆走後,我和崔明伏站在門口抽煙,我問道。
崔明伏點了點頭,旋即從鼻孔裏面冒出了兩股煙柱兒,“沒啥,去就去呗,咱們和石老闆認識這麽久了,雖然他并不算是什麽純良之人,但好歹還算是有良心,并且老崔頭兒這邊也沒啥事兒了,我們自然是可以去的!”
我點了點頭,确實也是這麽回事兒。老崔頭兒這幾次回來,并沒有找我們什麽麻煩,原本我和崔明伏都頗爲擔心的“飛鞋扇臉”,或者“飛鞋踹臉”的戲碼,均沒有再發生過了。
我甚至都懷疑崔明伏的那句話了,這老崔頭,死要面子,當他發現自己偷摸着做出的事情,被人發現的時候,是會覺得不好意思,而終于改變了自己的做法。
“這麽說,咱們就去台灣走一趟吧……”崔明伏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就走一趟?”我反問着。
“那就走一趟吧!”我們回頭,看到崔明麗站在了身後,三個人頓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午飯之後,石老闆過來了,當聽到我們的決定的時候,他開心地鼓起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