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就在此時,全部都湧到了腦部。
但這些鬼物雖說慢慢地朝着我們的移動,卻沒有立時近身,我想這還是因着我們吃了崔明伏給的“赤丹”的效果,看來,對于此物,他們不是不懼怕!
而正當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頓時覺得頭頂之上陰風陣陣,緊接着,一股強大的陰氣沖着頭頂之上的百會穴兒席卷而來,這陰氣來的極爲猛烈,直覺得幾乎可以刺破頭骨,深入腦髓。
我立時擡起頭,看到頭頂的一幕也當即目瞪口呆!
隻見一個目測約4、5歲之男童,通體光赤,呈青紫色,雙目如黑窟,口角咧開,如同那臉盆大小,朝着我們猛地撲來,速度若脫弓之矢,我瞧這情形,倘若這一口放任讓其咬下去的話,那海大富的腦袋就全然沒了。
“讓開——”我一聲大呼,使勁地把海大富給推到了一邊,怎奈何他身體肥胖無比,那強大的反作用力仍舊讓我身形搖晃,但我努力地穩住了身形,從腰間抽出判官法筆,法筆一出,邪魅不可近,見筆猶如見陰曹陸判!
隻是,那鬼仔或許也感受到了,從那筆尖散發出的震懾之氣,一時間那身形竟然就在半空當中猛地停下了,仿佛被點了暫停鍵似的,看來,這判官筆對于驅陰避煞,還當真是一件神器。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鬼仔的身形靜止隻是那暫時的,就在下一秒,這鬼仔竟然又猛然發力,仿佛是被加速了一般,朝着我猛然撲來,并且那速度還有氣勢,相比剛才過之而無不及!
草,小鬼難纏!看到此景,我當即舞動起手中的判官筆,虛空畫出一個“天”字,時間緊迫,情況緊急,我的手也舞動的厲害,就聽到了那“呼呼”地風聲不時地傳來,隻是在這須臾的時間之内,這“天”字就被我劃完了。
我當即奮力打出,那小鬼被往後猛地一擋,當即嚎叫了一聲!
被打中了!我和崔明伏的心中都爲之一振,但是這一下不要緊,畢竟和這鬼仔的争鬥耗損了我們周身的陽氣,雖那鬼仔被打退了片刻,但是那周遭之鬼物卻見縫插針似得一窩蜂地擠了過來。
隻是在剛剛的時候,那在打鬥之時,從我們周身之上流失的陽氣,才成了這些鬼物近身的一種缺口。
草,今天真是失算,原本隻是想來探一下這小鬼的深淺,怕嘟嘟來此,周身的佛童氣息會使得它全然暴露,但是沒想到,這海大富的一嗓子卻把這計劃全盤打破了,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天兒……”崔明伏的聲音也是在顫抖着的,他指着我身邊的海大富,“你抓緊這個豬頭,然後抓着我們的衣服,咱們一起沖出去!”
聽到崔明伏如是說,我當即抓緊了海大富的衣服,但是這海大富卻仿佛一灘爛肉一般,不住地往地上癱着,我也不曉得自己從哪裏冒出一股力氣,仿佛平生出一般,登時覺得自己的臂膀的火焰,就在此時被全盤點燃了。
“你他媽的給我起來啊!”我大吼了一聲,當即就把這海大富,從那地上整個兒地給提溜了起來。而後,另外一隻手就緊緊地抓住了崔明伏的衣服,緊緊的。
第一次面對這樣子的情況,我們現在猶如在做那困獸之地,被說是被包了餃子了,我想就差一個褶子,我們三人就要被全盤包在裏面,怎奈何,嘟嘟不在,那“天龍八部”法陣也無法驅動,眼見着就要被這一群鬼物所淹沒。
崔明伏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銀鈴法螺,這法螺之上的小銀鈴,就在此時也已然大作,叮鈴之聲不絕于耳,崔明伏的身子也抖動起來,“弟子崔明伏,有請胡三太爺,護身抱馬——”
崔明伏的聲音回蕩在這空蕩的大廳當中,登時傳來了回聲陣陣,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周身的氣流,都在湧動着,我的皮膚被這一陣的陰風吹拂着,登時被剮的生疼無比,仿佛在那皮膚和血肉之間,都要被活生生地分開了。
與此同時,周遭的鬼笑聲也慢慢地減弱,竟然變成了一種鬼叫之聲,看來,這些鬼物當真是被崔明伏請仙出馬的時候,帶動的這滾滾的氣流給灼傷的軀體,登時傳來了這陣陣地嚎叫之聲,隻是聽起來讓人恍若深處陰曹之中,慘烈無比!
“韓小天,閉上眼睛,我們要沖過去了!”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就覺得崔明伏的步履快速地移動着,耳邊之風聲呼呼作響。
還有那鬼哭狼嚎之聲,周身的皮膚仿佛猶如刀割一般,隻在眨眼間,我們就來到了這大門前,我明白,崔明伏剛剛是請胡三太爺上身,帶着我和海大富往前,硬生生地沖出了一條血路。
可是當我們來到這門邊的時候,卻發現那些鬼物的包圍勢頭兒,仍舊沒有減少分毫,仍舊仿若是一堆虎視眈眈的狼群,朝着我們慢慢地襲來。
并且剛剛被我用那“天”字斬,所逼退的鬼仔,此時仍舊飄蕩在那半空當中,把嘴巴又大大地張開了,單看這尺寸,卻仿佛臉盆大小,并且從那黑洞洞的嘴巴裏面,不時地傳出那嚎啕之聲,想必也是剛剛被那“天”字斬猛然一擊,定是把他激怒了。
但是我們身後的門卻是怎麽也打不開了,“草,直接撞!”崔明伏大罵了一聲,旋即看向了那海大富,隻是這海大富卻也卯足了力氣,登時朝着那扇門猛地撞了過去的,但是卻被狠狠地彈了回來。
任是他如此之大的體格兒卻也無法撼動那房門分毫,草,我們才明白,這夜總會的大門已經不是一扇普通的房門,仿佛是一扇隔絕陰陽界之間的結界之門,把那陽間的一切也悉數隔絕在了外部。
隻是,沒有想到這陰陽結界之門竟然被布的這麽緊密,就連這體重兩百多斤的海大富都撞不開,草,我不由得轉頭,那鬼仔飄在空中,又朝着我們俯沖而來,并且周遭鬼物也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似的,也紛紛地朝着我們快速地移動着。
那個個鬼物的口器都紛紛地大張着,我們在這裏剛剛觀賞了一場“猛鬼歌舞秀”,但是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我們卻被這一群的鬼物視爲盤中之餐,他們嚎叫地聲音,如此嘹亮仿佛正在此時進行着一場饕餮盛宴。
“草,韓小天,不行了,這些髒東西太多了,我們根本抵不住!”崔明伏抓起了銀鈴法螺,猛然在前方畫了一個半圓,登時把那些鬼物給往後驅散了不少。
隻是那些鬼物也聰明的緊,看到我和崔明伏要發飙,并不急于往前行進,反而采取了那迂回的戰術,想曲線救國。
但是,倘若就這麽地一直和這些東西耗下去的話,我看我和崔明伏遲早面臨的情況就是那燈盡油枯,我們的精力也會接近一個極限,倘若事情當真到了這樣子的一個地步,那麽我們的下場也就是被這些東西給分而食之。
看來,饒是我和崔明伏過于年輕,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棘手,太過于大意和輕敵,但是這大門之上的陰陽結界,又是誰布上的呢?倘若要論及這鬼仔,定然也沒有如此大的能力啊!難不成,這裏還隐匿着一個更爲強大的對手嗎?
但是來不及去想其他的,這些鬼物已然近在眼前,那些來自于異界的腐臭之氣也傳至鼻孔當中,一切都仿佛要進入了一個終結,面對着這些鬼物,我們現在當真是束手無策,困獸猶鬥,何況人乎,隻是,那銀鈴法螺和判官筆也漸漸地越來越沉,我們也漸漸地揮舞不動了。
“啊——”海大富大叫了一聲,“哇哇哇,媽媽啊……”我當真沒有想到,塊頭兒如此之大的海大富,此時此刻,竟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使勁地抱住了頭,痛哭流涕着。
而我和崔明伏也當真到了體力的極限,我和他都紛紛蹲在了地上,隻是此時,等待着那些鬼物朝着湧來,對着我們生吞活剝!
一陣陰厲之氣襲來,我明白是那小鬼仔,此時它定然是秉承了那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法則,看來,那血盆大口定然是會扣在我的頭上了。
“兄弟,看來咱哥倆兒今兒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崔明伏的銀鈴法螺登時從他的手中掉了出來,“嘩嘩啦啦”地掉在了地闆之上,他坐在地上挺直了身軀,而我手中的判官筆,也就在此時無力地垂了下去!
鬼物幾乎和我們達到了那面對面地地步了,那一聲聲或尖利或低沉的鬼笑聲,又漸漸地充滿了我們的耳膜。
海大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媽媽啊……”這一聲哭嚎當真是發自肺腑,都可以感覺出鼻涕的味道。
好了,看來今天我們當真是在劫難逃,勢必要栽在這個猛鬼屋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