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孫還是有些不想走,但是我對着他使出了一個眼色,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
華宇仍舊有些煩躁,“這孫子,性格還是這麽地磨磨唧唧,就像他這脾氣,一輩子也難成大事兒……”
華宇說着,和我又回到了車上,開始慢慢地往回開着,嘴巴裏面不停地念叨着,兄弟啊,不是我吹牛逼啊,要不是你大哥我罩着你,你是不會這麽快見到大主教爸爸的,還有我們的大祭酒,那當真也是牛人一枚,咱們弟兄兩個好好整,把那江波給整下去,哼,他媽的,這個兔崽子,剛入教幾天啊,就在我面前人五人六兒的……
我看着那華宇義憤填膺的樣子,心想原來在這“血靈教”當中,也不是那麽的和諧和團結,這一點兒,在華宇和那江波的身上都體現了出來。
并且,在這教會之中,也有那嚴重的派别分裂,并且就此看來,還算是比較嚴重。
這樣子也好,隻要有分裂,就代表着這個組織,不是那無堅不摧的,肯定可以見縫插針,可以趁虛而入。
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把頭靠在了車後座之上,現在已然到了那六月下旬了,如此炙熱的天氣。
但是想想馬上要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當中的時候,我登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此時此刻,都在往外不由自主地冒着寒氣,并且渾身上下也都不停地掉着冰淩。
車子過了“中央街區”,我的眼睛再次被蒙上了,慢慢地從那樓梯之上走了下來,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密閉的空間當中,此時,正是那教衆休息的時間,而空間當中的音樂也剛剛關閉了。
華宇走到了一邊,他們護法自然是有自己的房間,不像我們這一群底層的普通弟子,就要一直呆在一起,男男女女,此時此刻,也已然沒有那嚴格的性别之分。
走了那麽一圈,當然有些累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喂!”剛剛坐下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肩膀上面落上了一隻手。
我回頭,看到了那江波似笑非笑的面容,那一雙眼睛當中,複雜的情緒滿滿,就這麽地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的有些看不太懂,這個人,我自是覺得本性有些陰險,又加上在這個教會當中受到了一些熏陶,絕對的狡詐無比。
“是不是華宇又向你借錢了?”他面對面地和我相對而坐,奸笑地問着。
我也笑了笑,但是我沒有回答,難不成他當真是看出一些什麽來了嗎?
這江波“嘿嘿”地笑了兩聲,“兄弟,我看你人還不錯,我就趁早告訴你,倘若你想在咱們教會繼續走下去,就他麽離他遠一點兒,你别以爲他是什麽好東西,也别覺得他多麽牛逼,有些時候,需要站對陣營!”
他又笑着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掌,我看着他的背影,登時覺得這個教會裏面,好像在無時無刻地上演着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熱鬧而激烈地程度堪比宮鬥劇。
我靠在一邊牆壁上,強迫着自己趕緊入睡,但是現在的神經仍舊有些興奮,想想明天就要見到“血靈教”的這些首腦們,必須要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一個最好的狀态,否則,不曉得明天會是怎樣的場景。
但無論如何,明天都是那動真格兒地時候了,想想這些人心思缜密好比那狡猾的狐狸,還有那赤焰金龜,以及讓人聞風喪膽的各種刑罰,我的心底不是沒有懼意,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要咬着牙往前行進了。
我十分期待地參加這次“神之筵席”,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十分懼怕這個時刻的到來,但不管我是期待還是懼怕,這“神之筵席”的時刻卻仍舊是到來了,結結實實地到來了!
“小帥兄弟,準備一下,我們出發!”一日後晚上,那華宇沖着我點着頭,“如果你運氣好的話,你或許會吃到你這一輩子都吃不到的東西呢!”
隻是,這句話讓我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堪稱這神之筵席呢?
又是什麽菜式,難不成……我想起那一天何廣志在這裏帶走的那個小姑娘還有那個剛剛滿月的嬰孩,身子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
當車子行駛了好大一段路程的時候,那扣在我眼睛上面的眼罩,才被取下來。
與此同時,我也赫然地發現,我們正處于一處湖邊,湖邊波紋蕩漾,在那湖面之上,竟然還有微微泛起的夜霧,那一輪圓月照射在這湖面之上,波光粼粼。
周遭樹影婆娑,還有那夜間習習的涼風吹來,把這夏日裏的燥熱給慢慢地驅趕着,單留下這陣陣的涼意,還有那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偶爾傳來的蛙鳴。
或許是聽到了那同類的聲音,這在我肚子裏面呆着的小金子,此時也有些蠢蠢欲動,躍躍欲試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把它給安定下來。
若是要來這邊觀景的話,這裏月朗風清,樹影婆娑,涼風陣陣,也确實不失爲一處風景絕佳之處,但此時的我心裏也十分明白,我來到這裏,确實是要面臨着巨大的挑戰,即使這裏的風景美如畫,意境絕佳,但心中當真平穩不下來。
“嘟嘟,躲起來!”嘟嘟的好奇心又變得強烈了,此時的他,慢慢地飛到了我的前面,聽到了我的呼喚,才藏身在了崔明麗給我的那塊羊脂玉的護身符當中,軟軟地在裏面縮成一團。
“韓小天,你注意,有東西要來了!”嘟嘟在那塊羊脂玉當中輕輕地說着。
我聽到了嘟嘟的這句話,望着那平靜的湖面,心中也有些動蕩不安,忽然,水面上傳來了一陣陣地水浪破開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但是遠處的水面,卻被那一層夜霧所籠罩着,這讓我壓根兒看不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但是,華宇聽到了這動靜卻仿佛十分地開心,隻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來了,終于來了!”而後,便從他的嗓子裏面傳來了那陣陣低沉地笑。
一艘遊船,在這圓月之下,破開那層層的夜霧,還有那朵朵的浪頭,朝着我們慢慢地遊蕩而來。
我咽了口唾沫,這遊船,古色古香,仿佛是一艘畫舫,但卻是一艘還算是比較大的遊船,并且船艙卻被那紅色的木頭給圍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裏面什麽場景!一道船闆撲上了岸,一個白衣教徒微微颔首,“華護法!”
“來吧,兄弟!”華宇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來,我們上船!去參加‘神之筵席’!”他說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跟着他一起走到了船上。
任是我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這“神之筵席”竟然是在一條船上舉行的,并且還是在這樣子的一條船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而當我們走到了船上的時候,卻發現那江波從一邊閃了出來,和我們站在正對面,挑釁似得瞪着眼睛,臉上挂着那痞子一般的笑容,“呦,華護法來啦,是借錢來的吧!”
他說完露出了猥瑣地笑了兩聲,這句話或許直直地,戳到了那華宇的痛處,他登時大叫起來,“你說什麽呢,你剛剛升到護法才幾天啊,你何德何能上來呢?”
此時,從裏面閃過一個人影,那人穿着白袍,鬥篷及地,隻是,他那棱角分明地臉頰,在這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的清晰。我看的真切,那是四大金剛之一,多聞天王——何廣志!
“你們吵什麽,大主教和祭酒都在呢,你們在這裏吵吵,不怕一會兒受罰嗎?”聽到這句話,那華宇倒是低頭走到屋子裏面,我跟在他的身後。
但是,在我剛剛踏進船艙當中的時候,就聽到在我身後站着的江波,嘴巴裏面嘀咕了一句,“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不曉得這句話是在說誰。
當我的鞋底剛剛和這遊船當中的地闆接觸的時候,我看到了面前極爲震驚的那一幕,登時愣住了,沒有想到,這遊船之上,竟然是我見過的最豪華的一處房間。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白光閃閃的,我看的真切,這一切應該就是那白金,這樣的一種亮度還有那色澤,是那白銀無法比及的。
頭頂上亮閃閃的大燈,還有那亮閃閃的牆壁,以及屋子裏面的沙發坐具,竟然還有一尊亮閃閃的天使塑像,晃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而正直地面對着我們的,就是一方長長的餐桌,隻是在那餐桌上面鋪着那雪白的桌布,和這滿屋子的白金之色相互映照,登時顯得那桌布立時都變得閃閃發亮了。餐桌上面擺放着餐具、蠟燭、還有果盤,我在心中暗自地數了數那椅子,直直地有十四把之多!
除去那餐桌兩頭各一把,在桌子兩旁,一邊六把,直直地鋪開,給人一種氣勢,仿佛即将開始一場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