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我身上的這顆定時炸彈,到底是被引燃,還是會被安全拆卸,這是關乎我的身家性命,仍舊是一個未知數,一個徹徹底底的未知數。
一切皆有可能,未知數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壞的,但關鍵就是不曉得好壞。
就在我們一片的忐忑當中,飛機還是準時到達了暹粒機場,一個小時的飛行,在我看來,仿佛整整一天。
機場出口處,仍舊有公交車、出租車還有嘟嘟車可供選擇,我們三個依然花錢選擇了嘟嘟車,不曉得爲什麽,就是覺得對于這種交通工具,有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一樣。酒店離機場并不算遠,嘟嘟車車程也就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就到。
崔明伏提早訂好了一個标準間,一個大床房,今天行程比較颠簸,崔明麗直呼沒有任何的胃口,隻想好好睡一覺,便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和崔明伏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登時覺得自己的身軀繁重無比。
我們當真來到了暹粒,這個柬埔寨最有名地旅遊城市,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意義。明天一早,我們卻要去塔布倫寺去尋找莫特法師,他早晨的時候在那邊靜修,說是在等待着我們。我深深地歎了口氣,不曉得明天會不會出什麽情況。
“天兒,别多想了,還是睡吧,我覺得明天肯定不會出事兒!”崔明伏搖着頭,一副笃定不已的樣子,這句話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你怎麽這麽肯定?”
崔明伏笑着說,明天咱們是要去吳哥窟啊,吳哥窟原始的意思爲“毗濕奴的神殿”,中國佛學古籍稱之爲“桑香佛舍”。你想想看,在那樣的一個佛門清淨之地,還會有一些邪魅在作祟嗎?
可是話雖然這麽說,我的心裏面仍舊是七上八下的,不由得想起了在海底的那座神廟當中,在前方的神殿裏面仍舊供奉着神猴哈奴曼和大神濕婆,但是在那神殿之後,那些個落座在石台上的“肉身佛”标本,不是仍舊隐匿着滿滿的罪惡嗎?所以這佛門聖地,也并不是如此保險!
高棉又稱吉蔑,古名扶南國。因百分之八十的居民爲高棉人,故稱高棉。建國于公元1世紀下半葉,曆經扶南、真臘、吳哥等時期。9世紀—14世紀吳哥王朝爲鼎盛時期,國力強盛,文化發達,創造了舉世聞名的吳哥文明。
據《梁書》記載:在三國時代,扶南的國勢逐漸擴張,吳國曾派遣康泰、朱應到該國,當時該國國人都是裸裎袒形,使臣勸他們着衣,才開始疊布,穿橫幅。
到了西晉永甯元年,該國國王遣使來獻镂金龍佛像與象牙塔。而時至南齊永明二年,扶南王僑陳如,派遣天竺道人釋那伽仙來獻龍王坐像與象牙塔時,釋那伽仙曾上書,謂扶南國是摩醯 首羅天神的守護地,也是佛法的流通處。
又據《曆代三寶紀》記載:梁天監初年,扶南國的沙門曼陀羅仙攜帶梵本來獻貢,又與僧伽婆羅在揚都共譯《寶雲經》等三部十一卷;天監五年,再與僧伽婆羅譯出《阿育王經》、《解脫道論》等十一部三十八卷。
到了唐朝,三藏也駐錫在此,于是邀請真谛赴梁。由此可知,唐代之前,我們的中華民族便已經與這南部扶餘之國之間多有往來了。
扶南國到初唐時爲止,呈現獨立的局勢,到貞觀初年,則被真臘國所合并。兩國合并以後,約在九世紀初,阇邪跋摩二世開始定都吳哥城,創立了吳哥王朝。
城中所有宮室、伽藍等建築,曆經十餘代,到十二世紀才完成,與爪哇的婆羅浮圖并爲人類現存早期建築藝術中的雙璧。
吳哥城南方六公裏處,另有吳哥寺,是十二世紀中葉的蘇利耶跋摩二世所建。吳哥城與吳哥寺原來都屬于佛教建築,如吳哥城所雕刻的世自在神像就是觀世音像。後來因爲佛教衰微,這二個建築物漸被改建爲印度教寺院。
至十四世紀,由暹羅等國傳入南傳佛教,佛教逐漸複興後,兩個建築物便由暹羅的僧衆負責管理,在聖殿或其他殿堂都供奉佛菩薩像。十五世紀時,泰人攻陷吳哥城,吳哥王朝南遷,吳哥城遂告荒蕪,時日久遠,漸爲熱帶叢林所淹沒。
直到一八五一年至一八六一年間,由法國學者亨利莫特、伯希和等人發現,吳哥古迹才又重現于世。一直到今天,吳哥寺仍是高棉的精神所在地,象征着古代文明和高棉的精神,這也是吳哥寺被繪置在高棉國旗的緣故。
難道?想到此,我不禁腦海當中閃過了一道光芒,旋即身子也打了一個大激靈,這莫特法師讓我來這個地方尋找他,莫不就是因爲這裏是曾經古高棉的中心,所以才會有解開我身上的“高棉詛咒”的特殊方法嗎?
想到此,我不由得使勁地拍了下大腿,搞得崔明伏猛地大叫了一聲,“韓小天,你别這麽一驚一乍好不好,草,屎都快被你吓出來了,以後你身上的詛咒又發作了呢……”崔明伏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鑽進了被窩裏面。
我也躺在床上,現在一切想來都是徒勞,還是趕緊睡覺吧,明天一早早點起床去吳哥窟,崔明伏說明天早晨一定要早起,因爲那莫特法師跟我們約在了早晨七點的時間在塔布隆寺見面,我們一定不要遲到。
暹粒的一夜,我原本想着會十分的漫長,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夜的時間竟然如此的短暫,幾乎我剛剛閉上了眼睛,正在睡得朦朦胧胧的時候,放在了床頭的手機竟然就鈴聲大做了起來,我被崔明伏給使勁地推醒,“韓小天,你趕緊醒一醒,時間差不多了……”終于,當我揉着惺忪着睡眼開始洗漱的時候,這一刻還是來了,這前途未蔔,不知是吉是兇的一天。
我們三人在房間裏面湊合着吃了點兒東西,便整理好了衣服,走下樓去。前台的服務員告訴我們,這裏去吳哥窟很近,不用坐車,步行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還十分體貼地贈送給我們一張地圖。說完還沖着我們微微一笑,那張年輕的臉上,仿佛綻放了一朵絢麗的蓮花,我微微地怔了一下,難不成這就是“高棉的微笑”!
微暗的夜空中,漫天都是星辰,仿佛是在一個棋盤當中,錯落交織的那些白子和黑子,天空澄澈無雲,好像要準備一個盛大的黎明。此時的天氣有些微涼,不過對于這幾天接受了陽光暴曬的我們來說,此時的微涼正恰到好處。
走在了通往吳哥寺的大道上,此時,人影綽綽,走在寺廟前那寬闊的引道上,在那引道的兩旁,種着幾株高大扶疏的菩提樹,目測那樹齡差不多在幾百年以上,而在來之前,據我了解吳哥窟的資料當中記載,這幾棵樹的種子據說是佛陀在菩提伽耶悟道原地的那棵菩提樹上所引來的。
黎明的曙光從很遠的天際開始亮起,吳哥寺是吳哥城當中唯一朝向西方的寺廟,背向日出的東方,無座尖塔在微亮的天際形成明顯的黑色剪影,**的建築輪廓,襯托着慢慢亮起來的背景,我們三個人都面向了東方,黎明日出,天地間寂靜無聲,好像等待君王天神的降臨一般**。
面對着吳哥寺正前方的左側的水池旁前,水池大約有100米見方,兩方水池,方方正正坐落在引道的兩邊,像兩面明亮的鏡子。高聳的吳哥寺的塔尖,倒映在水中,産生華麗而虛幻的美,使人聯想到佛經兩面所說的“鏡中花”、“水中月”。
池水波光粼粼,波光間浮着一片一片綠色的蓮葉,蓮葉當中又冒出了一叢一叢的紅蓮,我從朵朵紅蓮當中看到了日出前的天光,紅蓮含苞,像一隻隻的手,召喚出了黎明。
而整個吳哥寺,都仿佛沉靜在水中,背後的天光透露出淺淺的紅。紅,像是淡淡的血漬,從灰黑夜色的薄紗裏滲透出來。紅色逐漸加深,越來越濃重,逼出了吳哥寺更加鮮明的輪廓,吳哥寺是高棉王朝鼎盛時期的建築,而黎明地曙光仿佛要重新讓人回憶起昔日的輝煌。
紅,像深深嵌入血肉的記憶,血漬的紅裏閃出了金色的光,金色在水波裏跳躍,像貴重的織錦。紅蓮慢慢地綻放,水池四邊的鳥雀鳥叫啾啾,黎明開始了,這浩大的金色的晨光宣告着生命蘇醒,一輪金色的太陽從建築背後升起。
吳哥寺的黎明,像是一堂早課。我閉目凝神,看到血色金光,看到朵朵紅蓮,更看到逝去的燦爛輝煌,還有在我心底裏面那屬于高棉的微笑。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這一刻,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種感動,我好像明白,莫特法師爲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們來到這裏尋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