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臉上就被這雨滴所刺,冰涼徹骨,十分難受!而就在此時,我突然覺得,頭頂上的雨滴忽然沒有了,臉上也在須臾之間,沒有了那冰涼徹骨的感覺,我擡起頭,不曉得自己的頭頂上面何時罩着一把傘,而這持傘之人,正是崔明麗!
“那個……”她沖着我微微一笑,“天下雨了,我來給你送把傘!”
她的語氣極爲随意,這笑容溫暖了我,我甚至還發現,她的臉上仍舊有兩朵紅暈,相比是剛剛她在吃着火鍋的時候,那辣鍋裏面的紅油在她臉上留下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輕輕發問,對于她的出現仍舊有些好奇。
崔明麗笑了笑,嘴角上揚起一個美好的弧度,“是表姐告訴我的,她也有還跟我打電話……”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直直地把她給帶到了懷裏面,崔明麗沒有掙紮,她也緊緊地抱住了我,在這個秋雨綿綿的夜裏,這個擁抱無限溫暖……
省城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節氣過了霜降,但是還沒有到立冬,可是在早晨剛剛起床的時候,俨然有些呵氣成霜的感覺。
九日登高望,蒼蒼遠樹低。人煙湖草裏,山翠縣樓西。霜降鴻聲切,秋深客思迷。無勞白衣酒,陶令自相攜。正如詩句中所描述的一般,省城的天氣猶如加了催化劑,竟然一天比一天寒涼,并且一天比一天明顯,涼的刺骨,寒的傷心。
小魚兒走了,我那關于她的,在年少時五彩斑斓的夢幻就像是在陽光下的七彩肥皂泡一般,全然破滅了,徹底破滅了,絲毫沒有任何的痕迹還有希望,甚至連一絲的氣息都沒有了。
不過,這一陣子,仙佑堂裏面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不過,或許這是好事,有些時候,忙起來,反而不會讓自己去胡思亂想這麽多的東西,而時間确實最好的一劑解藥,這年頭兒就算是一個文盲,嘴邊也常常挂着一句話,“時間會沖淡一切,不管是之前多麽美好,多麽刻骨銘心的一切……”
店裏面最近滿滿的都是祈福納祥、問米看香,還有測字尋吉的人群,大多是一些散客,沒有太大的單子,但即使是這樣子,都能叫人忙的幾乎都沒有喘氣的時間了。
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忙完,石敢當大媽倒是熱心腸一枚,好心好意地要幫我和崔明麗介紹對象,給我介紹一個低矮黑瘦的女子,說是名牌大學畢業,并且在政府機關工作,爲人品行良好,給崔明麗介紹了一位男士,但這位男士倒是豐乳肥臀,五大三粗,渾圓無比。
“哎呀,這是我們鄰居的兒子,你曉得不,他很能幹啊,房子買了好幾套了,并且還買了四輛陸虎,閨女啊,這都是你的福氣啊……”那位肥頭大耳朵的男士坐在崔明麗的對面,仿佛是一位貪吃鬼在看着一塊美味的蛋糕似的看着崔明麗,還不時地舔着嘴唇,這倒是把崔明麗給搞得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無奈之下,我們隻能欺騙石大媽說我,們都已經各自有了發展和交往的對象。搞得石大媽還一臉不解,覺得我們兩個瞎了眼了,這麽好的一支支潛力股放在面前,卻不曉得珍惜。
“嗨,這個大媽……”在他們走後,崔明麗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崔明伏也滿臉憤憤然,“就他媽這種貨色,還給你們介紹啊,草,這他媽不是寒碜人嗎?就那兩位的尊容啊,站在咱們仙佑堂門口,我看直接可以當門神了,咱們家再也不用買年畫兒了……”崔明伏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我和崔明麗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禁搖頭苦歎,有些時候有了一個這麽熱心的大媽,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熱心過了度,會讓人覺得十分的煩躁。
店裏面的生意依舊忙碌,終于到了周末的時候,才稍稍的閑了下來。我也終于可以爲自己置辦了一些東西。
在周末的時候,崔明麗一起陪着我去逛省城裏面最大的一個超級市場。“這幾天家裏面都沒牙膏了,都沒時間買……”崔明麗說着,把一管牙膏放在了我的購物車裏面,我們兩個繼續往前走着。
我抓起了一瓶洗發水,“是啊,我那邊的洗發水早都見底兒了,結果沒想到時間竟然這麽着急,搞得我這幾天洗頭都是問題。”
我們走過了一排排的貨架,買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我還偷偷地買了兩條内褲,崔明麗也偷偷地拿了兩包衛生棉,隻是我有些尴尬,假裝沒有看見。
“走,我去買些速食面,加班的時候可以吃……”崔明麗說着,拉着我往食品架子的位置走了過去。我們從食品貨架的位置閃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背影,她和我們一樣,此時手中推着的也是一個小推車。
但是崔明麗卻一把拉住了我,“等下,是她……”聽到了她的語氣,我也愣愣地看着她,“你是說……誰啊?”我承認面前這個女人的背影确實有些熟悉,我之前肯定是見到過的,但是我卻不曉得這究竟是誰,崔明麗猛然間拍了我一下,“你不記得了嗎?這分明就是妮妮的姐姐,帶妮妮一起來到咱們店裏面感謝你。”
崔明麗正說話間,前面的女子蓦地轉過頭來,我們兩個趕緊隐匿在了貨架的後面。還好,她并沒有看到我們,但是卻搞得我們兩個的後背出了滿滿的冷汗。
“呃…….”我有些遲疑地哼了一聲,就在她轉頭的瞬間,我看清楚她的臉頰,“還真是她!”确認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之後,我反而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卧槽,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就是因爲妮妮告訴了我她姐的情況,所以在我的心裏面,就對面前的這個女的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了嗎?
崔明麗也拉着了我,從她的臉上我也看出了尴尬,“等等,我們等等再走!”
我點了點頭,果然,她也在躲避,或許也當真是我們從妮妮那邊得知她姐姐的情況之後,對于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有了一種新的看法,是一種我們也不曉得是什麽,但就是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看法。
之後,我和崔明麗朝着反方向轉着,這樣子起碼可以減少和她相遇的幾率,但是有些時候,事情往往巧合地讓你無法想象,就像現在的情況,盡管我們選擇和她背道而馳的,但是仍舊以另外的方式相遇了,而另外的方式卻讓人有些沒有辦法接受。
“賤人,賤人……”在洗化用品區,就聽到一陣鬧騰的聲音傳來,而後便是一陣厮打地聲音,還有那物品紛紛地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周遭當即圍着許許多多的人,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啊——”一邊是沒頭沒臉地謾罵之聲,但是另一邊,卻是聲嘶力竭地哭聲,這哭聲一聲高過一聲,并且撕心裂肺,我有種感覺,這聲音會不會是妮妮姐姐發出的呢?
崔明麗也定定地看着我,從她的眼睛裏面,我看出了同樣的疑問。
而後,我們兩個便撥開了層層的人群,直直地進到了裏層的人群當中,看到面前的一幕,當即目瞪口呆,我們當真是沒有想到,兩個女人的戰争竟然可以打的如此的風生水起,如此的讓人瞠目結舌。
隻見一個肥胖地女人,伸出了那堪比肥香腸的手指,一把扯住了另外一個柔弱的女子的頭發,那烏黑的頭發被她死死地抓在了指縫間,幾乎不放松分毫。
另一方面,她的手也伸到了那女子的身上,開始使勁地撕扯着,用力地撕扯着,把女子的衣服撕扯的幾乎體無完膚,外套被撕裂了,甚至内衣都若隐若現,可是那胖女人貌似還不解氣,一把抓起了柔弱女子的衣服繼續撕扯。
“你去死,你去死,你這個不要臉的,你破壞别人的家庭,你破壞别人的感情,你這個小三……”這話說到這裏,還算是可以聽進去。
但是越是到了後來,從那個胖女人的嘴巴裏面爆出的,便是那一句句的讓人不忍再繼續聽下去的咒罵。
而此時,我們也赫然地發現,被打的這個女人,确實是妮妮的姐姐無疑,并且從那胖女子的嘴巴裏面可以聽出來,是妮妮的姐姐貌似破壞了她的家庭,她才動手打的她的,但是事實當真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去死…….”胖女子此時扯住了妮妮姐姐的頭發,力度很大幾乎讓她動彈不得,而後又卯足了力氣擡起了胳膊,照着妮妮姐姐的頭上就使勁地拍了下去。
但是她卻沒有得逞,因爲她的胳膊被我抓在了手中,胖女人擡起了臉頰,滿臉的脂肪翻滾,翻着油光,那兩隻仿佛是一線天的眼睛卻在定定地看着我,“你誰啊?”語氣嚣張無比。
“好了,有什麽話,好好說,何必要出手傷人呢?”我微微一笑反問于她。
崔明麗也跑到了這邊,試圖把妮妮姐姐的頭發從胖女人地指縫兒間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