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東子看起來又仿佛有些難以啓齒似的。但在我們的催促下,他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長輩們說過,未婚男子是萬不可以進那‘姑娘廟’的,這‘姑娘廟’裏面供奉的姑娘都是那沒出閣的姑娘,如果是結過婚的男子,是沒事的,畢竟甯拆十座廟,也不毀一樁婚,但是假如你沒有結婚的話,很容易被她相中……”東子說到了這裏,便支支吾吾地不再往下說了,樣子看起來有些爲難。
崔明伏和我對視了一眼,一抹絕望蕩漾在我們的眼底,“草,不會吧!”崔明伏率先發聲,“有沒有搞錯啊,進去拜她,隻是以禮貌的方式向她打個招呼,我可沒有說非要留在這裏當那上門女婿啊!”
崔明伏說着猛地往那溪流當中打了一拳,登時水花四濺,弄得我們身上都是水,小溪的上方并沒有植物遮擋,所以月光照射在小溪上,登時顯得十分的清澈透明.
那淙淙的流水聲,也顯得這裏格外的清幽,但是我和崔明伏的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痛,草,搞不好剛剛那女鬼…….
但是爲了緩和崔明伏的情緒,我慢慢地拍着他的肩膀,“得了,老崔,我看你這壓根兒就是那‘杞人憂天’,你說說看,人家那麽漂亮一大姑娘,長得跟何仙姑似的,怎麽會看上你呢,是不是?所以……”
崔明伏轉過頭來,拿眼橫我,一路無言的周密此時卻猛然發出了聲音,“小崔的擔心,并不是空穴來風,你們兩個相比而言,你應該沒多大的問題,但是他就是有些兇多吉少了!”
我們趕緊追問周密何出此言,周密頓了頓,“我聽你們師父說過,你具有陸判血脈,是判官傳人,怎麽說你也算是你陰官後人,所以這爲‘姑娘’想必也不敢對你造次。
但是小崔就不一樣了,他是胡三太爺的出馬弟子,而且剛剛在那陰廟當中的那個姑娘,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拜那‘黑媽媽’爲幹娘,況且那黑媽媽和胡三太爺的地位也差不多,所以……”
此時,周密也不再往下說了,隻是看着崔明伏,崔明伏吞了吞口水,用食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了自己的鼻尖兒,“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很有可能,那女鬼會看上我?”
周密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崔明伏一臉的扭曲,“東子,你怎麽當向導的啊!草,我可不要留在這荒山野嶺的當‘上門女婿’……”
崔明伏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頭發,我和崔明伏跟進阻止他,“哎呀,你不要多想啊,總是會有那解決的方法的,是不是?”
而正在此時,一陣唢呐和鑼鼓的聲音傳來,就這麽地穿過了整片的山林,并且在耳邊缭繞着,我聽得仔細,這他媽吹得還是那《百鳥朝鳳》,隻是…….
單單聽得到這聲音卻并沒有看到來人,而此時,那《百鳥朝鳳》的曲子卻越來越近,猶如百鳥争鳴,煞是好聽,但是就是隻聽到這聲音回蕩在這山林當中,仍舊聽不到吹奏唢呐之人。
但是這曲子一般都是在那婚禮之上才會吹奏的啊,這個時候在此響起,确實還有些讓人意料不到的啊!“你們這邊結婚,都流行晚上迎親嗎?”崔明伏問着東子,他的話音都有些哆哆嗦嗦地厲害了。
東子的頭立時搖地仿佛是撥浪鼓,“你開什麽玩笑,最忌諱的就是晚上迎親了,不是有句話——深夜拜堂,家破人亡!”
崔明伏此時已經忍不住了,便從那地上猛地站了起來,“草你媽啊,大晚上的,吹吹吹個屁啊,有種出來現行啊……”
這句話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看到了一隊穿着紅衣紅褲人出現在前方的林子當中,并且也可以确定唢呐聲就是從前方傳來的。
這些人的步履緩慢而生硬,并且所有的人的動作幾乎都是千篇一律,前面的兩個女的仿佛是那喜娘,手中還舉着一方火紅色的帕子,随着她們走動的步伐慢慢地甩動着,草,當真是大半夜的送親啊!
那唢呐聲越來越響亮,甚至還聽到了“噼裏啪啦”地放炮的聲響,就這麽地朝着我們的耳膜不停地席卷而來,我們幾個人慢慢地站起,在這深山老林當中,并且路遇這麽一隊的迎親隊伍,當真讓人覺得心中充滿了詭異。
現在這迎親的隊伍離我們隻是隔着這咫尺之間的距離,而此時,我們也赫然地發現,這壓根都不是那“人”組成的迎親隊伍,而是一隊實實在在的“紙人”!
看到這一幕,當真要把人給吓了個半死了,況且,這些紙人紮的還算是精緻,單單在遠處從那外表上看得話,和那真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差異,隻是走路的姿勢,顯得不是很自然,而此時,這些“人”走進之後我們才發現,竟然都是紙做的,但是每個“紙人”的臉上都微笑,并且這微笑看起來讓人十分的毛骨悚然。
“裝神弄鬼!”崔明伏說着就要從身上摸索那“銀鈴法螺”我和崔明麗趕緊制止住他了,“你等等,先看看再說,或許這隻是一對過路的‘陰親’也說不定啊……”
大家都屏息凝神,看着面前這一對的“紙人迎親隊伍”,林子當中的鳥兒此時卻一反常态的沒有被驚擾,相反竟然紛紛地喝着這個《百鳥朝鳳》的曲子鳴叫起來了。
而此時,那些喜娘紙人散開,一個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出現在我們面前,隻見她穿着一身紅裙,宛如傘蓋,雙手上下相扣,端于腹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我注意看了她的那雙手,宛若凝脂,當真不是那紙做的。
而此時,那一聲聲“呵呵呵呵”地笑聲又從那周遭的人的嘴巴裏面傳了出來,直直地傳到了我們的耳膜當中,隻是這四個喜娘和中間的那位新娘子“一”字排開,站在我們的面前,單單這麽近的距離,卻聽到如此的聲音當真讓人心中忍不住地要發毛。而且搞不清楚她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喂!”東子捅了捅崔明伏,“搞不好就是剛剛那‘姑娘廟’當中的姑娘,難不成真的看上了你們兩個,來到這裏‘結陰親’啊!”
東子的話,讓我們的心中更加發毛了,其實剛剛看到了這個場景,大緻也可以猜到是這樣的一個原因,隻是,我們都不想往那邊去想罷了,而此時,看這陣仗,當真是要來真的啊!
沒有想到,其中的一個喜娘輕邁蓮步走到了我們面前,此時她猛地從背後拿出了一個東西,搞得我們全體都身軀一震,紛紛抓取自己的法器,但沒有想到,她卻從那背後取出了一杆秤,并且絲毫沒有攻擊的意思,隻是仿佛從那紙人地嘴巴裏面發出了一聲極爲尖利的話語,“請新郎挑起蓋頭,稱心如意……”
話音剛落,她便把這杆秤交到了那崔明伏的手中,搞得我們全體都瞪大的眼睛,周密分析的沒錯,看來這“陰廟姑娘看上的當真是那崔明伏啊!
而此時,那紙人仍舊一臉笑容地站在崔明伏的面前,還不是地發出了那另外“咯咯咯”地陰邪的笑聲,而此時,紙人手中的稱仍舊遞到了崔明伏的面前,隻是崔明伏僵持在這裏并沒有接過去。
而此時,我們的心情也并不是比崔明伏輕松多少。大家都紛紛地抓緊了自己手中的法器,而崔明伏不接那杆秤,而那紙人就一直站在崔明伏的面前,并不離去,搞得雙方都僵持在這裏,我們甚至都可以聽到那彼此的心跳聲還有呼吸聲,尴尬?詭異?一時半會兒,還當真想不出怎麽形容現在的氣氛。
“喂,你們也真是啊,沒有定親,沒有下聘,就直接來送親啊。”崔明伏說着,一把從那之人喜娘的手中接過了那杆秤,這樣的動作着實把我們都吓了一跳,難不成,他當着是同意了和這“陰廟姑娘”結陰親了嗎?
而就在崔明伏接過了這杆秤的時候,在那紙人喜娘剛剛轉身的瞬間,崔明伏竟然一把舉起了手中的秤杆,猛地打向了前方的紙人,可誰知那紙人不曉得後背上是否長了眼睛,竟然一下子随風而起,飄了過去,完好無損地站在了那“一”字排開的送親隊伍當中。
瞬間,我和崔明麗還有東子都紛紛聚在了崔明伏的周圍。
“你——”崔明伏一把把那杆秤給丢在了一邊,取出了銀鈴法螺對準了面前的蓋着紅蓋頭的新娘,“你就這麽下作,非要逼别人和你成親,如此不堪……”
東子聽到之後趕緊勸崔明伏少說兩句,不要惹怒了面前的“陰廟女鬼”!
“呵呵呵…….”那陣笑聲又兀自地傳來,并且穿過這山野間,引起真真陰風,傳到了耳朵裏面的時候,隻覺得腦袋生疼,而此時,那陣陰風也慢慢地把“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給慢慢地吹了起來…….