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被夜色所籠罩的湖面上,當聽到這哀嚎之聲的時候,也免不了讓自己的心中暗暗地吃驚,神經就在刹那間便被繃得死死的,身體也不由得哆哆嗦嗦地顫抖起來了。這樣的場景落到了眼睛當中,當真十分的詭異。
米恩的喉結也不住地湧動着,此時,他的身形也顫抖地劇烈,哆哆嗦嗦的模樣,宛若篩糠,雖然他作爲向導,也是經常在這裏帶團行走,可仍舊看的出來,此時此刻,我的額頭上卻一直往外冒着汗!
他轉身,快步地走到了船頭,沖着那船家的老頭兒一頓吼叫,這船家老頭也在竭力地解釋着什麽,但是米恩仍舊激動地吼着,老頭隻好又掏出了他的那支破爛不堪的,不曉得是什麽年頭兒的手機,開始撥打着電話,米恩便一步三晃地往回走着。
“一會兒……”他慢慢地走到了我們的面前,聲音卻仍舊是在顫抖着的,努力地吸了口氣,好不容易,他才讓自己穩定了下來,我們也在認真地聽着他繼續往下說着,“不管看到了什麽東西,或者發生了什麽樣子的事情,都要裝作沒有看到,記住了嗎?”
他的表情異常地嚴肅,我和崔明麗還有崔明伏三個人,在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從我們各自的眼底,都看出了一種擔心的色澤,有些時候,即使你避着麻煩走,都是不行的,麻煩仿佛時時刻刻,都是在跟你一起如影随形的。
黑暗中隐隐約約地感覺到,仿佛要發生什麽事情。
而此時,不曉得什麽時候,洞裏薩河的河面上,忽的刮起一陣風,這風不算太大,但是也足以把這水面,給攪得波紋連連,而後我們的船,竟然不由自主地靠到了有紅樹林的那一片河岸,并且是靠過去的速度還不算慢。
“啊——”米恩忽的大叫着,而後竟然沖着那船家老頭兒大吼着,看那意思是希望他想辦法不要讓這船朝着那岸邊靠攏。
但是從老頭兒那有些爲難的表情上面也可以看得出來,現在要阻止這船不靠岸,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我預感着或許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崔明伏和崔明麗也是一臉的疑慮,而後我伸手把崔明麗拉到了我的身後。
崔明麗皺着眉頭,緊張兮兮地看着我,我則沖着她點了點頭,此時,我的感覺非常清楚,在我面前的紅樹林當中,在黑暗裏面隐匿着的,肯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危險。
萬一一會兒有什麽突發情況,我也好擋在崔明麗的前面,不論如何,她是個女生,我作爲男人,肯定要擋在前面。
“哼哼哼……”米恩或許覺得阻止船靠岸是無望了,便蹲在了船艙當中,有些絕望地哼哼唧唧,之後,他死死地閉住了眼睛。
而此時,船舷也一下子撞在了那岸邊,就聽到了一聲“蹬”地悶響,把我們在船上的所有人,全部都震了一下。
“快,閉上眼睛,快……”米恩大叫了一聲,而後,當這句話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這河面上的風頓時就加大了。
“呼呼呼——”這風聲逐漸變得呼嘯起來,但是沒過多久,這呼嘯的風聲,就在此時竟然變成了一種“怒号”!
風刮過了紅樹林,登時搞得這紅樹林當中的樹木東搖西擺,樹葉紛紛地落下,而後從這紅樹林當中, 竟然傳出了一種“哀嚎”之聲,就聽到了一陣“嗚嗚嗚……”地聲音傳來。
我突然想起了,這種聲音和剛剛那隻渾身傷痕累累的海象,發出的竟然是同一種類型的,但是從這紅樹林當中發出的這種聲音,顯然更加強大,比剛剛那海豹發出的要強大好幾倍。
米恩死死地捂住了耳朵,緊緊地閉着眼睛,幾乎整個地趴在了船艙當中。
此時,這嗚咽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大,直直地讓人覺得仿佛在這紅樹林當中,有着很多的鬼魂在不住地哀嚎着,痛哭着,并且和我們的距離非常近,仿佛就到了面對面的地步了。
“啊——”米恩捂住了耳朵,臉頰整個兒地扣在了船艙的地面上,并且他發出了大聲的嚎叫,并且是一種吓破膽子的嚎叫。
崔明伏原本站在了最靠前的位置,此時,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吞了口唾沫,“草,這地界兒簡直太邪乎了……”
我們心中都明白,這裏正是那放置棺材的紅樹林的位置,而這聲音顯然也不隻是,大風吹動樹林的聲音,而确确實實是一種極度的哀嚎之聲,并且還仿佛是一種來自于地獄的哀嚎。
但是這紅樹林當中,仍舊隻是一片片的黑暗,并沒有像我們預想地一樣,出現什麽奇異地東西,但是米恩卻仍舊趴在了地面之上,在不住地顫抖着,大叫着。
“啊——啊——”這叫聲或許搞得崔明伏也煩躁了,他便不由自主地抱怨了起來,“我擦,你鬼叫什麽啊,瞧你那點兒出息……”
但是或許自己的話語當中,也帶着一個“鬼”字兒,于現在來說,這字兒絕對的是一個敏感性的字眼兒,所以崔明伏便使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而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來,連他自己都明白,此時,從嘴巴裏面說出來的,是多麽忌諱的一個字眼兒了。可是,紅樹林裏面的哀嚎聲就在此時,竟然又高了不止一個分貝,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崔明麗扭曲着臉頰,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就在此時,嘟嘟卻從我胸前的古玉當中飛出,飛到了我們的船前,崔明伏和崔明麗也看到了嘟嘟,此時此刻,我們三人目光交織在一起,徒留米恩還有船家老頭,趴在船艙當中瑟瑟發抖。
“注意,有東西,要出來了……”嘟嘟低沉地說了一句,我又習慣性地摸向老腰間,但是此時,我的腰間卻空空如也,我登時隻是摸到了一把的空氣。
與此同時,我看向了崔明伏,他也有些絕望地沖着我搖着頭,崔明麗也和我們一樣,雖說我們在上飛機的時候,都又帶着那法器,但是那些都屬于尖銳性的物品,是不允許帶到飛機上的,隻有放在了行李箱當中托運。
今天,當我們出門的時候,卻也沒有把這些法器帶在身上,畢竟今天隻是單純地遊玩兒,誰又能想到會出現現在這一出兒呢?但是現在出現了這樣子的情況,我們現在卻也隻有四個字——聽天由命吧!估計今天是要挂在這裏了。
“嘟嘟,通靈……”我感覺地很清晰,在那紅樹林當中肯定有一些冤魂。
那些冤魂肯定由于什麽原因不得現身,所以才會用這種哀嚎的方式,向我們表達一些事情,但是還好有嘟嘟在,他可以成爲我們和這些靈體溝通的媒介。
危險漸漸地襲來,而後,我的雙眼的眼底處,竟然往上慢慢地泛起了一抹血紅,并且是一種極爲濃郁的血紅,之後,那紅樹林當中的一切便被我盡收眼底,整個黑咕隆咚地紅樹林竟然在此時,宛若處于那白晝當中,裏面的一切清晰可見。
而且近在我的眼前,那一幕,就在我們面前的河岸上:
隻見,一具屍體平放在地面之上,這屍體一絲不挂,渾身光赤,皮膚的顔色也不再新鮮,反倒是泛出了屍體特有的一種晦暗,同時,還有那點點的屍斑出現在身上,我的那個天啦,這分明就是死人一枚啊,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正在這麽想着的時候,突然這屍體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而後這人影便舉起了手中一個類似于那注射器一般地東西,往屍體當中注射了一種液體。
而後,這屍體周身的顔色,竟然逐漸變得鮮豔起來,仿佛就在瞬間接近了活人的色澤,此時,屍體的體積也慢慢地開始膨脹,逐漸地變得飽滿,就仿佛是一隻加了發酵粉的面包一般,逐漸地變大,繼續地變大,并且越來越腫脹。
而後,屍體旁邊的那個人影便手中拿着一把刀子,我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手術刀,柳葉刀尖在屍體脖頸處的皮膚上,滑出了一道線。
而後,那血液便從那翻卷的皮肉當中滲出,之後,那人便伸手一揪住了劃開地皮肉處,毫不費力地便把這屍體的皮膚整個兒地揭了下來,我頓時胃部翻滾,喉頭湧動,草,這也太……
整個剝皮的過程仿若行雲流水,順當的程度,就仿佛是給這屍體脫了一件衣服那麽簡單,卻讓人止不住地渾身顫抖,就連骨頭都是在顫栗的。
而後,當這一幕過去之後,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嘟嘟抹了抹額頭上面的汗珠,也鑽到了我胸前的古玉當中,并且充斥在這紅樹林周遭的風聲就在此時也消失了。
之後,便是一陣靜悄悄的聲音,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後,我們這艘船,也慢慢地又往那河中央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