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這衣服竟然這麽不結實,但是我卻看到了面前的肉身佛,此時,他的屍身仍舊沒有絲毫地潰爛,并且單單看着皮膚的顔色和飽滿的程度,仿若活人一般。
而就在這時,我卻發現,有根木棍的尖部,出現在他後脖頸的位置,我看的清楚,是木棍。
而後我的目光往他的身下看去,嘟嘟卻飛來了我的身邊,“韓小天,這根棍子是從**穿進去的,是它告訴我的……”
嘟嘟說着,伸出手來,指着遊蕩在我們身邊的海象,而那海象也仿佛是聽懂似得,竟然微微地點着頭。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明白了在具善寺當中,本寺主供的肉身佛身邊的那副對聯——沖天一炷香,蒲團化爲牢!這他媽分明就是這些所謂的“肉身佛”的真實寫照,他們所遭受的分明就是我國古代的一種刑罰——沖天一炷香。
沖天一炷香,顧名思義,這刑罰自然與那“香燭”之類的物體有關系的,首先就是需要選取一根上好的紫檀香木,在上等的香油當中精煉熬煮,而後當這根香木被熬煮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可以成爲那施刑工具!
首先,這根木棍要從犯人的**釘打進去,而後,那尖部就會出現在後脖頸處,所以這根棍子并未傷及,犯人的五髒六腑和奇經八脈,犯人也暫時不會死,但是卻感覺自己仿若被萬箭穿心,百蛇噬咬。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
那麽這群肉身佛,卻又爲什麽要遭受這“沖天一炷香”的刑罰呢?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木棍是在他們死之前遭受到的這種刑罰,還是在他們死之後,遭受到這種刑罰的呢?這同樣的,也是一個未解的難題啊!
此時,嘟嘟卻告訴我,他可以感受到這具肉身佛當中的靈體了,并且這具靈體還想告訴他一些東西。
想到此,我趕緊讓嘟嘟準備通靈。
不一會,我又閉上了眼睛,但是我卻是靠在了這句肉身佛的身上,眼前那股白色的迷霧再次迷了上來,而後,那白霧漸漸地散開,眼前卻出現了其他的景色:
一個人正在地上哀嚎着,被周遭那一群穿着黑色衣服,打着赤膊,胳膊上紋有紋身的男人給狠狠地揍着,那人在地上哀嚎,目光當中透露出一種絕望地恐懼,并且四肢都在顫抖着。
從那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此刻,他所遭受的正是那來自于生命的威脅,而後一個大漢便一把抓起了他的頭發,整個兒地把那人從地面上提溜起來,之後,便仿佛提着一團打濕了的衣服一般,一把把他拖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讓他趴在了一條長椅之上。
此時,便立即有人圍了過來,一把摁住了此人的四肢還有軀幹,這個人登時動彈不得,而後,便就看到一根木棍從這人的**釘打進去,這個人發出了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之後,那木棍的一端,便直直地出現在那人後脖頸的位置處,好不殘忍,看到這一幕,我的雙目當中又流出血來,原來,這裏的“肉身佛”,不是自然坐化之後,屍身不腐的得道高僧。
而是一群無辜之人,被一根木棍活活地從**之内捅了進去,而後再穿出,便直直地變成了“一炷香”的情形,所以才做成了這“金身屹立永不倒”的“肉身佛”,當真是慘絕人寰,而,米恩那句話确實是在說謊,比利是花重金“請”來的這些肉身佛嗎?我看純屬放屁,這些肉身佛,還有這隻人造的海象,都是那比利草菅人命,把人活活地改造成了海象,活活地制造成了這肉身佛标本。
隻是,他這麽做的原因?我望着這十二個石柱,它們仿佛參天大樹般屹立于此,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十二個石柱,形成的是古代高棉文化當中的“天獄”!
“天獄”并非是和地獄相對應的詞彙,其中的“獄”字,便是審判的意思。
所以整體的意思,就是來自于上天的審判這個含義。而這十二個石柱,便是審判台,而這12尊的肉身佛,便是審判長,由他們判定,這站在石柱當中的人是否可以上天堂,所以才會有了在浮雕圖畫當中的最後一幅,那人在連續的畫面上,身子從石柱的中央漸漸地往上升了起來。
而這些肉身佛的身體還有靈魂都被禁锢在此地,看來那比利本身也是有兩下子的,這些肉身佛們的肉身和靈體被拘禁于此,肯定是懼怕于他,于是便會爲他投上贊成的一票,此時,他便會從這裏升上天堂,是這個意思嗎?
嘟嘟把我的話轉達給了海象,沒有想到海象的頭立時點的仿佛是撥浪鼓一般。
看來,海象在這一片海域當中呆的時間比較久了,肯定也明白比利的用意。
草,這個家夥,不曉得害死了多少人,隻爲了自己成仙虛無的幻想,我這才聯想到爲什麽在這寺廟當中爲什麽要供奉濕婆神了,原來濕婆神既代表着毀滅,又代表着重生,而比利卻是用别人的毀滅,來成就自己的重生,這心腸與那魔鬼别無兩樣。
并且,柱子頂端石台上的肉身佛現在已經有了10具了,在上方的“具善寺”當中還有一具。
這麽說來……我的眼睛來回地,在那相對着的兩個石台上面來回地穿梭,還差一具,難不成是想把我和崔明伏其中的一個變成肉身佛,來填補這石台的空缺,已達到,他成仙的目的嗎?想到此,我的後背忍不住開始發涼。
我一把又抱在了海象的背上,他背起了我,開始往外遊去,我要去找崔明伏,不曉得他現在有沒有事情,我在水下呆了這麽久了,單單氧氣就快不夠用了,我必須趕緊去找他,萬一他被……我使勁地搖着頭,不敢在想下去。
海象背着我,使勁地朝着寺廟的外面遊去,嘟嘟也跟着我,我登時覺得自己周身的壓強無限地強大,而後,我便一把脫掉了自己身上攜帶着的鉛塊,并且抱緊了我身下的海象,海象極爲賣力地遊着,而後沒過多久,我們便遊到了寺廟的外面,它便朝着來時的路,一路往前遊去。
隻是,我明顯地感覺到,我的氧氣不夠用了,但是我仍舊竭力地在忍耐着,海象越遊越快,但是我也越來越難受,呼吸也變得開始急促起來,我想着多半還是和緊張有很大的關系。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也怪我,應該再找一個大一點兒的氧氣瓶的,這樣子起碼不會讓自己被活活憋死。
而後,就在我感覺自己當真是不行了的時候,眼前的光亮驟然放大,之後,我就覺得自己的臉頰被“啊啪啪啪”地拍打着,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崔明伏、崔明麗,還有那個身着黑衣,昨天晚上告訴我們米恩靠不住的那位黑衣人,而我本人也躺在了遊艇之上。
“呼呼呼……”看到我睜開了眼睛,崔明伏趕緊拍着自己的心髒,“我的祖宗哎,您老可算是醒了,您倘若再不醒的話,我看我差不多要死翹翹了!”
我吐出了兩口水,拍着胸脯,想起了剛剛在水中的事情一下子坐了起來,此時,我才發現,陽光有些猛烈了,現在已經完全是那下午時分,草,我剛剛在水下究竟是潛了多麽久呢?
崔明麗也是一臉地擔心,“你幹嘛要下到那麽深地地方啊,大家找你都找了好久了,你快吓死我們了,你知道嗎?”此時,我的神智已經恢複了好多,崔明伏一把拉起了我,我笑着看着崔明麗,畢竟那黑衣人還在,我隻有笑着說,“嘿嘿,好久沒有潛水了,一激動逞能了,還好你們及時趕到,看來還是要遵守潛規則……”聽到這句話,他們幾個全部都笑了。
或許也沒有多說什麽,那黑衣男子便帶着我們朝着岸上走着,在我們剛剛下船的時候,黑衣男子倒是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兩行字——沖天一炷香,蒲團化爲牢!
我看到這張紙團,登時愣在了當下,我當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把這個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中,我覺得這個人應該知道些什麽,并且,從他的眼中,我卻看到了另外的一種東西,一種我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東西。
難不成,他來到這個海島之上不單單是爲了工作,也是爲了一些其他的,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嗎?
回到了酒店房間當中休息了一會兒,我叫來了崔明麗和崔明伏,用筆在紙上把看到的東西給他們描繪了出來,崔明伏大爲驚詫,崔明麗的面色倒還算是平穩,隻是,她估計也沒有想到這外表僞裝成善人的比利,竟然是個如此地十惡不赦之輩,這樣的做法,幾乎用任何的詞語都沒有辦法準确地形容出來,總之,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